第1章 開學典禮
木葉歷四十四年九月。
雖然已入初秋,但夏日的殘暑尚未散去。
就在一個驕陽似火的上午,木葉忍者學校迎來了新學期的開始。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火光會照亮村子,並讓新生的樹葉再次萌發……」
操場的高台上,時任三代目火影的猿飛日斬正滔滔不絕地進行著新學年開學典禮的演講。
內容還是老生常談。
無非是什麼火之意志,犧牲精神,我們都是伐木累之類的陳詞濫調。
可台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忍者們還是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激動,小拳頭捏得緊緊的,眼神里充滿狂熱。
恐怕只要三代目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拿起苦無,高呼著「waaaaagh!」,毫不猶豫地衝上戰場最前線。
「嘖嘖,三代目的演講功力越來越老練了,不說是開學典禮,我都以為是在開傳銷大會了……」
高台旁教師隊伍末尾,一個留著黑髮高馬尾的英俊青年正一臉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卻忍不住發出嘲弄聲。
沒辦法,自他以木村秀樹之名轉生到這個世界,已經過了十九個年頭。
多年來在真實又殘酷的忍界裡摸爬滾打,早就把他心裡對原作的情懷消磨殆盡。
雖說眼前的三代目也不像陰謀論中所說的老奸巨猾。
但親歷了木葉各種不合理制度的秀樹,實在很難對他產生尊敬心理。
現在聽到對方的火之意志演講,更是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心裡僅存的,或許只有對眼前孩子們的些許同情。
秀樹不禁望向遠處峭壁上的初代火影頭像。
「唉,不知道那位忍者之神看到這一幕會有何感想……」
「他建立忍村的初衷,不就是為了讓孩子們可以自由地讀書、玩耍,而非早早地上戰場嗎?」
不過秀樹的些許感慨很快就化作無聲的嘆息,隨風消散在周圍狂熱的空氣之中。
因為他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同情孩子們的資本……
身為堂堂的穿越者,秀樹卻沒有驚人的血統,也沒有逆天的外掛,只是普通孤兒出身。
他這輩子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從一個白毛上忍手中得到半本繳獲的傀儡術教材後,憑藉著上輩子的知識和腦洞,成功通過自學掌握了砂隱秘傳的傀儡術。
甚至在不久之前,他還因此被村子晉升為特別上忍,成為不少平民忍者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可秀樹心裡卻沒有多少的得意。
因為他知道在日後愈發多災多難的忍界裡,別說特別上忍,就算是真正的上忍,也不過是個頭稍大的螻蟻,生死不由自控。
遠的不說,第三次忍界大戰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如果不想在數年後席捲整個忍界的大戰中丟掉小命,秀樹就得抓緊這最後的和平時光儘快變強。
而秀樹之所以此時會出現在忍者學校,也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傀儡師的實力除了自身的技術,很大程度取決於傀儡本身的實力。
傀儡的實力又來自各種資源的堆砌,比方說性能更好的材料,更精密的加工設備和技術,更先進的機關設計和符文術式……
這讓傀儡術不同於其他靠俺尋思的忍術,其實更偏向於科技側。
講究的是集群效應,群策群力,而不是靠一個人閉門造車,單打獨鬥。
就算天才如赤砂之蠍,如果沒有繼承砂隱傀儡師前輩們多年的積累,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掌握那麼高超的傀儡術。
秀樹作為木葉唯一的傀儡師,曾經也是通過在砂隱戰場上偷師敵對傀儡師和他們的傀儡來提升自己的傀儡術水平的。
只可惜如今紅利期已經過去。
普通的傀儡師或者傀儡已經難以給他帶來多少參考意義,而強大的傀儡師他又不敢輕易招惹,所以已經陷入了瓶頸期。
無奈之下,秀樹只好把目光重新投向他那又愛又恨的木葉隱村。
因為他已經充分意識到,自己如果想要在這條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就不能只靠偷師和閉門造車,必須建立一套以自己為中心的傀儡術研發體系。
所以幫木葉培養出更多的傀儡師,並以此為籌碼撬動更多人才和資源為己所用,幾乎是秀樹唯一的選擇。
而成為一名忍者學校老師教授傀儡術,正是秀樹這個計劃的第一步……
……
三代目冗長的演講還在持續著。
從他那口若懸河的架勢,恐怕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好不容易忍住一個哈欠的秀樹,決定趁現在繼續在腦海里打磨一下自己的變強計劃。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偷偷靠近,還用肘子戳了戳他的胳膊,打斷了秀樹的思緒。
秀樹偏頭一看,看到的是一個臉頰上留有紅色倒三角面紋的青年正向他擠眉弄眼。
「顎前輩,你怎麼會在這裡?」秀樹略顯驚訝地小聲問道。
青年名字叫作犬冢顎,年齡比秀樹大幾歲,同樣是特別上忍。
秀樹和對方當過一段時間隊友,所以兩人的交情還算不錯。
聽到秀樹的問話,犬冢顎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
「別提了,我本來在追蹤班幹得好好的,結果運氣不好,今年被上頭派來當培訓課老師了。」
「不然,難道還有人會這麼傻自願來當老師嗎?」
說到這裡,犬冢顎也好奇道:
「對了,那秀樹你怎麼會在這裡?」
秀樹笑容可掬道:
「真巧,我也是來當培訓課老師的,教傀儡術,而且是自願的。」
「……」
犬冢顎聞言表情不由得一滯。
沒想到傻子就在自己身邊……
所謂的培訓課,其實是學校設立的一種特殊課程。
一開始這只是綱手公主推動醫療忍者改革計劃的一部分。
即在忍者學校開設額外課程,對有醫療忍術天賦的學生進行篩選和早期培訓,以縮短培養醫療忍者的時間。
最終目標是讓每個小隊都能配備一個醫療忍者。
儘管綱手的計劃並沒有完全成功,但這制度還是延續了下去。
甚至在人手愈發短缺的如今,各大部門為了提前爭奪和培養人才,也開始紛紛效仿醫療班在學校開設課程。
除此之外,學校也順勢開設了各種像農業課、宮廷禮儀課、插花課之類的課程,方便學生日後執行任務時偽裝成特定的身份和職業。
經過這一系列的發展,最終才形成如今的培訓課制度。
而秀樹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在學校開設傀儡術課,也是多虧了這制度。
由於培訓課專業性遠高於學科課,而且一周只用上兩堂課,所以一般會讓各部門派人來兼職當老師。
犬冢顎顯然就是被所在的追蹤班抓了壯丁,才無奈來到學校教書的。
對此深惡痛疾的他自然不相信秀樹是自願的,甚至已經腦補了一出木葉高層迫害平民天才,要求交出傳承的老套戲碼。
可同樣人微言輕的他對此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好挑些好話來安慰一下秀樹:
「教傀儡術好啊~」
「秀樹你被派來學校教書,代表村子對傀儡術應該挺重視的。」
「要是你能給木葉多培養出幾個傀儡師,那日後建立新的傀儡術部門,成為一部之長也不是不可能啊!」
「顎前輩你想得真長遠啊,我連第一堂課都還沒開始上呢。」
秀樹擺了擺手謙虛道。
「而且傀儡術可不是那麼好學的,我現在還正愁著能不能教會學生們呢。」
「也對……」
犬冢顎似乎突然想到什麼,摸著下巴的胡茬道,
「說起來,砂隱的傀儡術在學校里的風評恐怕不會太好。」
「要想孩子們願意學傀儡術,秀樹你恐怕得多花點心思……」
秀樹聞言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想明白犬冢顎的意思。
身為一名傀儡師,傀儡術在木葉乃至忍界風評不好的問題他自然是知道的。
畢竟傳統的傀儡師個個臉上都畫著陰森詭異的花紋,戰鬥方式又是躲在暗處,操控著外形可怕的傀儡用暗器和劇毒殺傷敵人。
這種把猥瑣流發揮到極致的做派,想不討人嫌是不可能的。
不過犬冢顎既然特意提醒,那麼就代表這問題在忍者學校里恐怕會更加嚴重……
也對,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中,以千代為首的砂隱傀儡師可是讓木葉吃了不少苦頭。
而算起來現在的學生們的父母輩,正好就是當時參戰的主力。
孩子們從小耳濡目染,甚至有親人死在傀儡師之手,對傀儡術的印象自然會非常糟糕……
想明白這一切的秀樹忍不住在心裡抹了一把冷汗,同時暗呼僥倖。
要是沒有犬冢顎的提醒,他恐怕得等到明天上課時看到空空如也的課室,才會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雖說這類培訓課會給學生一個月的選擇期,可以自由前往各個培訓課參觀,然後才選擇上哪些課程。
但秀樹深知第一印象的重要性,第一堂課的成敗很大程度上已經決定了這門課程的結局。
要知道他全盤的計劃都建立在這傀儡術課的基礎上,要是沒能辦好,那之後的計劃都無法正常推進。
「唉,看來之前制定好的課程內容得改一改了……」
秀樹在心裡暗自沉吟著。
「首先自然是得扭轉大家對傀儡術的偏見,打造出區別於砂隱陰森恐怖風格,有木葉特色的新式傀儡術流派。」
「這在之前的計劃中其實就已經有了,不過現在看來得加大力度。」
「不過成見就像是一座大山,是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徹底改變的。」
「所以在這個過程中,看來還得讓課程儘量新奇有趣,才能吸引和留住更多學生。」
「這麼說來,或許還是得搬出寓教於樂的那一套……」
秀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在教學中加入更多趣味性項目,讓學生在娛樂中學習,的確是激發大家對傀儡術熱情的好辦法。
可在效率方面,這顯然是比不過正兒八經的勤學苦練,否則早就被全面推廣了。
距離第三次忍界大戰已經沒幾年時間了,正爭分奪秒推進變強計劃的秀樹,實在很難有耐心降低效率,陪小屁孩們玩過家家……
不過想到這裡的秀樹,目光無意識看向不遠處的小忍者們。
不知為何,看到那一張張稚氣未脫的小臉,秀樹那略顯浮躁的思緒便逐漸平復,隨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也罷……」
「寓教於樂的學習效率的確不高。」
「但從長遠目光來看,讓孩子們保持對傀儡術的熱情,或許才是培養出真正傀儡術人才的最佳選擇。」
心念至此,秀樹忍不住再次望向遠處峭壁上的初代火影頭像。
非常遺憾,千手柱間那個不用讓孩子們上戰場的美好願景,現在的自己是很難幫忙實現了的。
但如果只是讓孩子們在學習的過程中收穫一點快樂,給他們灰暗的童年點綴些許亮色,他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而在秀樹終於做出決定的時候,開學典禮也正好進入了尾聲。
「……那麼我宣布,從今日起,忍者學校新學年正式開始!」
隨著猿飛日斬的話音落下,高台下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而秀樹全新的教學生涯,也在這一刻正式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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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