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社死嗎?」雲夢溪小聲的回答道,然後挽著頭髮,在許曙的身邊坐了下來。
沒想到對方居然接上了這個梗,許曙動作僵硬的坐了起來,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你是從什麼時候來的?」許曙覺得今天這種行為以後還是乾脆別幹了,現在他覺得一點點委屈也不算什麼。
就像那些長輩pua自己時說的一樣,自己還委屈上了?委屈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許曙,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胸口,然後一陣齜牙咧嘴。
可惡,原來是會的呀……
「……」雲夢溪側頭看了看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僵硬兩字的許曙,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有聽見。」
「呵呵,我不信。」許曙冷笑一聲,扭過頭不看雲夢溪的樣子。
「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雲夢溪看著還有些急了,連忙追加了一句。
嘿,你人還怪好的勒。
許曙扭著頭,沒再說話。
雲夢溪癟了癟嘴,終於不再重複,而是和許曙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裡。
許曙這下是真安靜了,或許和旁邊有人有關,也或許是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這麼晚為什麼不休息?」這樣子過了大概有幾分鐘,許曙胸疼的受不了,只能開口嘗試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雲夢溪沉默的抱住了彎曲起的雙腿,這一次換成她扭開頭,規避話題。
許曙等了一會兒,然後微微皺眉,「你……難道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雲夢溪一驚,下意識的回頭反問。
許曙挑了挑眉毛,沒想到他只是瞎矇一下,居然真的猜到了雲夢溪的心思。
原來我居然還有猜透女孩子內心的本事!
我真厲害!
「和誰吵架?是和劉……呃……」許曙話一頓,他沒記住那個女人的名字。
「劉灼華……」雲夢溪小聲的補充道,隨即又情緒低落的把腦袋擱在了膝蓋上。「不是和劉姐……」
不是和劉灼華?那還能是誰?
許曙開始沉思。
雲夢溪是雲鋒的妹妹,雲鋒在這裡的威望又不是一般的高,按道理應該沒人會有膽子和雲鋒吵架的啊……
還是說這裡正在上演那種豪門女僕都能把嫡親的大小姐按在地上欺負的戲碼?
不不不,那也太狗血了吧,這裡難不成還有一個爭奪了雲鋒全部寵愛的假千金?
可是自己在和雲鋒交涉的時候,對方看著雲夢溪安全回來的開心不像是作假……
排除其他答案,許曙抬眸:「和你哥哥吵架了?」
雲夢溪埋著頭,沒有反駁,也沒有接過話題,算是默認。
「唉……」許曙嘆了口氣,這是家事,他就不好插手了……但是轉頭一看,雲夢溪那種委屈的樣子實在太過真實,讓他忍不住想起剛才的自己。
不對,雲夢溪沒有又哭又鬧,大喊大叫,也沒有陰暗扭曲的爬行。
「要不……和我說說是什麼事情?」許曙覺得今晚應該是沒有覺睡了,為了不無聊,許曙就著這個話題開始探討。
雲夢溪小半張臉被擋住,轉頭用無語的眼神看了一眼許曙,然後才轉回頭,「不要……」
雲夢溪說話的時候腦袋一頓一頓的,像只發顫的倉鼠。
「嘿,鬱悶總得說出來啊,哪怕是對著無人的夜空發泄也好,那些發泄樹洞不就是這麼來的嗎?」許曙笑了笑,然後對著雲夢溪誠懇的說道。
「……就像你剛才那樣?」雲夢溪抬頭看了一眼許曙,默默的發言。
許曙:「……」謝謝,有被冒犯到。
「也對……」想了想,許曙沒有否認,大方的承認了自己就是在發泄。「真的很舒服,怎麼樣,要不你也試試在地上滾兩圈?」
許曙期待的看著雲夢溪,然後在雲夢溪一臉「看!傻*!」的眼神中訕訕的收回目光,「行吧,但凡事都得有第一次嘗試的嘛……」
看著還在嘴硬的許曙,雲夢溪收回了視線,突然感覺心裡好像也沒那麼鬱悶了。
因為看見了另一個人比她更鬱悶,所以她成功的在別人身上找到了一點點的快樂。
發現雲夢溪抬起頭了,許曙碎碎念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損」能發展成一種交友方式不是沒道理的,俗話說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無非就是想在身邊找到共通的人,再加上一點點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身上」,這既是損友存在的意義。
互相開心,互相調節,在低谷時期,損友絕對比摯友更容易讓一個人走出困境。
因為他們不會給你灌雞湯,而是會一臉懵逼的對著你:「啊?!你TM是不是在凡爾賽?」然後把朋友帶回日常的狀態。
對,許曙對符華也是這樣做的。
「有什麼煩心事就說說吧,一直埋在心裡,小心它有一天生根發芽哦。」許曙長舒一口氣,換了個話題。
「沒有……」雲夢溪輕輕的說道。
「嗯,是不想和我說嘛?」許曙想了想,乾脆從地上站起來,舒展起筋骨。「是的話那我就走了哦,你在這裡慢慢的說就行,這些東西總是要說出來的。」
「那我走啦。」許曙對著雲夢溪擺了擺手,轉身就要走。
「……」雲夢溪沒有出聲挽留,許曙心中暗罵一句。
NND,戀愛遊戲都是騙人的,怪不得咱們的脫單頻率這麼低。
不過許曙也不打算回頭了,出來該說的也都說過了,該發泄的也發泄了,身上還沒那麼疼,許曙現在是一身輕鬆。
、說不定還真能趕上一場回籠覺呢。
「能……等一下嗎?」就在許曙已經走出去幾步路時,雲夢溪細若蚊吶的聲音傳到了許曙的 耳中,讓他猛地停住了腳步。
回頭,卻發現雲夢溪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就好像她也沒料到許曙真的能聽見那聲音,並為之留下一樣。
但是既然都轉回來了……
雲夢溪在心底給自己打氣,想要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所有煩惱都吐出來,但是言語在肚子裡百轉千回,最終卻在嘴裡釀成了一句簡單的話。
「大師……」
神特麼大師!
許曙翻了個白眼,捏著鼻子坐實了「情感大師」的稱號。
「要是……在前進的時候,有另一條路擺在你的面前,他也可以通往你想要的終點,這條路上還有你最喜歡的風景……你會選擇它嗎?哪怕……它……有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