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曙動作緩慢且機械的站穩身體，視線始終沒有從眼前這個「自稱喬伊斯」的女人的身上離開。
被這種帶著些許侵略意味的視線反覆深扒，喬伊絲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些不適。
但是她也沒有出口阻止，因為她明白對方的視線並不是那種意思。
對方身上那種「你特麼在逗我？！」的味道已經濃郁的連吼姆都能察覺到了好吧！
「……你是喬伊絲？」沉默了許久之後，許曙終於開口了。
喬伊絲認真的點了點頭。
許曙一揮手，一副光幕出現在了這個洞穴中。
許曙繼續盯著喬伊絲，手指指著那塊光幕「你是喬伊絲，那他是誰？」
看著光幕的出現，喬伊絲的眼神微微一凝。
這顯然不是什麼類似虛擬投影的科技手段，而是一種超出了她們理解的全新力量。
就和許曙剛才打空的那一劍一樣，她們可以超越，可以復刻，但是唯獨不能一比一複製。
一個隊長……哪怕這就是他們的最強戰力，能擁有這樣的實力，逐火之蛾就是一個他們從未接觸到過的全新勢力。
「是我。」喬伊絲，看了一眼上面的形象點頭說道。
「是你？！」許曙的嗓音驟然拔高，話里話外都是不信。
「嗯？」達爾文在後方看了一眼光幕，然後頗感興趣的扭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喬伊絲，樂的笑了一聲。
「喬伊絲，這不是你那具男性身軀嗎？」達爾文笑呵呵的說道，「看來世人對你的印象更多還是那具身體啊。」
說著，達爾文還遺憾的搖了搖頭，「也對……畢竟你本身就更喜歡那具身體，要不是那具身體……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
喬伊絲收回了自己充滿威脅性的眼神，略顯尷尬的清咳一聲，「那的確是我，原因你也聽到了，我擁有兩具身體，只是我現在所用的這具身體並不經常出現在別人面前而已。」
這個說法……勉強可以接受。
主要是和之前那種狀況比起來，喬伊絲現在的這個說法就顯得太能接受了。
怎麼，不然要他去接受之前的那個說法嗎？出了一個例外就很有可能有第二個！
他可不想去想像自己接觸壯漢可可利亞，又或者是男僕麗塔。
他好像還沒問過琪亞娜的爸爸到底是齊格飛還是塞西莉亞呢！萬一這兩人也掉了個個兒怎麼辦？！
他能接受？
能接受不代表他願意去想！
深呼吸一口氣，許曙長長的吐掉了胸中悶氣。
「抱歉，是我太緊張了……」許曙坐了下來，視線終於從喬伊絲的身上挪開了。
「嗯。」喬伊絲點了點頭，「你在上面的遭遇我是親眼目睹全過程的，你也是第一次遭受到那樣的打擊吧？」
許曙默默的點頭。
接著，喬伊絲對著許曙伸出了手。
「那麼，來自逐火之蛾的戰士，我們之間能否簽訂一個合作協議呢？」
許曙猛的抬起頭，眼中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這種語氣……他可太熟悉了。
在天穹市的危機還沒有解除的時候，倫理就是這樣在神城醫藥中與他達成合作關係的。
該說真不愧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嗎？智械和人類能有這麼大的相同性也真是……
等等……喬伊絲好像也是律者來著？
「喬伊絲……」許曙沉默的開口了，「你是人類嗎？」
這次輪到喬伊絲沉默了，而在她的身後，達爾文憋著笑轉過頭，然後還是沒憋住，笑了出來。
「噗嗤——我就說他會這麼問吧……」
喬伊絲回頭瞪了一眼，然後才無奈的回答。
「我的確並不是人類……我是世界上第一個泛用性的可自主學習數據生命。」喬伊絲說道。
「AI？」許曙疑惑。
「是生命。」喬伊絲反覆強調。
「你也是智械？」許曙皺起眉頭。
「不，我不需要固定硬碟支撐。」喬伊絲搖了搖頭，「我的存在之地就是整個虛擬網絡。」
「就和你們所用的通訊設備中的那位愛醬女士一樣。」
說著，她從斗篷下掏出了一個小裝置。
「許曙！聽得見嗎？！喂喂餵？！你好？餵？！」愛醬急切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從喬伊絲手上的那個裝置中傳來。
許曙驚訝的看了喬伊絲一眼，然後回答了一句。
「是我，愛醬，我沒事。」
「真的？！太好了！」愛醬驚喜的說道，「芽衣她們非常擔心你，可是她們沒有辦法進入這個陌生的頻道！」
「還有！其實我們早就被監聽了！就是這個頻道的IP！我們的所有對話都被這個IP中的傢伙聽的一清二楚！可惡的偷聽犯！」
許曙抬頭看了一眼喬伊絲，然後主動開口打斷了愛醬的繼續抱怨。
「好了，愛醬，你還能聯繫芽衣她們嗎？」
「當然可以！她們都沒事！」
「幫我轉告她們，我很好，我遇上了逆熵的首領，已經達成了合作……我會去找她們的，讓她們保護好自己。」許曙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
「啊？逆熵？那是什……」
「幫我轉達就是了，她們會明白的。」許曙說道，隨後便不再說話。
喬伊絲適時的掐斷了通訊頻道，方法就是簡單粗暴的捏碎了那個機械裝置。
而直到這時，一直都處於緊繃狀態的許曙才鬆了口氣。
芽衣和布洛妮婭都沒有事，而自己還能和她們聯繫上，這當真是一切變故中的萬幸了。
只是琪亞娜……
已經基本冷靜下來的許曙略微思考了一下。
在《勇者吼姆斗惡龍》中，公主吼美被抓走後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基本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而西琳作為這一切的主推手，也在自己的面前反覆強調「遵守故事」，那麼琪亞娜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這不代表就能不急不緩的去謀劃了，琪亞娜要是能一直沉睡著等到他去救援還好，要是琪亞娜提前醒過來，誰也不知道她會在敵人的腹地做出什麼事情……
但是許曙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印象中，如果沒有人提前提醒，琪亞娜是絕對不會遵守故事書中那樣，乖乖的停在原地等待救援的。
許曙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和喬伊絲握在了一起。
「好，我接受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