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亞娜看了一眼那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決定先把它放到一邊，先看看那幾張看上去就是體檢報告單的東西。
除非那本筆記本中是日記本，不然從上面得到的消息絕對不會比體檢報告單上多。
而正常人誰寫日記啊！
琪亞娜信心滿滿的拿起了第一張體檢報告單，第一眼就看向了名字照片那一欄。
「許曙……原來你是叫這個名字啊……」琪亞娜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年齡，「咦？居然只有19歲嗎？也大不了我們多少……」
看照片的時候，琪亞娜多看了兩眼。
沒有多帥，也就是屬於有點姿色，比較耐看的樣子。
而且這張照片顯然不是正規拍出來的證件照，更像是一個技藝高超的拍攝者從隱秘的角度偷拍到的正臉。
「讓我看看身體數據……唔……」
琪亞娜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體檢單上的各種數據，然後眉頭擰在了一起。
這些數據她看不懂啊……這算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但是其中有幾項數據看著好像……沒有自己厲害啊！還是自己在使用進化之鍵之前的！
「咦？這裡還有評價……」琪亞娜突然注意到了體檢報告單的最下面寫著幾行字。
「我看看……該個體為正常人健康標準偏中下，未到達亞健康標準……推測不常有鍛鍊，但作息習慣較為良好，為文職可能性較大……
琪亞娜的表情逐漸向問號地鐵老人靠攏，她看著這莫名奇妙的評論，摸不著頭腦的放下了這張體檢單，拿起了下一張。
只是第一眼，這幾天已經被芽衣訓練出數字敏感的琪亞娜就發現大多數的數字發生了變化。
一覽數據之後，琪亞娜又看向了下方的評論。
【該個體的身體素質數據出現了斷崖式的下跌，從健康的中下游一路下降到亞健康的門口，在此期間該個體沒有任何的不良行為……
推測……此為【代價】，即一種【獲得認知】或【力量透支】所付出的副作用。】
琪亞娜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她看看這幾行字，又看了看那張照片。
這個代價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難道這個「許曙」是一個能和惡魔做交易的人？可以付出自己的一部分【代價】來換取【力量】？
那也……太酷了吧！！
真的假的？
那肯定是真的啊！這個世界都崩壞了，再出現個惡魔什麼的很合理吧！
全然不顧【崩壞】背後的科學道理，琪亞娜當即就將【崩壞】和【傳說神話】掛上了鉤。
迫不及待的放下了第二張體檢報告單，琪亞娜一掃而過那些數據，然後 直截了當的將目光放在了最後的評價上。
這一次的評價就多了很多了，像是一篇小論文。
【目標的身體基礎數據再次出現下滑，推測其再次使用了能力……雖然其表現出了另一種被稱為【期盼】的全新能力，但該能力與前者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關聯……
當然，這並不能斷定兩者就沒有任何的聯繫，或許「期盼」也是他向魔鬼許願得來的呢？
這種猜測還是太荒謬了，我更傾向於前者是「期盼」的一種衍生用法，而直到現在，他才將這種力量開發完全，而兩者的關係更像是對內和對外的區分，主動和被動的不同。
現在的時間太短，我看不出目標的身體現象有任何的恢復跡象，或許這種「代價」是永久性的損傷，而「期盼」則有著嚴格的時效性，二者並不能互補。
出於對目標個人的尊敬，以及對於我個人的私心，我並不希望目標再次動用這種能力，因為以這種固定的幅度繼續削弱身體，他要不了幾次就會躺在病床上。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將失去唯一的保護。】
琪亞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看著那一句【他要不了幾次就會躺在病床上】，琪亞娜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意思是說……其實這個傢伙一直在用這種會付出代價的方式保護著自己等人嗎？
下意識的，琪亞娜低頭看向了手心的文字。
【只要我們大哭大鬧就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人——】
這一串漆黑的文字從未如此的沉重過，甚至於壓得琪亞娜有些喘不過氣來。
所以……自己居然忘記了這樣的一個人……自己居然還……
沉默不語，琪亞娜垂眸拿起了第四張報告單。
這一次，她一眼就看見了幾個標紅的數據。
【心跳頻率：每分鐘7下】
【脈搏頻率：每分鐘12下】
【呼吸頻率：停止呼吸長達37分鐘】
【……】
琪亞娜：「……啊？」
這這這……這人真的還活著嗎？！！這人居然真的還能活著啊！！
琪亞娜的目光呆滯了好一段時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搖搖欲墜，行將就木的模樣。
她雖然看不懂這上面的絕大多數的數據，但是這幾個標紅的數據她還是很清楚的。
琪亞娜甚至不信邪的深吸一口氣，一邊憋氣一邊在心中倒數。
僅僅只是堅持到了六分鐘，琪亞娜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爆炸一樣的抽疼，讓她不得不放棄了堅持，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每喘一次，琪亞娜的心就越沉重一分。
所以……這個人僅僅只是付出了四次代價就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嗎……？
對方付出的【代價】在這一刻終於具象化，讓琪亞娜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個消失的人到底為了她們付出了什麼。
正因為琪亞娜看不懂報告單上的大多數數據，她才會產生現在的許曙就是這樣脆弱的想法。
她放下了手中的報告單，一時間，她竟然沒有勇氣去觸碰第五張報告單。
還能更差……這樣的情況居然還能更差！！
她想像不出來更差的樣子了！！還有什麼會比第四張上面所描述的更差？！
但是，琪亞娜還是咬著牙，強迫自己拿起了那最後一張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