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洋樓的圍牆也就兩米多高，哪怕許曙現在兩腿無力也很輕鬆的翻了進去。
只是落地實在有些不太好看。
許曙抱著佩特，有些狼狽的落在了草坪上。
草坪是真草，一個月沒有經過打理顯得有些旺盛。
許曙在草坪上翻了個滾，然後仰面朝天安靜的躺在了那裡。
清新的青草氣息進入鼻腔，和泥土的腥氣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奇特氣味。
反正許曙覺得不太好聞。
但是現在比起抬手捂住鼻子，許曙更想要一動不動安靜擺爛一會兒，所以這些只是有些難聞的氣味就忍了。
只是身體擺爛歸身體擺爛，腦子可不能懈怠下來，還得繼續思考。
就目前看來，在這座處處都顯露著怪異的天穹市中，只要排除了「巢」，神城醫藥就是異常最明顯的地方。
先不說那個跟倫理先一步簽訂合作協議的神秘組織，單單就是這些像是什麼實驗室里逃出來的試驗品就很不簡單了。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許曙還不會想得太多，但卻偏偏是神城醫藥……一個濃墨重彩的地方。
許曙很難不相信這場災難就源自於神城醫藥。
最起碼這場災難與神城醫藥有很大的聯繫。
但是現在就是一頭霧水，基本上所有的信息都已經 擺到面前了，許曙就是找不到突破點，找不到一個可以把一切都串聯起來的線索或者條件。
他的很多想法都是相互矛盾的。
比如這場異變的源頭是律者，而律者的人選很可能是小天，也就是那個奇特的老者。
但是倫理的出現推翻了這一切，他在天穹市中與什麼組織簽訂了合作契約，雙方的合作內容又與這些異象息息相關。
所以許曙又列舉出了「保護傘公司」的另一個可能，將罪魁禍首假定成一群人，讓小天成為一個受害者。
只是這樣，謎團又回到了「巢」中。
為什麼全都是孩子？是因為孩子們的體內有什麼抗體，或者說年齡與這場異變的適配度更高？
這樣也不是解釋不通，只是——娜塔莎和瓦赫又要怎麼解釋？
這兩個成年人也有抗體？天穹市整整三千萬人口，只出了這麼兩個「例外」？
而且偏偏就是他們兩個……
許曙皺起眉頭，終於翻身從草坪上坐起，拍掉身上沾染的草屑，抱起被丟到一旁翻不過身的佩特，走向小洋樓敞開的大門。
「許曙先生，您在思考什麼？」倫理的聲音在這時候出現。
「你們智械的好奇心還挺重。」許曙的思緒被打斷，但是他沒有生氣。
他的思維似乎進入了什麼誤區，及時打斷也挺好的。
「只是對於您的資料記載太過空乏，這讓我有些不適。」倫理的回答依舊是那麼的誠懇。
想要研究我和套我的話就說點好聽的啊……別這麼直白的告訴我。
許曙有些無力吐槽倫理的坦率，明明同為智械生命體，劇情中的灰蛇就是那麼標準的一個謎語人。
「好吧……」許曙還是沒有厚著臉皮把這件事吐槽出來，「你想要了解什麼？」
「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您的一切。」倫理那種刺耳難聽的聲音說起這種話來是怎麼聽怎麼難受，反正許曙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這不是會說好話嗎？」許曙把有些躁動的佩特放到了地上，沾到地面的佩特立刻開始繞著許曙轉圈。
這樣子確實像一隻粘人的小寵物。
「飲品在您左手邊的第二個房間中，冰箱內有冰鎮的吼姆汽水，亦或者您需要來一點酒水？」倫理給許曙指了一個方向。「好話？您是指人類話術中的【恭維】？」
「嘖……」許曙被倫理這一個詞語弄的有些懵，可是想了想，又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說好話，那可不就是恭維嗎？
難不成還是實話？
「差不多吧……」許曙捏著鼻子認下了。
倫理沉默了，許曙已經走到了倫理指的那個房間中，打開了冰箱。
冰箱內沒有什麼食材，擺放的都是什么小蛋糕，幾根黃瓜等等可以速食的蔬果零食。
還有很多黃色外表的易拉罐汽水，這種汽水列車上也有很多，味道嘛……就是可樂。
其實我更想要喝水……
嘴巴實在渴的有些難受，許曙也不挑了，伸手拿出一瓶冰涼的吼姆汽水，查看了一眼保質期。
沒有過期，很好。
許曙打開了易拉罐，對著汽水猛灌一大口後又伸手拿過了一根黃瓜。
「許曙先生，我的語言系統中確實有這方面的功能模塊。」倫理的聲音從腳下傳來，許曙有些詫異的低頭，就看見了佩特扁扁的身體上頂著一個相框。
這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許曙彎下腰，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
「只是我認為那不需要。」倫理的聲音還在繼續講解，「恭維是一種與情緒相關的討好，而我們智械之間的交流並沒有情緒，所以這個模塊在智械之間並不適用，我們更追求效率。」
講到這裡，許曙忍不住看了一眼在他腳邊撒歡的佩特。
「可我是人……」許曙小聲的吐槽了一句，讓倫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許曙也沒有管倫理的沉默了，而是張嘴咬了一口黃瓜，然後空出手拿起照片。
照片的背景就是許曙現在所在的這棟房屋，而在照片中央的是一個一身雍容華貴，年近四十的西方貴婦。
許曙嚼黃瓜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然後咂吧咂吧嘴，確定沒有任何的異味後才繼續咀嚼。
照片上不止有一個人，在貴婦的身後，泳池裡還泡著很多人，這些人有的金髮碧眼，有的則是標準的亞洲面孔。
這就是一張泳池排隊的照片。
許曙看了兩眼，沒有找到什麼信息，然後把相框轉了回來。
相框的背後有一張明信片，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寫著幾句話，許曙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機械的翻譯。
【真是快樂的一天，在我五十歲的生日上，來的都是我重要的人。
致敬：亞歷克斯.莉莉；尼克.凱莉；葉霖先生；瓦赫.希奧拉……】
許曙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