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孩子們能重返文明……
娜塔莎斗篷下的眼神微微變動。
毫無疑問,許曙的這一句話精準的戳中了她的內心期待。
如今這番滿目瘡痍的世界是任何一個經歷過大崩壞之前的人都無法接受的,更何況從大崩壞到現在只不過過了短短的一個多月?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一個回到從前的想法,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明白,這只是一個想法。
所以當許曙在娜塔莎的面前直白的說出了這種可能的時候,比起懷疑,娜塔莎下意識的會先去選擇相信。
這是人性的本能選擇,而理性才是那隻揭開幕布的手,讓你看清楚光麗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樣的困難。
「重返文明……」娜塔莎反覆咀嚼著這四個字。
按理來說,「回到從前」才是他們這些人最好的說法,畢竟一個月不可能形成什麼太大的執念,更不可能在很多人的口中達成共識。
最重要的是……娜塔莎——或者說目前還存活的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認識到「文明已經毀滅」這個事實。
大家的想法都是:末世來了,世界毀滅了。
沒有人會單獨將文明拎出來,也沒有人會承認這一場打擊其實僅僅只針對人類本身。
這同樣是人性的下意識選擇,人類已經站在高處太久了……久到「尊敬大自然」這一說法都成了人類下意識的放下身段的行為。
人類就是世界的頂點。
人類……就是整個世界,這個想法就是人性的下意識選擇,而後知後覺的理性才會讓人看清人類只是一個獨立的文明體系。
人類還不是全世界。
能認清這個事實的人很少,也只有理性的機器——一個合格的大型組織才有能力去統一口徑。
所以娜塔莎在很快的思考過後,這才重視起了眼前幾位看上去就很「官方」的人,以及他們口中的「人才爭取名單」。
「如何?娜塔莎小姐。」許曙看著娜塔莎陷入了沉思,心中鬆了口氣。「能讓我們進去坐坐了嗎?」
奧托傳授的這些小知識還真管用,低級的談話還在搶話語的主動權,高級的談話已經開始將自己塑造成對方專業的上位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
啥?你跟我扯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
據奧托所說,他曾經跟一個談話的專家在一個完全不存在的領域上流暢的交流了幾個小時,最終成功的將那個不存在的專業證實……
「我還有一個問題……」反覆思考過後,娜塔莎看了一眼許曙那副有恃無恐的狀態,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許曙身後那道小小的身影。
「她也是你們的成員嗎?」娜塔莎看著縮在許曙身後的布洛妮婭,眉關緊鎖。
「是的……」許曙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布洛妮婭,又補充了一句,「不是我們僱傭童工,而是沒有人能比得過她。」
娜塔莎居然認可的對許曙的話點了點頭,「確實……」
「好吧,我暫且認可你們了。」娜塔莎嘆了一口氣,伸手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了一頭紮起來的幹練灰發。
深紅的眼眸還是盯著幾人,「不過,要進去也沒那麼容易,我得知道你們究竟帶了些什麼武器。」
「沒問題。」許曙張開了雙手,示意娜塔莎可以對他隨意搜查。
琪亞娜幾人也從身上取下了手槍和子彈彈匣,槍彈分離的擺在娜塔莎的面前。
嗯?就這些?
幾把最普遍型號的手槍?甚至於他們的領頭隊長什麼都沒有攜帶?
娜塔莎沒有上前查看,對方肯把武器擺出來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至於收繳武器……
娜塔莎並不覺得自己可以從至少三個疑似與烏拉爾銀狼同水準的人手中逃脫,即便她偷襲挾持許曙作為人質。
烏拉爾銀狼可是來自西伯利亞那個奉行「人質已經叛變」的鬼地方的。
「我需要看見你們的誠意。」娜塔莎的臉色有點凝重,現在幾人擺在明面上的武器實在是讓娜塔莎感覺不到什麼誠意。
連一把匕首都沒有?怎麼可能!
「唉……」許曙聳了聳肩,無奈的伸出手,「琪亞娜。」
「嗯!」琪亞娜點了點頭,熟練的給了許曙一個【祈願】
一簇火焰從許曙的手中升起,下一刻就在許曙的手中迅速漲大火勢,最終變成一把劍的形狀,被許曙反手插在了地上。
娜塔莎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直勾勾的眼神在許曙以及許曙手中的那把劍身上來迴轉了兩圈。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三觀崩碎了。
「這是……什麼高科技?」娜塔莎覺得眼前是什麼幻象,但是那撲面而來的熱浪又告訴她「孩子,你沒在做夢。」
許曙搖了搖頭,「這就是超能力。」
說著就要把這把劍遞給娜塔莎仔細看看。
隨著許曙一伸手,娜塔莎已經感覺皮膚受到了灼燒,她只能後退一步,「婉拒」了許曙的好意。
「好了,我知道了……」娜塔莎深吸一口氣,許曙一臉無奈的收回了這把火焰長劍。
其實就是幻象加一些熱浪,真的造這麼一把高溫的火焰長劍可比這樣裝神弄鬼要「貴」太多了!
看著雙手一攤滿臉無奈的許曙,又看看他身後已經收起武器的三人,內心中滿是怪異。
該不會他們四個人都有這種「超能力」吧?
那我又何德何能能在那什麼「人才爭取名單上」?難不成我也有什麼還沒有被發現的超能力?
不對……現在的問題是自己真的要帶這幾個人進去?
之前是娜塔莎不願意放來路不明的人進去,現在娜塔莎可就是真的不敢了。
但是現在……好像也沒什麼辦法了吧……先不說這幾人的態度從頭到尾都很好,光是許曙給她畫的那個餅……
她就不得不去吃。
「好吧……我來開門。」娜塔莎還是接受了許曙的要求,剛剛的相處中,她已經夠「蠻橫」了,真要再拒絕下去,許曙轉身帶著那張餅離開,她可真的哭都沒地方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