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王書記,就是她,就是李玉芳李知青指使我們上王家門鬧事的。Google搜索」

  看到李玉芳的瞬間,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富貴娘突然大聲嚷嚷起來。

  今天這事,除了何曼姝,要說她最恨的人是誰,當然是李玉芳。

  要不是李知青剛剛上她們家門忽悠他們母子倆,他們又怎麼會去王家討公道,要是不去王家,怎麼差點被大隊書記扣上打群架的罪名,想到這,富貴娘看向李玉芳的目光就像淬了毒一樣。

  該死的賤人,居然敢算計老娘。

  此時的李玉芳本就心亂如麻,結果聽到了富貴娘甩鍋的聲音,這還得了,下意識間,她反駁道:「王書記,我沒有,我沒有指使人鬧事,王書記,你可要相信我,我跟王家無怨無仇,怎麼可能會指使人上門鬧事,我冤枉啊!」

  這樣的罪名她怎麼能認,怎麼敢認。

  「你跟王家有沒有仇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剛剛才跑到我家把富貴叫到牆角去嘀嘀咕咕?

  要不是我偷聽到你們說什麼落水、淹死、陷害,我怎麼能心急帶著富貴上王家討要說法,你敢說你沒說過這些話?」

  一聽李玉芳否認,富貴娘不幹了,根本就不用大隊幹部問話,直接就把李玉芳的底抖了個徹底。

  富貴娘有富貴娘的甩鍋計,李玉芳也有李玉芳的過牆梯,紅著眼睛,她裝作一副冤枉無比的樣子叫屈,「王大娘,我是說過你家富貴差點淹死在河裡的話,可我並沒有說是何曼姝要淹死你家富貴,你看,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李玉芳說這話也是有考量的,經過觀察,她發覺並沒有暴露她與王富貴勾結害何曼姝的事,只要這事沒有暴露,其他的就可以狡辯。

  而且她相信王富貴也不敢說出真相。

  心中有了底氣,李玉芳乾脆對著所有大隊幹部哭訴道:「王書記,大隊長,劉主任,孫主任,各位生產隊長,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真的沒有說過何曼姝要害王富貴的話,也沒有指使王富貴母子上王家鬧事,你們要相信我,可不能冤枉好人!」

  李玉芳是知青,嘴皮子利索,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獨留氣得半死的富貴娘。

  李玉芳能摘人,富貴娘也不是吃素的,文縐縐的嘴仗打不贏,可她也有自己的招數,只見她噌的一下就竄了出去,只留下飄揚在空氣里的淡淡塵埃。

  「好你個賤人,敢做不敢當,你明明暗示是何曼姝害我家富貴的,現在又否認,你以為書記與隊長他們是富貴那個傻子,那麼好騙?

  你這個天殺的,嘴裡就沒句實話,看我不打死你。」

  隨著一陣高亢的叫罵聲,一連串的啪啪聲隨之響起。

  那是富貴娘揮舞著蒲扇大的手掌正在收拾李玉芳。

  李玉芳遭了難,王富貴也被自家老娘的叫罵聲鎮住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在老娘的心目中,自己是個傻子!

  佝僂著身子,傻子王富貴本就低著的頭勾得更低了,連生養自己的娘都嫌棄自己,不怪外人把自己當怪物,當臭狗屎,在這一刻,王富貴恨,他恨給自己畫大餅的李玉芳,恨把自己當垃圾的社員們,更恨自己的老娘。

  要不是老娘把自己生得丑,他何必從出生起就遭人白眼。

  低著頭的王富貴眼底閃過一絲瘋狂。

  在王富貴怨天尤人的時候,李玉芳也是又恨又氣,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富貴娘居然敢當著大隊那麼多幹部的面打自己,面對富貴娘的潑婦行為,她除了尖叫就是尖叫。

  太疼了。

  只挨了幾巴掌,她的兩頰就高高的腫了起來,可見富貴娘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打人。

  富貴娘那大巴掌王秀可是深有體會。

  聽著啪啪扇人的聲音,靠在外甥王大虎身上的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起身子,疼!她此時的臉不僅腫脹、發熱、還疼,在疼痛的提醒下,她的眼裡充滿了恐懼。

  太潑婦了,富貴娘太潑婦了。

  最好能把這個老虔婆關起來,吃了一個天大的悶虧,王秀對王富貴母子那可是恨之入骨,再說了,既然李玉芳算計姝丫頭的計劃失敗,那麼王富貴就成了棄子,對於棄子,她恨不得跟著踩上幾腳。

  泄憤!

  面對富貴娘的發威,不僅是社員們驚住了,就連何曼姝也吃了一驚,好傢夥,她都還沒有正式出手,這群傢伙就開始狗咬狗,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活該!

  就在何曼姝興致勃勃看戲的時候,大隊書記王志國氣得臉都青了,「給老子住手!」

  要不是顧忌富貴娘是女人,他是真的恨不得上去把這個潑婦抽一頓。

  大隊部也敢撒潑,當這是沒有王法的地方嗎?

  今天,他一定要殺雞儆猴!

  王志國的威信還是在的,聽到暴喝,富貴娘戀戀不捨的停了手,「王書記,你可別聽李玉芳這個賤人瞎咧咧,她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我們富貴那麼老實的人,也不知道被這賤人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敢騙我說是姝丫頭把他踢下水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上王家們討要說法。」

  不上王家就不會被打,也就不會被抓到大隊部來。

  想明白這一點,富貴娘快恨死李玉芳了。

  「夠了,你當老子是老糊塗不成,還要你教老子做事?

  我告訴你,狗蛋她娘,這裡是大隊部,是講法制的公家地方,不是你們老娘們撒潑的地,你給老子聽好了,再敢隨意打人,老子立馬叫民兵把你抓起來,信不信老子讓你把牢底坐穿!」

  狠狠的喘著氣,王志國氣狠了。

  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不成。

  一聽要抓自己,還要讓自己坐牢,剛剛還如同鬥雞的富貴娘瞬間腿軟倒地,她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婦道人家,只敢與相鄰爭強好勝,一牽扯到公家,政府,她害怕,「是...是,書記,我再也不敢了。」

  唯唯諾諾,富貴娘被嚇得心跳如鼓。

  富貴娘消停了,被打的李玉芳可不幹了,就在她準備哭訴的時候,王志國突然把目光對準了她:「李知青,今天叫你來就是要當面鑼對面鼓把事情弄清楚,你放心,我們不會亂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們大隊部做事,講紀律,講原則,也講證據的。」

  面對王志國那黑沉的目光,李知青嚇得渾身冒出了冷汗,在對方的眼裡,她感覺自己無所遁形,好像所有的算計都已經被對方知曉。

  心中有鬼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識趣的閉上了嘴。

  眼見鎮住了富貴娘與李玉芳,王志國才把目光對準了何曼姝,既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姝丫頭,那就從姝丫頭開始,「姝丫頭,王富貴落水是你害的嗎?」

  「是我!」

  王志國問得直接,何曼姝回答得也很乾脆。

  被人上門鬧事,被掀了飯桌的王家眾人:......所以說,他們一點都不冤,他們活該被人掀桌子,活該口糧被浪費,活該餓肚子?

  王秀:?

  我怎麼有點看不懂?

  社員們:!

  聽到何曼姝的話,所有人都麻爪了,現場很安靜,簡直是落針可聞,因為大家實在想不到最終的結果居然會是這樣,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真的是姝丫頭害的王狗蛋落水?」

  「這怎麼可能,就姝丫頭那體型,真能把王狗蛋踢到河裡?

  就算能踢到河裡,可王狗蛋又不是不會水,怎麼就牽扯到要淹死人的地步,再說了,春花嫂子她們可在現場,她們可沒有看到姝丫頭害人,反而是看到李知青扯掉了狗蛋的褲腰帶,嘖嘖,你們是沒看見,那場面...」

  「就是,怎麼可能是姝丫頭害的王狗蛋落水,這不可能!」

  「姝丫頭都承認了,就是她害的富貴落水。」

  蠕動著嘴唇,富貴娘下意識辯駁了一句,可王志國的威望實在是太高了,她又害怕真的被抓起來,所以並不敢大聲與社員們爭辯,不敢爭辯,可並不妨礙她得意洋洋地盯視著王秀與王家眾人。

  姝丫頭都承認了踢富貴下水的事,她去王家討公道就沒錯!

  一石激起千層浪,何曼姝一句話猶如在大隊部扔了一顆炸彈,經過短暫的沉默,終於爆了,無數的質疑聲在大隊部的上空迴蕩著,每個社員都在述說著自己的看法與震驚。

  太出乎意料了。

  誰都不信姝丫頭能幹出淹死人的事,再加上姝丫頭平時給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社員們是真的不信姝丫頭能害人性命,害命!這可不是挨批鬥,坐牢,勞動改造這麼簡單,一個不好,這可是要槍斃的。

  想到槍斃,所有人都注視著大隊書記王志國。

  隨著社員們都看向王志國,現場又詭異的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王志國的發言,就連大隊其他幹部也都在看王志國,姝丫頭踢王狗蛋下河,要淹死對方,這等大事,他們也做不了主。

  「為什麼?」

  不僅是社員們想問何曼姝一個為什麼,王志國也想問。

  「因為王富貴要害我,所以我先下手為強。」

  面對王志國的審視,何曼姝並不心虛,也不害怕,她看出對方是一個正直的人,所以不介意把真實原因告知。

  要收拾王富貴與李玉芳,她需要大隊書記王志國的支持。

  何曼姝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李玉芳就軟倒在地,李玉芳軟倒,王富貴也面無人色,只一眼,別說是王志國看出了問題所在,社員們也看出了。

  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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