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栗一看嚴女士兩眼發光不問到底不罷休的樣子,索性就招了:「是簡醫生。」
「這是他送你的花。」
蘇栗將捧了一路的花遞到嚴女士面前。
嚴女士一臉欣喜地接過。
她已經好久沒收到小輩送來的花,當即樂呵呵地欣賞了起來。
臉上的笑容比懷裡的花還要燦爛。
「是小簡啊,你不怎麼不請人家上來坐坐?」
嚴女士接花不忘送花人。
「他說自己還有工作。」
蘇栗邊換鞋,邊回答道。
低頭看見自家地毯上一雙陌生的男鞋,蘇栗疑惑地望向嚴女士:「家裡又來人了?」
「哦對對。又來了一個小伙,也是跟你一起錄製節目的。」
嚴女士不舍地從懷中的花里抬起了頭回答。
蘇栗趿拉著自己的拖鞋,走進客廳便看見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連忙退回了牆後。
譚錫聽到蘇栗和嚴女士交談的聲音,一直有分神關注玄關那邊。
看到一閃而過的衣角,他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連忙後撤的蘇栗躲在牆後,心裡瘋狂吐槽。
好傢夥!
他們是把自己家當什麼任務點嗎?
一個接一個來。
要不是回去前惡補了一遍戀綜合約上的規定,她都快懷疑言希是不是給這三人布置了「來自家打卡」的任務指標。
合約上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了「嘉賓們私下不要見面」。
但他們三人都擱這玩陽奉陰違那一套。
他們這麼肆無忌憚是不怕節目發現,罰款嗎?
額,他們的確是不怕。
嘉賓裡面最窮的恐怕就是自己。
他們一個個非富即貴的。
簡晞不用說了,家裡就是開公司的。
施向林每天一換的限量版鞋就是很充分的證明了。
還有一回來就能擔任大公司技術總監的譚錫。
他們個個都是不差錢的主兒。
想到這,蘇栗探了個腦袋,有些幽怨的眼神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矜持而笑容清淡的譚錫。
譚錫也直直地看向蘇栗。
那一瞬間,蘇栗腦海里閃過好幾個把人趕出去的方案,但都沒有付出實踐。
那是因為她覺得如果不先跟嚴女士解釋清楚自己跟譚錫的關係,貿然行動,被趕出去的只會是她自己。
思量了一會兒,她轉過身,認命地看向嚴女士:「沙發上的那個是怎麼找過來的?也是我爸帶進來的?」
嚴女士正把花插進花屏,聽到蘇栗的問題一臉自豪地說:「哦,這個不是。這個是我領進來的。」
蘇栗嘴一歪,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朝嚴女士豎起一個大拇指,咬緊了後槽牙夸:「媽媽,你可真會領呢~啥人都往家裡帶。」
「那怎麼滴?人家提著東西上門還能把人家趕出去不成。」
嚴女士理直氣壯地說。
蘇栗為嚴女士獻上一串掌聲,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正身走進客廳。
此時,譚錫正跟蘇父交談著。
蘇父那張臉上罕見露出愉悅的表情,時不時點頭認可譚錫的一些話。
好樣的,這倆人聊到一塊去了。
誰來救救我?
這種局面怎麼破?
剛送走一個施向林,回來就發現前男友找上門了,還跟我家老頭談得一見如故。
蘇栗惴惴不安地坐了下來,三番五次試圖打斷譚錫跟自家父親的熱烈對話,但均以失敗告終。
毫無意外,譚錫被留下來吃飯了。
這一回開口留人的是蘇父,發令送人的也是蘇父。
蘇栗出門前強撐著笑容,出門後臉立馬掛了下來。
蘇栗竭盡所能忍著心裡那團火氣,把人送到了小區大門口。
看著蘇栗的一臉郁色,譚錫的心情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沒想到現在光是跟自己呆在一起就讓蘇栗這麼難熬。
他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一周後的告白夜自己真的有希望嗎?
把人送到門口後,蘇栗轉身拔腿就走。
大學時候,譚錫把蘇栗送到寢室樓下後,都是蘇栗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三年後,看與被看的人角色互換了。
看著蘇栗沒有一絲留戀地轉身離開,譚錫不住地想起大學時轉個身就能看到的笑臉和殷切的目光。
過去跟現在的畫面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一條苦澀的溪流,汩汩地漫上心頭。
試問,有什麼比得到後再失去更令人難熬。
看著譚錫怔愣在原地的背影,保安搖了搖頭,收回了自己探究的目光。
保安大哥連著兩天,看著蘇栗送三個不同但長得都很俊的男生下來。
剛開始他震驚過,也有過不懷好意的猜想,但想起人家父母也都待在家裡,就只當沒看見,也不去亂猜了。
沒有一絲絲意外,蘇栗帶上門的下一刻,就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嚴女士雙手抱臂,露出拭目以待的表情,調侃道:「說說吧,你跟小譚又是什麼關係?」
「額,他也是新來的男嘉賓。」
「哦?這樣嗎?」嚴女士嘴巴微張,目光死死盯住蘇栗的臉,不肯放過一個蘇栗表情。
語氣中的懷疑探究再明顯不過。
蘇栗誠懇地回答:「你節目再看下去就會看到他和小施了。」
「哦。」嚴女士點了點頭,算是勉強認同了蘇栗這個說法。
但她的目光沒有挪開。
「除了這層關係,你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關係?」
蘇栗真的打從心裡佩服嚴女士在這方面敏銳的洞察力,無奈攤牌了。
「我跟他談過,大學的時候。」
聽見這個解釋,嚴女士先是撅著嘴,得瑟地揚了揚頭,看向一旁的蘇父,好像在炫耀「你看我就說吧」。
緊接著,她想起了什麼,神色一變。
「你大學有陣子悶悶不樂的就是因為他?」
蘇栗沒想到嚴女士還記得,點頭承認了。
嚴女士當場露出很是後悔的表情,重重地拍了好幾下蘇父的手臂。
「真的是,我怎麼就把這種人帶進來了呢?」
看著嚴女士緊皺的眉頭,蘇父有些無奈:「也沒這麼誇張吧。」
嚴女士立馬瞪了眼蘇父,眼刀丟出去的同時還不忘嘴上發力。
「什麼叫沒這麼誇張?你當時又不是沒看見咱家慄慄那個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