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上鋪

  那隻無頭鬼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蘇憫不知道它是從其他地方離開了,還是一直待在豪哥的房間裡,哪種可能都挺可怕的。

  殷澤問:「你剛剛看到什麼了?」

  蘇憫認真地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看到的,畢竟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不過怕嚇到他們,他組織了一下措辭,「一個無頭鬼進了豪哥那個房間。」

  雖然他覺得這個措辭也沒什麼變化。

  方書雋和殷澤盯著他看,半天沒出聲。

  蘇憫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剛剛用的詞讓他們太震驚了,受到了驚嚇,所以反應不過來。

  還是方書雋最先反應過來,糾結了會兒,問:「難道你看見不是一個人?」

  無頭鬼又是什麼情況。

  蘇憫說:「無頭鬼,沒有頭的。」

  殷澤皺著眉,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問道:「你之前說話也是在和鬼說話嗎?」

  蘇憫沒想到他問的這個,乾脆承認了,「是啊,怕嚇到你們,就沒有說清楚。」

  反正他們也看不見沈宿,說了也沒事。

  方書雋說:「以前的不要說了,就剛剛那個,你看到的是什麼情況,能詳細描述一下嗎?」

  蘇憫嗯了聲,給他們講了足足一分鐘。

  聽完後,方書雋心情複雜,「你這可以去寫恐怖小說了,這一個情節給你描述的,瘮得慌。」

  殷澤臉色僵著,「那它出來了嗎?」

  蘇憫說:「沒有,我猜是看不到它出來了,因為之前我看到過同樣的情況。」

  他將之前那次的也說了出來。

  統共看到的都有兩次了,如果真的和他猜測一樣的,那可能明天豪哥就出事了,也許是失蹤,也許是死亡。

  主要是他沒見過之前的人,無法得到驗證。

  方書雋想起陳旭那次的頭髮事情,「這麼說,頭髮也可能是鬼,但是我沒看到?」

  蘇憫說:「有可能。」

  他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那隻白影鬼,它的身上好像是濕漉漉的,他當時和沈宿在一起,又離得不是太近,就沒有注意。

  而這次因為無頭很清晰。

  「陳旭死在水渠里,有和頭髮相關的嗎?」殷澤產生了疑問,「還不確定的吧?」

  方書雋說:「能確定,因為我看到了,但是只是想一晃而過,所以沒和你們說,現在想來應該不是看錯了。」

  他將陳旭的情況重新描述了一遍。

  當時陳旭的屍體是在水渠里的,然後被獄警弄了上來,就正面朝上,對著他們的。

  後來獄警們將屍體拉走的時候,可能是陳旭胃裡的水太多,就一直漏了出來,而在那些水裡,就混雜著一些小團的黑色頭髮。

  當時他以為是幻覺,也可能是下水道里的髒東西,因為屍體很快就被拉走了,壓根沒有給他驗證的機會。

  這事說出來只會干擾,就放在了心底。

  要不是蘇憫突然說這個,他恐怕還不會想到這個,因為聯想起來還要花費一點功夫。

  蘇憫說:「那這樣就可以有兩種了。」

  他來得不算早,也就幾天,總共也就才幾個人死了,那個剪刀的反而自殺可能性比較大不在猜測範圍里。

  相比較而言,這兩個最近死的人,每次死之前出現的情況就和他們的死亡有很大關係。

  殷澤說:「那明天,豪哥也離死不遠了。」

  蘇憫突然覺得豪哥還挺慘的,無頭肯定就是斷頭,這種死法一聽就很可怕。

  「一旦明天這樣,以後就可以有驗證了。」方書雋說:「如果我們的身邊出現這種詭異現象,基本就是要死了。」

  這樣聽起來雖然很可怕,但是總比之前沒有一點準備好,好歹多了個發現的機會。

  只是他不明白鬼這樣做的原因。

  殷澤疑惑道:「為什麼不直接殺死呢?」

  蘇憫說:「可能是在找替身。」

  方書雋:「替身?」

  蘇憫說:「你們知道水鬼嗎?」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當然知道。」

  說完後又對視一眼,安靜了下來,只是黑暗裡對方的臉不是多麼清晰。

  蘇憫沒察覺他們的詭異氣氛,說:「水鬼想要離開死的那條河或者是湖,就必須找一個替死鬼,以同樣的死法弄死那個替死鬼。」

  同樣的道理。

  如果猜測正確,這些鬼就是在用自己的死法去弄死那些鬼的,然後這樣才能成功離開。

  至於這些鬼的存在,他們實驗室的知不知道,蘇憫覺得應該是不知道的。

  蘇憫說:「看著好像它們是隨便找的房間,其實很有可能這些房間就是它們曾經居住的。」

  他這麼一說,殷澤都感覺冷颼颼的。

  因為八號房間他進來的時候就是沒人的,他一個人住了幾天,然後才來了蘇憫。

  這之前八號房間不知道住了幾個人。

  要是這之前的房間住了四個人都死了,那豈不是四個鬼都來找他們算帳當替死鬼,那真是倒霉透頂了。

  殷澤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照這麼說,以前這個監獄裡失蹤或死亡的那些人可能就是被當成替死鬼了。」

  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死那麼多。

  方書雋說:「很有可能哦。」

  他這個輕鬆的語氣一下就讓殷澤有點生氣,想懟,不過還是忍住了,不管他。

  蘇憫沒說話。

  這些鬼為什麼會出現,因為是死在這裡的,第一代的鬼是怎麼死的,那肯定是和這裡有關係。

  往復循環下鋪的。

  蘇憫指了指外面,「那個慘叫聲消失了。」

  方書雋說:「看來是有人受刑結束了。」

  「外面停了,可以睡覺了,反正也出不去。」蘇憫打了個呵欠,說:「不然明天沒精神。」

  晚上應該是不會再出什麼事了。

  方書雋點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現在也是很晚了,蘇憫不知道幾點,但是還沒收到電影院的提示,估計還沒到十二點,還能再睡幾個小時。

  每次在電影裡,他的睡眠時間都得下降。

  尤其是這種過好幾天日子的。

  殷澤重新爬回自己的床上,裹著被子朝裡面睡,因為監獄裡的溫度有點涼,不蓋被子就很大可能會著涼,嚴重的就感冒了。

  沒等他睡一分鐘,身後突然有其他聲音。

  殷澤睜開眼一轉身就看到方書雋上來了,驚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怒火中燒,「你上來幹什麼?」

  方書雋說:「和你聯誼呀。」

  聯誼個大頭鬼!

  殷澤正要繼續說什麼,就被方書雋按倒了,捂住嘴:「蘇憫已經睡著了。」

  他的力氣比殷澤大,輕而易舉就桎梏住了他。

  方書雋說:「我只是想和你解釋一下,我當初真沒有搶你女朋友,但是你每次都不聽。」

  殷澤冷笑。

  他也不是特別喜歡女朋友,因為都是才交往一星期的,頂多好感而已,氣得是每次都和他分手,分手後還和他說喜歡上了方書雋。

  這不是專門氣他嗎?

  方書雋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傻呢?」

  殷澤不理會他,踹了他一腳,床本來就小,再加上陳舊,這麼動作一激烈,就發出了咯吱的聲音。

  兩個人都是一下子停住。

  蘇憫正準備睡覺,聽到動靜,還挺大的一聲,問:「怎麼了?」

  他聽到方書雋回答的聲音:「沒事。」

  房間裡隨後安靜了下來,只有外面各種此起彼伏微弱的呼嚕聲,聽著怪吵人的。

  蘇憫也沒繼續問。

  只是等他翻個身的時候,心裡陡然想起來一件事。

  剛剛方書雋回答他那句話時的聲音,好像是從對面上鋪傳出來的啊……

  他下意識地想轉過頭看,想了想還是沒動。

  萬一一轉頭,正好方書雋和殷澤在看他這裡,他一對上視線,那豈不是非常尷尬。

  蘇憫默,覺得還是自己睡自己得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蘇憫:我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