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馳魚覺得是自己見識太少的緣故。
這花瓶就擺在這邊,旁邊是一個陷進去的區域,剛好放下花瓶的一半,所以一半在外面,一半在裡面。
蔣桃之摸了摸鼻子,小聲道:「這看起來太花了,有點丑,好像乾隆的審美……」
她從微博上搜了一張照片,遞給眾人看。
蘇憫也看了一眼,竟然覺得蔣桃之說的挺對的。
花瓶他覺得應該是真的,因為這是在恐怖片裡,所以編劇和導演只要設定是真的就行。
蘇憫碰了碰,「摸上去好涼。」
他推了推,沒推動,心想這花瓶還挺重的。
蘇憫手停在花瓶的瓶口下方,問道:「你們說這花瓶里會不會有東西?」
下一秒李馳魚就蹦開了一點。
他說:「你不要說這種恐怖故事行不行?」
蘇憫覺得他和李馳魚這好像林一日之前和自己,現在輪到他這樣提的……
他道:「好我不說了。」
李馳魚突然跳了起來,但是從裡面只能看到黑黝黝的瓶口,裡面更深的就看不到了。
讓樂陵看是不可能的了。
蘇憫提醒道:「你當心摔了。」
李馳魚沒當回事,猶豫了一下,又把手伸到了邊緣處,慢慢往下。
裡面空蕩蕩的,他什麼都沒碰到,「好像是空的,可能是我們想多了。」
正在他要拿出來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
李馳魚嚇了一大跳,手被拽住,整個人就要往花瓶那邊盪,樂陵眼疾手快,伸了進去,碰到了冰涼的手。
她用力了點,那手仿佛吃痛了,退後。
李馳魚一時沒收回力氣,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而花瓶卻穩穩噹噹地擺在那裡。
蘇憫直接扶住他,「讓你不要亂動了。」
李馳魚揉了揉手,說:「我以為很正常,誰知道突然冒出來一隻手,真的好嚇人。」
太嚇人了,好像被死人抓到了一樣。
蘇憫說:「現在知道了。」
他環視了眼整個前廳,最後去了餐廳,搬了過來一張椅子,放在花瓶外。
蘇憫叮囑道:「我站上去看看,有事就拽我下來。」
李馳魚阻止道:「別吧,這花瓶一看就有問題,還是不要看了,我們直接報警。」
樂陵卻說:「你要是報警怎麼說?裡面有手抓你?怕是你被先抓起來。」
她說話的聲音很平淡,但是給人很信服的感覺。
李馳魚焉了。
蘇憫已經站上去了,他本身和花瓶差不多高,這一站上來了什麼都能看得見。
花瓶里細細的瓶頸往下是黑漆漆的一團。
而就在這黑漆漆中窩著一具屍體。
之所以說是屍體,是因為蘇憫見過他,是今天在餐廳里見過的吃海帶絲的男人。
他現在臉色青白,就像死了很久的模樣。
但是從早上到現在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這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也不知道怎麼進花瓶里的。
花瓶里的瓶頸並不大,一個人完全從上面不可能進去的,但是屍體卻在瓶肚裡。
蘇憫怕看到屍體又做什麼,下了椅子。
看他表情這麼淡定,李馳魚不由得好奇道:「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嗎?」
蘇憫說:「有,有一具屍體。」
李馳魚:「哦,那我們先——」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你剛剛說的是什麼?屍體嗎?裡面有屍體?」
蘇憫點點頭,「今天一個在餐桌吃飯的男人。」
難道他是吃了海帶絲最後吃出頭髮,所以就這樣死在那裡了嗎?
蔣桃之說:「我們報警吧。」
她掏出手機就撥了報警號碼,但是一直到幾分鐘後電話都沒人接通。
蔣桃之臉色白了白,「報警不了,這怎麼辦?」
蘇憫早有預料,說:「離這裡遠點吧,當自己沒看見,別被兇手發現。」
李馳魚這時才緩過來,害怕道:「我們快走吧,趕緊走吧,別管了,當沒看見。」
蘇憫也是這個意思。
椅子被他們放回了餐廳,隨後回了樓上房間。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蘇憫才重新出來,和他們一起去了樓下餐廳,這次遇到的都是正常人了。
他從頭看到尾,一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來吃還是吃過了,光頭男和一些早上碰見的都沒有出現。
蘇憫還想看看光頭男和斷頭鬼怎麼回事呢。
午餐很豐盛,也不知道這裡的廚房在哪裡,但是就每到時間就會有服務員送上來菜。
服務員和司機、前台一樣,都是面無表情的,問什麼都沒有反應,只是盯著對方看,上菜也是機械動作。
等菜上完了,服務員也消失了。
蘇憫一頓飯吃的不多,但是比早上好很多。
吃完飯後是兩點多,幾個人又決定去上面看了看,結果發現居然還有頂樓。
頂樓空間不大,但是裡面東西很多,包括健身題材和游泳池,邊緣處還有一個深海魚缸。
游泳池沒人在裡面,水很清。
蘇憫對健身沒興趣,繞著泳池走了一圈,思索道:「好像沒人來游過泳。」
這裡的游泳池旁邊一點痕跡都沒有。
要麼是來了後被服務員給打掃乾淨了,要麼就是一直沒人上來過,蘇憫覺得前一個可能性大一點。
一旁的李馳魚說:「第一次看見樓頂有魚缸的。」
蔣桃之已經收拾好了上午的情緒,說:「頂樓居然是這樣的,沒想到這酒店還什麼都有。」
魚缸很大,足足占據了一面牆壁的大小,而且裡面水是深藍色的,水草很多。
頂樓的燈光很暗,看不清魚缸里有什麼魚。
李馳魚往那邊走了走,瞅到了底下的石頭,然後往上看的時候震驚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魚缸里還有人游泳?」
蘇憫聽到動靜,從泳池邊過去。
他看的比李馳魚仔細,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屍體,旁邊的豐富的水草,從遠處看過去還真像條魚。
蘇憫觀察了一番,確認道:「是屍體。」
樂陵補充道:「早上我們看到過他。」
是那個光頭男人,他想離開酒店,但是最後是自己爬回來了,現在屍體在魚缸里。
蘇憫還有點想不通,屍體怎麼會放在這裡面。
光頭男和斷頭鬼相處了那麼久都沒有死,反倒是因為這個死在了魚缸里,太奇怪了。
之前他見過的兩個人是失蹤了,這次是死在了這裡。
蘇憫總覺得這個死法報復居多,或者是兇手根本就沒想隱藏屍體,故意讓他們看見的。
李馳魚轉身就看到蘇憫在出神,揮了揮手,關心道:「蘇憫,你沒事吧?」
蘇憫回神,「沒事。」
這魚缸的屍體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騷操作。
沒想到話音剛落,幾個人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魚缸里冒出來了一個泡泡。
李馳魚後退一步,「吐泡了?」
魚缸里已經沒有魚了,也不可能吐泡泡,這個泡泡只可能是屍體吐出來的。
蘇憫已經習慣了,說:「他自己吐的吧。」
這句話才說完,魚缸里就冒出來了一串泡泡,好像在附和他的話一樣。
李馳魚:「……」
樂陵:「……」
蔣桃之:「……」
蘇憫輕咳了一聲:「他愛上吐泡泡了,我們別管他了還是趕緊走吧,這邊太危險了。」
誰知道現在兇手還有沒有走,萬一對他們上了心就麻煩了。
蘇憫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很吸引屍體,從第一部恐怖片到現在,起碼也有好幾個了。
這次的光頭男竟然還對他吐泡泡。
走在路上的時候,李馳魚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剛才那個是不是認識你?」
蘇憫說:「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他。」
他到現在連這個光頭男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之前出現的斷頭鬼也是個謎。
蘇憫直覺這地方不好,道:「先離開。」
其他人都有這個意思。
從樓上下去的時候,蘇憫直覺危險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好像剛才有人在一直窺伺著他們一樣。
走廊里依舊是黑白色,壓抑萬分。
本來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又看到這牆壁,幾個人的情緒都有點不太好。
蘇憫沒多耽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的窗簾拉著的,所以還是一片黑暗,他開了一盞燈,摸到了床上。
「回來了。」
沈宿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側。
蘇憫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又來了?」
沈宿說:「想你了。」
蘇憫才不想聽這種鬼話,別人說可能是真話,他是鬼,就真的是鬼話了。
他翻身壓住他,質問道:「上次的事還沒有找你算帳,我以後每次都會碰見你?」
沈宿反問:「你不想看見我嗎?」
蘇憫說:「不想。」
沈宿笑了笑,提醒道:「不可能的。」
蘇憫心想那你問有什麼用,揮開了他要伸過來的手,重新問:「你每次這麼神出鬼沒,到底想幹什麼?」
沈宿說:「我在這裡是鬼,當然神出鬼沒。」
蘇憫:「……」
雖然是非常有道理的,也很符合現實,但是聽著怎麼就非常不對勁。
沈宿看了眼兩人的位置,低聲提醒道:「你確定要用這個姿勢問我問題?」
剛剛蘇憫本來是壓住他的,現在已經整個人坐在他身上了,偏偏他還不自覺。
沈宿悠悠地嘆了口氣。
蘇憫低頭一看,就要從他身上下去,又被沈宿給擋住,他反手制住他的手腕,「不要轉移話題。」
兩個人姿勢沒什麼變化,沈宿還是蠻高興的。
他否認道:「沒有。」
沈宿輕而易舉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抬高撓了撓蘇憫。
蘇憫本來氣勢都蓄好了,被這麼一撓,淡定的表情直接就消失無蹤了。
他最怕癢,雖然不會誇張的笑,但就是會接受不了,忍不住彎了腰,貼在了沈宿的身上。
沈宿直接抱住,在他耳邊咬耳朵道:「哎呀,投懷送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宿:使勁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