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碰瓷
中午，馬丁帶著灰原哀在高速服務區休息了一段時間，這裡還有一個商品齊全的商場，他們買到了防水膩子和顏料，調配了一下把馬丁因為交通事故而支離破碎的粉底皮膚修補了一番。
接近鳥取縣的範圍後，與東京在經濟上的差距在路況上明顯體現了出來，速度一下子放慢了不少。
而且因為不認識路，他們不能像前半程那樣在高速上毫無顧忌的亂跑了。灰原哀坐在副駕駛，舉著一份和她上半身一樣高的地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對比著路線。
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目的地，天色陰沉了下來，厚重的雨雲出現在他們的頭頂。
「要下雨了。」
「正常，說明我們要進主線了。」馬丁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盤，語氣里有些自得：「這就是我為什麼執意要用防水的膩子。」
等到了黃昏之館附近的城市，在加油的時候，灰原哀演出一副活潑乖小孩的樣子去向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問路，終於得到了前往黃昏之館的正確路線。
順便還聽到了工作人員的吐槽：『今天要去那個地方的人真多啊。』
「看來我們算來的晚的了~前面的是小蘭他們吧？」
晚上六點，他們進了山，這時天色已經是完全漆黑了，傾盆暴雨在玻璃上匯成水幕，才剛剛被雨刷器撥開，又覆上了一層新的。
甚至馬丁覺得不開雨刷器，就讓雨水這樣構成穩定的水幕，也許反而要看的清晰一點，但是灰原哀堅定的駁回了這個無證駕駛坑貨的幻想，雨刷器必須開。
哪怕只有短暫的一瞬，那一瞬能透過乾淨的玻璃看到足夠遠的地方，這是很重要的，就像現在看到了前面的馬路上站著一個老婆婆……
「有人！」灰原哀大聲提醒，在遠光燈的照耀下，灰原哀隱約看到了前面的馬路上站在一個矮小的人，手撐著紫色的雨傘就站在他們行車的正前方。
馬丁是在雨刷器下一次運作後才切實的看到那個人，那是一個老婆婆，面朝著他們、臉色在燈光下煞白，而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三十米。
三十米的距離看起來不短，但馬丁在踩下剎車後完全沒有把握是否足以在這段滿是雨水的濕滑路面完成減速，於是他還是扭了一下方向盤，結果他們的車直接漂移了出去，橫著撞向了山路護欄。
碰撞力度還不足以激活安全氣囊，但足以震碎一塊磷葉石。於是下意識閉上眼睛的灰原哀又聽到了身邊稀里嘩啦碎玻璃的聲音。
「一次出行遇到兩次車禍……在你學會開車之前我死也不會再坐你開的車了。」
車底下的玻璃碎片裡發出某人的抗議：「就很不講理，就算你坐了不也橫豎只是個死嘛……而且這兩次都不能怪我吧？一次是被人別車，一次是被人碰瓷。」
金色的液體觸手伸了出來，卻降下了車窗。
「但確實暴露出了你缺乏處理突發情況的經驗，這就是為什麼剛發下駕照第一年的新手司機不能上高速。」
從兩人還能鬥嘴就知道了，這只是一場連安全氣囊都沒有彈出的小事故。
但是那個莫名其妙站在馬路中間的碰瓷老婆婆——千間降代嚇到了，她看得出來這波車禍全是自己的緣故。於是千間降代丟下了雨傘、拄著拐杖，快速的邁著稀碎的小步走向了馬丁的車。
灰原哀忽然發現馬丁到現在都沒有開始復原，依然是一地碎片的狀態，正要詢問，發現了老婆婆邁著顫巍巍的步伐『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老婆婆撲在灰原哀這次的車窗上，一邊拍打玻璃一邊焦急的問道，因為馬丁打開了他那一側的車窗，所以她的聲音也從車外傳了進來。
灰原哀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發現馬丁依然沒有恢復身體的跡象，完全就是堆在駕駛席地面和座位上的一堆碎玻璃和一件衣服。
是怕恢復的過程把這個老婆婆嚇到嗎？還是說，要展現更高端的碰瓷技巧。
但不管怎樣，馬丁不說話，溝通的事情就只能交給灰原哀了，她降下了自己這側的玻璃。
「小朋友？」千間降代一開始沒認出這輛車是左舵型號，還以為這一邊是駕駛席，結果降下車窗後看到裡面是一個小女孩流露出一絲茫然。
隨後千間降代意識到了這是左舵車，於是她向裡面看向駕駛席，結果更懵了，因為駕駛席空無一人。
「小朋友……這輛車的駕駛人呢？」
是啊，人呢？灰原哀順勢又看了一眼駕駛席，開動腦筋思考該用什麼藉口。
此時地上的磷葉石碎片已經少了很多，看樣子馬丁正在藉助那些黃金往其他地方移動。
然後灰原哀看向了已經降下的車窗，靈機一動，用驚魂未定的語氣怯生生說道：「他沒系安全帶，轉彎的時候，被甩出去了。」
千間降代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老臉更加灰白，她繞過車子，顫巍巍的走向另一側，站在山路護欄旁邊張望，山路下面的樹林雖然對她來說其實很熟悉，但暴雨讓這裡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有人存在。
而且，被甩下去的人也凶多吉少了。
她心神惶恐，回頭對車裡的灰原哀說道：「抱歉，孩子……天太黑了，雨又大，我沒有救他的辦法……」
「哦……」灰原哀看到老婆婆自責的神色，稍微有些不忍，但想到這老婆婆之前站在馬路上的行為，心情又平復了下去。
「那就算了吧。」她十分無所謂的說道：「那就你來開車把我送到黃昏之館吧——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婆婆你的目的地也是那座公館吧。」
千間降代向護欄眺望的時候，灰原哀也看了看周圍，她看到了之前千間降代所站的位置再往前一點，有一輛轎車安靜的趴在路面上，想來事情的起因就是這位老婆婆的轎車壞掉，於是她想要搭別人的車上山。
「啊？」小女孩的冷漠讓千間降代完全懵逼：這麼無所謂的態度真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