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淨化的小丑皇
「唉，那像你我這樣的人，又能怎麼樣呢……」
小白兔憐惜的看著眼前的狂牛，喃喃自語道。
深夜的黃金港口了無人煙，只有兩人在此默默交談。
不久後，兩人起身走向李叔，他依然失魂落魄站在原地，楞楞的看著地上的兩顆籃球，上面印著他孩子的衣服花紋。
「李叔……他們已經不在了。」
狂牛聞聲安慰。
李叔依然一臉默然的的站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但是這世界上，每天都發生著詭異的事，大家也並不是不知曉，他心裡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不願意接受這一切。
他一個人努力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把兩個兒子拉扯大，沒想到就這樣天人永隔，他無法接受這一切。
「李叔……逝者已逝，你要多保重身體，我們帶著他們兄弟倆回去吧！」
狂牛抱住木楞的李叔，繼續安慰。
一旁的小白兔眼睛睜的很大，看著如此溫柔的狂牛，這是她從未曾見過的一面。
狂牛在李叔旁邊安慰許久，李叔依然不願意回歸現實，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對外界的事不放在心上。
朦朧的白霧瀰漫在沙灘上，細細的沙礫附近，放著兩個籃球，這就是兩兄弟被污染後變成的物品，一動不動的躺在沙礫中。
「狂牛哥哥，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小白兔眼看單純的哄沒有用，向著狂牛建議。
狂牛也不接話，只是默默的看了似乎一瞬間蒼老許多的李叔，隨後轉身離去，背影有些蒼涼。
小白兔見狀，立刻小步追上去。
狂牛心情鬱郁，他放慢腳步等到小白兔追到身邊時，順勢使用了傳送技能。
黃色沙礫席捲這周圍的空氣，形成旋風狀，兩人徑直走進去下一刻，旋風消失不見，空地上只剩下李叔一個人。
隨著狂牛離開，李叔似乎漸漸回神，也不知是不願在狂牛面前表露自己的痛苦，還是僅僅需要思考。
片刻，他開始放聲大哭，那哭聲悽慘絕望，如同惡獸咆哮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兒，你們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就這麼離開了！」
他痛苦的抽著自己耳光，眼睛通紅，眼淚不斷地隨著他的抽打，四處散落，眼神卻死死看著兩顆籃球，那是他的孩子。
也不知他究竟責怪自己什麼，明明他什麼都做不了……
沒多久，在漆黑的黃金港口沙灘邊，悽厲的哭聲漸漸停止。
李叔似乎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沒力氣再哭下去。
他默默看了看附近的景物，抱起自己的兩個兒子變成的籃球，緩緩向著深海走去。
黃金港口一處高大的樓房頂上，狂牛靜靜地看著李叔向著海灘走去，他微微動容，抬起腿，似乎想起身。
小白兔默默地按住他雄壯的大腿，搖了搖頭。
「他對我很重要。」
狂牛面色平靜的說道。
他的眼神冷厲，似乎心裡很煩躁。
「想死的人，你也救不了。」
「想活的人也不需要你救。」
小白兔此刻也是一臉複雜，但是她此刻阻止狂牛，正是為他好。
如果他此刻清醒，就知道讓他敬愛的李叔自己做選擇，才是最好的，也是他應該做的，沒有人有資格替別人決定人生。
狂牛看著她的動作，似乎也反應過來，面漏回憶之色，看著遠處漸漸消失在海邊的李叔。
「他……是我的恩人。」
狂牛頓了頓，「我不知道這裡會發生這種大範圍的污染，我沒想害他們的。」
「之前我說過，我家以前在村里很窮，很多時候生活都是靠隔壁的李叔幫忙，我也才有機會長大成人。」
狂牛眼睛微紅，李叔的背影卻早已消失在海里，再也看不見。
破舊的港口居民樓頂，兩人坐在圍欄邊上……
「誰在樓上逼逼叨叨啊，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污染事件過去了，也不讓人睡個好覺！」
樓下傳來叫罵聲。
狂牛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見，只是心裡暗暗想著。
此次一別，他們兩人再沒有相見之日。
「我其實這次回來，給他們準備了很多錢，想讓李叔以後也可以過上好日子。」
他從口袋裡掏出幾打錢，目測也有幾十萬，手一揮，便從天空散落下去，錢幣滿天飛揚。
「可惜，他們用不上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對於我們來說，也沒什麼用了。」
狂牛一邊撒錢，一邊對著小白兔喃喃道。
「別呀，是你用不上，我平時還要網購，錢還是很有用的。」
小白兔看著錢漫天飛舞，心疼的眼睛都紅了，想起了自己才離家出走的日子，也是這麼瀟灑，後來為了吃口飯，受盡冷風吹。
而且她也不喜歡零元購，錢對她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她飛身飄到空中，手一揮一大半鈔票都被她收入口袋，隨後又飛回頂樓。
狂牛愣了愣，也沒說話，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於他而言，李叔是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
「滴滴滴滴滴滴」
狂牛看向腰間的手機，眉頭微皺。
「你先離開幾分鐘，我有些事情。」
他看著小白兔，語氣溫柔，和顏悅色的說道。
小白兔也不曾意外，狂牛經常神神秘秘的，這也不是第一次，她早就習以為常了。
轉身她又飛下居民樓，尋找其他掉落的錢財。
不多時，她口袋鼓鼓的回來，狂牛已經打完電話，坐在那裡等她。
「牛哥哥，你怎麼突然好像心情好多了……」
小白兔看他眉毛上挑，嘴角也有一絲笑意的模樣，疑惑的問道。
狂牛故作神秘的擺擺手說道「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沙礫涌動，兩人消失不見。
底下的人受不了他們兩個在樓頂肆無忌憚的吵鬧，已經罵罵咧咧的跑上樓，一個綠衣男手裡還拿著木棍，似乎想要教訓不長眼的人。
還好狂牛兩人走得快，不然綠衣男故意要因為這件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走到樓頂，環顧四周，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那剛才是什麼在說話？
他心裡想著，掃視著漆黑的夜幕，突然感覺熟悉的樓頂，也變得陰森恐怖起來，他緊緊握住手裡的棍棒，轉身朝著樓下跑去。
荒蕪的戈壁中，有一處聞名於世的禁地，就是絕望戈壁。
而在絕望戈壁千里之外，沙漠裡的一處綠洲處，一棟高大的歐式城堡圍著高高的圍牆，被持槍重兵把守著。
在城堡不遠處，土地上的沙礫突然抖動起來，微小的旋風捲起沙礫，兩道身影緩緩出現。
正是狂牛和小白兔兩人。
小白兔本還在好奇狂牛想帶她去哪裡，見到眼前的場景，臉色煞白。
「這……這不是我們小丑幫的大本營嗎？」
小白兔結巴的說道，隨後她又看向旁邊的狂牛問道「牛哥哥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我們已經是屬於叛逃了啊，現在回來這裡，估計死路一條！」
狂牛一臉神秘的搖搖頭。
他伸手拉住一臉驚恐，下意識想跑路的小白兔，出言安慰「放心吧，我有萬全之策，可以保證我們兩個沒事。」
小白兔看他一臉自信，也不由得放下心來。
兩人拉著手親密無比，徑直走向大門。
「是狂牛大人和白兔大人！」
「快快放行！」
為首的哨兵隊長很有眼色，立刻從椅子上爬起來。
他出言提醒兩旁的哨兵，這些哨兵身穿一身土黃色制服，手裡拿著一把重機槍，只不過隊長手裡拿著一扇黃色的旗幟，上面花著荊棘的圖案。
狂牛也不搭話，徑直拉著小白兔前往小丑皇的寢宮。
「隊長，他們不是叛逃了嗎？怎麼不止不抓了，還放他進去！」
兩個哨兵異口同聲的湊到隊長前問道。
「所以我是隊長，你們兩個人做哨兵。」
隊長搖搖頭，不再說話。
他心裡卻暗暗想著些什麼。
狂牛帶著小白兔終於到達小丑皇寢宮，這也是他辦公室。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就到了辦公室門口，裡面十分吵雜，似乎有許多人在裡面一樣。
「噠噠噠」
小白兔見狀，上去敲門。
裡面突然變得沉默，似乎接收到狂牛返回的信息了。
「進來吧。」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出來，正是小丑皇的聲音，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很有辨識度，只不過語氣卻出奇的好。
狂牛推開大門，裡面十二生肖活著的人，居然都已經到齊了。
小丑皇面前還跪著一個人，狂牛定睛一看，居然是十二生肖里的羊，他一臉恐懼的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眾人紛紛把眼神定睛在狂牛和小白兔身上，漏出玩味之色。
其中最高興的就是天龍和蛇女兩人，一副大敵即將倒下的樣子，一眼看過去心情甚好。
「大人，還請治羊尊的罪」
「他勾結其他教派，想密謀監守自盜，偷取寶庫里的寶物，被我們發現，當場抓住！」
蛇女扭動著曼妙的身姿，吐出的話缺如同一月的寒冰，凍的羊尊一臉煞白。
但是他人贓並獲，也無從反駁，只能拼命磕頭。
小丑皇擺擺手，他看向狂牛和小白兔兩人。
「狂牛和小白兔涉嫌背叛教會，請大人對兩人處以極刑！」
天龍見狀，給蛇女一個眼色，蛇女立刻上去說道。
「呵呵呵，都是一些小事，別放在心上。」
「想必他們也有難處，我們應該多理解才對。」
眾人楞住，不敢置信的看著小丑皇，大人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他到底在靈耀城遭遇了什麼！
另一邊，葉楓已經悠閒的跑到黃金港口附近，他是閒不住的性子。
黃金港口往南走五公里便是一片金黃的沙灘，整個海岸的形狀看起來像是一片落在海邊的巨大羽毛，故而名為落羽灘。
這裡的白天與夜晚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白天在這裡會看到有深藍色的海浪，一塵不染的潔淨天空，棕櫚樹寬大的葉子伸展開來形成了最完美的天然遮陽棚，海鷗在海上盤旋啼鳴……
而到了晚上，「羽毛」的中心位置就會被放上一個由許多圓弧形桌子連接組成的一個超大吧檯，價值不菲的音響放著柔軟舒緩的輕音樂。
想要來放鬆一下的人們會自己帶上一張躺椅，在吧檯上點上一杯酒，躺在躺椅上，轉動著手裡的酒杯，看酒液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里晃動的曲線，看夜色沉沉下暗涌的海浪，享受海風拂過面孔時鹹鹹涼涼的氣息……
靈耀城的污染危機總算解除了，雖然本來就知道能夠解決，不過還是感覺心情暢快了許多。
葉楓來到落羽灘，想要點一杯酒好好在這裡休息一下，雖然神是不會感覺到累的，但是很多時候他還是想做葉楓，只是葉楓。
葉楓躺在躺椅上，聽著耳邊海浪拍打著水岸嘩啦作響，他忽然想起他上一次去海邊，還是和楊勇楊清檸一起去萊西群島。
那天本來預報的是晴天，結果下了雨，他和楊勇都本來覺得有些失望，好好的周末之旅就這麼泡湯了，而那個女孩子卻能在下雨的萊西島上那麼興致盎然的發現獨特的美。
他想起楊清檸臉上明媚的笑顏，不由得笑出了聲。
「教皇大人，你也在這裡！」突然身旁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葉楓抬頭看去，正是之前回家看家人的白潔，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裡。
葉楓收回思緒，臉上掛出溫和的微笑:「這麼巧啊白潔，你居然也在這裡。」
白潔臉上帶著靦腆的笑:「這樣一場兇險的生死大戰剛剛結束，來這裡休息的確很合適。」
葉楓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白潔的話:「靈耀城有許多地方的建築都遭到了打鬥時的毀壞，這裡卻還是老樣子，沒有受到一點兒波及。」
他頓了頓「你家人都沒事吧。」
白潔搖搖頭，如果家裡人有事，她就沒心情在這裡玩了。
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一襲白色長裙的女孩兒一直在望著這邊，望著望著，一滴淚從女孩兒的臉頰上滑落，她抬手擦了擦眼睛，不再看他們，向著遠處走去。
楊清檸本來打算來落羽灘這裡散散心的，自從上次來過海灘之後，她發現自己很喜歡海，海浪的聲音能讓她找到內心平靜的感覺。
但是突然覺得，還不如不來，這心越散越堵的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