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聽到你喊我表哥,我心裡就膽戰心驚。」
宋子譯坐在病床邊,翹著二郎腿,一臉憂傷的嘆了口氣:「我為了你違背了我當初學醫的初衷。」
「我是為了懸壺濟世,為了攻克各種疑難雜症,而不是為了替你作弊。」
「就你身上那點小傷,隨意一個護士就能包紮了,結果你非要讓我出手,這絕對是大材小用啊。」
陸遲聽他說個不停,實在是不想忍受他的嘮叨:「行了,不管你是要帶隊出國交流,還是要買什麼醫療機器,我都出錢贊助,成了吧?」
「嘿嘿,看你說的,咱們之間雖然是表兄弟,但是勝似親兄弟啊!」
宋子譯覺得最近表弟真的是越來越慷慨了,笑的特別開心:「咱們醫院直接數位化攝影系統和大型血管造影機不夠用,我準備再從德國引進幾台,正巧最近醫院裡流動資金不太夠,那就靠你慷慨解難了。」
又拍著胸脯和他保證:「不過你放心,等到了年底,這錢就能還你。」
陸遲之前也留意了一下醫院這邊的財務,知道現在帳上也有上千萬的可挪用資金。
但是,他更明白宋子譯不動用那錢,是為了面子上好看,免得姨媽又怨他攤子越鋪越大,瞎折騰。
之前表哥就在他面前嘚瑟的炫耀過,說是等過年的時候,他要當著雙方父母的面,重重的甩給自己五百萬的支票,然後輕飄飄的說:「喏,拿去花,以後我養你們…」
他覺得這樣很有大佬的排面。
好吧,不能再想下去了,裝逼太過讓自己都想揍他。
自己每年都比他掙得多十幾倍,也沒像他這麼嘚瑟啊。
陸遲現在還要用到他,還不敢懟他,只能妥協:「行,我知道了,你把我的病例寫的漂亮點就行。」
宋子譯眉開眼笑的和他保證:「噢啦,這點小事你儘管安心好了。」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宋子譯對表弟使了個眼色才去開門,看見外面果然是朱顏,就沖她點頭,一本正經的安慰道:「放心,沒大礙,就是身上多處淤青和擦傷,右腿被車輪摩擦過傷的嚴重點,別的沒什麼大礙。」
朱顏聽到這話後,一直懸著的心才放鬆了點。
天知道,她之前在做一些常規檢查的時候,就深怕他受了嚴重的內傷,或者是骨折什麼的。
「那我能進去看他了吧?」
「當然!」宋子譯看著她鬆了口氣的樣子,有點為虎作倀的歉意,卻還是笑著交代她一些照顧病人該注意的事情後,就很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良心什麼的,他可能只有面對親人的時候才有。
他覺得,等朱顏嫁給陸遲後,自己的良心應該也會也會出現了。
朱顏走進來,看著陸遲對自己淺淺一笑,才真的安心了下來,拍著胸口道:「今兒真的是快嚇死我了。」
陸遲真的很想說,你不要和多餘的人在一起,就不會有這些愛恨情仇糾纏的事情了。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誰讓自己的女人不喜歡聽真話呢?
「沒事,等下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不怕了。」陸遲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躺一下。
不得不說,他這病床真的是豪華病床,多種功能就不必說了,還差不多有一米八的寬度,躺兩個人一點也不會擠。
朱顏有點猶豫的看了下邊上空著的陪護床:「我怕碰到你的傷口,要不我還是…」
「傻瓜,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這違心的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他還是試圖讓自己不要顯得猥瑣,一臉正氣的道:「我只是怕你嚇著了做噩夢,你來這邊睡,我也能安心點。」
他現在覺得這陪護床的存在是很礙眼的,要不自己明兒讓他想辦法讓陪護床『出點意外』?
朱顏倒不是怕他亂來,畢竟按著他現在的傷勢,有些事也是有心無力。
猶豫了一下還是脫了外衣,乖乖的躺在他的邊上:「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把我喊醒。」
「好!」陸遲側身把她抱在懷裡,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淡淡香味,滿足的嘆息一聲。
朱顏又關心的問他疼不疼,要不要喝水什麼的。
陸遲很快就發現她在自己懷裡不是個好主意了,兩人都這麼久沒在一起了,他要是沒什麼那fy,那才不正常呢。
但是,他現在的人設是需要照顧的重傷員啊!
要是他那什麼了,那自己的謊言就要被拆穿了啊!
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後悔。
反正現在這樣不適合自己胡思亂想,他就問她:「你給家裡打過電話了嗎?」
「嗯,打過了。」朱顏很老實的回答。
他就好奇的問:「你怎麼和阿姨說的?」
「我說去小喬那了!」朱顏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臉也慢慢染上了紅暈:「我是怕我媽知道了擔心,才沒告訴她實話的。」
看著她酡紅著臉頰的樣子,他的喉嚨有些干,僵硬的轉身:「哦!」
麻蛋,他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快要不行了。
為了以後的幸福日子,還是讓她去陪護病床上睡吧?
但是朱顏見他轉身不說話,還以為他生氣了,就側身輕輕的抱著他,溫柔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
雖然是寒風凜冽的冬天,但是病房裡的溫度很溫暖,蓋著薄薄的空凋被就很舒適。
她沒親眼看見過他的傷口,心還是一直懸著,因此猶豫了一下,還是揭開了被子…少兒不宜的場面讓她的臉迅速更紅了。
她立馬給他蓋好被子,瞪著他,咬著唇,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畢竟人家看著傷的也不輕,三分之一的右腿都用紗布包著了,就這樣小腿肚上還露出一些紅腫和淤青。
可是,他也不能那樣啊…
但是朱顏不知道,那是宋子譯特意留出來的『傷口』,免得她懷疑。
陸遲也沒料到她會揭開被子,因此也有點不好意思,眼神一飄,見她臉更紅了,瞬間就得意了起來。
但是他不敢表露出來,免得她羞的跑掉了。
猶豫了一下,陸遲還是找了個藉口打破尷尬:「那個,我想去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