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聞博點點頭,贊同道:「看來教習嬤嬤確實勞苦功高,把凝凝教養得極好,如今看來,是懂規矩多了。」
「小谷,你也跟著教習嬤嬤學個一兩年。」
姜粟眼裡閃過一絲冷意,「父親,此舉不妥。」
姜凝在旁邊得意地笑問道:「有何不妥?莫非姐姐是金貴之軀,旁人輕易動不得?」
她眼裡湧現出瘋狂,開口道:「爹爹,蒙您親自請來教習嬤嬤,女兒如今才能懂事,就算姐姐萬事已經做得極好,可多學點禮儀總歸是沒錯的。」
「爹爹,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誇讚爹爹教女有方。」
姜粟以她不知禮儀為由,讓姜聞博請了教養嬤嬤。
她也以禮儀為由,反擊了回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姜聞博聽得很是開心,他贊同地點頭,「為了你們兩個不省心的,我白頭髮都提前長了。」
姜丞目瞪口呆地看著,眼裡儘是不可置信。
這還是他那天真無邪的妹妹嗎?
他站起身,「父親。」
話音未落,姜粟便阻止了他,她嘴角划過一絲冷笑,「父親,如今姜家可謂是如履薄冰。」
姜聞博心裡一驚,閃過了一絲慌張,「何出此言?」
前陣子,他經歷的降職事件,還歷歷在目。
莫非,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姜粟走進他身邊,特意放低了聲音,說道:「父親,您想想,如今,您被聖上親派了公事,兄長也順利外放,是我們姜家的殊榮。」
「越是這個時候,我們就越需要處處謹慎小心,父親,若是讓聖上知道,您不滿他的教誨,執意想請教養嬤嬤,您說,聖上會如何想?」
她的教養,可是皇帝親口蓋棺論定,不容任何人質疑。
若是姜聞博執意請來教養嬤嬤,是不是說明,他不滿皇上的教導。
姜聞博眼一跳,額頭上都開始冒出了冷汗。
姜粟見頗有成效,又給了致命一擊,「定會認為父親膽大妄為,竟敢質疑聖上的決定。」
「那到時候,姜家可就慘了。」
姜聞博聽得連連點頭,他不好說自己的不是,轉頭狠狠瞪向了姜凝。
「都已經成家了,還每天想著挑撥離間,姜家的臉都被你丟完了!」
李氏臉上閃過尷尬,柔聲勸道:「老爺莫生氣,凝凝只是一時想岔了,目前她還懷著孩子。」
姜凝氣得臉紅脖子粗,她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既生瑜何生亮!
從小,她就是姜粟的影子,長大了竟還擺脫不了!
姜粟將她眼裡的惡意都看在眼底,她微笑著提議道:「父親,即使成親了,教習嬤嬤依舊可以教導,妹妹還如此年輕,行事難免不周全。」
姜凝用手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道:「好,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在爹爹面前給我上眼藥!」
她臉頰通紅,唇色蒼白,一隻手捂著肚子,臉上儘是憤懣不平。
「爹爹!我都成家了,還將教習嬤嬤帶在身邊,像什麼樣子!」
姜粟意外地挑眉,她不明白為何姜凝如何害怕教習嬤嬤。
畢竟,她已經成親了,主要小李氏不想著管教她,其他人又豈能管教她?
肚子裡已經有了王家的下一代,正是可以讓她橫行霸道的時候。
小李氏三天兩頭就讓她回娘家,不就證明了很重視她。
李氏是後宅之人,自然清楚裡面的道理,她拉住了姜凝,「凝凝,住嘴!」
她看向姜聞博,「老爺,消消氣,凝凝那邊我會慢慢跟她說的,一家人聚在一起,正是開心時候,何苦自己找氣受。」
姜聞博一把推開李氏,指著姜凝,失望地搖搖頭,「真是沒將你管教好,為何如此眼皮子淺!」
姜凝眼裡湧現出無盡的委屈,嘴角一撇,「爹爹為何老是說我,為何姐姐說的你都認為是對的。」
她倒在了李氏的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朗月旁觀了這一出鬧劇,安靜地待在一旁。
聽聞哭聲,眉頭中閃過一絲不耐。
自從懷孕後,以前那個靈動的姜凝就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竟是無窮無盡的撒潑打滾。
他自詡風流倜儻,對於女子也多加愛惜。
只是,伺候兩個懷孕的女子,他確實力不從心。
他都已經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去逍遙快活了。
他伸手捏捏自己的眉心,低聲勸道:「別哭了!對兒子不好!」
還沒生出來,他就覺得這一胎定是兒子。
聞言,姜凝止住了哭聲,開始變成一抽一抽的,讓人看了好不忍心。
王朗月取出懷中的手帕,輕輕地為其擦拭眼淚。
白姿站在一旁,眼裡嫉妒地發狂。
這份柔情,以前月郎只給她一個人。
她眼珠子一轉,慢慢地往下倒去,雙手不經意間護住了肚子。
姜粟微微一怔,暗中豎起了大拇指,這一出鬧劇,可真夠王朗月吃一壺了。
王朗月自然也看到了,面容上閃過擔憂,他一下子推開姜凝,大步流星地走到白姿身邊。
「白姿,怎麼樣,身體很難受嗎?」
白姿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站著,她還大著肚子,尤其不容易。
他將她抱了起來,迅速抱到了廂房之中。
臨走之時,對著姜凝吩咐道:「凝凝,幫忙請個大夫。」
姜凝眼裡儘是憤懣不平,但內心也擔憂著孩子,於是便去請了大夫。
姜粟微微一挑眉,姜凝竟然與白姿處得不錯?
那眼中的擔憂可並非作假。
如此說來,白姿還真的挺有一手。
等大夫來了,看過白姿後,怒罵道:「為何讓懷孕之人站立那麼久?若是再久一點,胎兒都不保!」
王朗月在一旁輕聲道歉:「大夫,請幫忙開個單子吧。」
其實,倒不是姜凝去故意為難白姿。
若是她想為難,白姿今日就進不了姜府的大門。
只是親人團聚,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白姿。
而她的身份低微,只能一直站立著。
姜凝著急地詢問:「大夫,孩子可能保住?」
大夫見兩人神情都充滿著擔憂,便說道:「此次孩子無事,若有下次就不好說了,等下我開點安胎藥。」
「有勞大夫。」
王朗月就一直在那邊照顧著白姿,姜凝一個人回到了房間。
她剛推開門,就見姜粟在她房間裡,「姐姐,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