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宮偏殿中。
蕭慎斜靠在坐椅中,手裡把玩著茶盞,若有所思地考慮著什麼。
惠妃留他到底有何圖謀?
還有那姜家姑娘,貌似很怕他?
突然,他感到腹中有一股暖流直逼著腦門。
沒想到自己竟中了媚藥。
可是什麼時候中毒的呢?
想不到惠妃為了拉攏他,倒也是很捨得下心。
恍惚間,他好似看到了那個小姑娘,濕漉漉的杏眼,飽滿的嘴唇。
他感覺那股熱氣更甚了,簡直要灼傷他的五臟六腑。
他眼裡閃過一絲冷意,若是那個姑娘,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她真的準備好承受他的怒火了嗎?
蕭慎猛地灌入了一口涼茶,稍有緩解,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兇猛的熱潮。
該死,究竟下了多少猛藥!
「吱嘎」
一雙纖細的手推開了厚重的殿門,發生了低沉的聲音。
隨後走來了一位身著舞衣的姑娘,以面紗遮臉,一雙盈盈妙目,柔情似水地看著面前男子。
蕭慎嗤笑,私下竟如此放蕩?
他從容不迫地站起來,一伸手便將姑娘攬入懷中。
那股熱潮更加猛烈,急於在她身上找個出口。
「欲拒還迎就無趣了。」
他一把扯下那面紗,露出一張嬌嫩的臉龐。
比之姜粟,卻是遜色不少。
「怎麼是你!」
竟敢戲弄與他?
蕭慎感覺到一股怒火直衝腦門而來。
一個婢女就能籠絡他?惠妃真是越來越天真了。
驚雨趕緊跪下,她一言不發,只是一雙漂亮的眼睛慢慢蓄滿了淚水。
讓人有種疼惜的感覺。
蕭慎眼底抹過一絲嫌棄,渾身都感覺噁心至極。
他臉頰通紅,一時之間難以分清楚是憤怒還是藥物所控。
「滾!」
驚雨輕咬著下嘴唇,眼中淚水更甚。
她閃過一絲恐懼,後又想到自己的處境。
橫豎都是死,若是得太子垂憐,恐還有一線生機。
她糯糯地開口:「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只求能陪伴殿下左右。」
蕭慎厲聲呵斥:「滾!」
身體內熱潮一股接著一股,灼傷著他的肺腑。
他斜靠在桌子上,頭微微上揚,因為忍耐而導致的汗水順著下巴,一滴一滴滴落。
「殿下還好嗎?奴婢雖是蒲柳之姿,卻也是個處子之身,願意伺候殿下。」
驚雨看著眼前的男人,出身顯赫,骨節分明的手按在桌子上。
蕭慎感覺異常煩悶,只感覺到女子的聲音一直嘰里咕嚕,難以聽清。
眼前再次出現了姜粟的身影,忽遠忽近,讓人難以抓住。
他穩穩心神,厲聲道:「再不走,死路一條!」
素日聽聞太子殿下仁德,從不輕易發落奴婢。
若是能得他,不僅性命保住了,還能享受榮華富貴。
瞬息間,驚雨就做了破釜沉舟的決定。
她慢慢站起身,特意攆著桑子,「殿下,讓奴婢伺候你吧。」
她快速脫掉外衫,整個身體似一條蛇一般,纏繞住了他的身體。
蕭慎怒不可遏,大力地扯掉那掛在身上之人。
「來人。」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劉全彎著腰,一溜煙地跑過來,趕緊推門進去。
一看屋內情形,他頓時兩眼發愣。
作孽哦!
他家主子是何等高貴的人兒,豈能容忍這般玷污?
他趕緊揮揮手,讓人把那糟心玩意兒給拖出去。
劉全趕忙拿出自己的珍藏,一把小扇子,一邊兒為蕭慎扇風,一邊兒從懷裡取出解毒丸。
「殿下,可還好?」
蕭慎冷冷一笑,手指了指那燃著的香,「聽說姜姑娘桃花羹一絕,我倒是想嘗嘗,把這給她送去!」
「是。」
……
「姑娘,不好了。」千竹急沖沖地跑進來,臉上布滿焦急之色,進門時,差點還讓門檻絆了。
聞言,姜粟從容不迫地轉頭,慢條斯理地詢問:「何事?」
手上拿著一把剪刀,正在修剪蝴蝶蘭的枝丫。
那蝴蝶蘭是她最喜愛之物,花朵狀似一隻只飛舞的舞蝶。
千竹看到她家姑娘那淡定模樣,心裡焦急少了些,穩穩心神,低聲道:「姑娘,驚雨被人拖出去了。」
「拖出去了?」
那豈不是她與太子並未圓房?
這怎麼與前世不一樣?
上輩子,她進入了偏殿,與中了媚藥的太子成就了好事。
只是半途,被皇后捉姦在床。此後,她成了再也抬不起頭的太子妃。
「奴婢清清楚楚看到驚雨被侍衛拉走了,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被人查到是我們放走了她。」
千竹感覺快要大禍臨頭了,禍害太子,當誅。
姜粟被拉回了心神,轉過頭,繼續修剪著蝴蝶蘭的枝條,「慌什麼?是她自己打開房門,我們並沒有算計她。」
她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把守衛調離了半刻而已。
這也算是多給她一種選擇罷了。
若是被太子寵幸,與驚雨而言,可謂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對她們而言,也是好事,太子收用驚雨,幫她們悄無聲息處置了。
她們雖綁了驚雨,但若是真要處置了她,難免打草驚蛇。
她們是弱勢,對上太子,毫無勝算。
「可是,驚雨會不會發現我們?畢竟太相熟了。」
千竹還是充滿著擔憂,若是驚雨真是太子的心腹,那豈不是明晃晃在打太子的臉。
姑娘這不是一直都很仰慕太子殿下嗎?怎麼如今這般行事?
姑娘是想跟殿下劃清界限了嗎?
不明白,真是不明白。
姜粟靠在椅子上,低頭看著那盆蝴蝶蘭,「千竹,這幾日我總胸悶氣短,許是跟屋子裡的蝴蝶蘭有關,你把所有有關蝴蝶樣式的東西都撤了吧。」
千竹低頭行禮,「恭喜姑娘。」
放下執念,是該恭喜的。
姜粟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鐲子,一汪碧綠,莫名的,自己的心都開始靜下來了。
劉全拿著那已經滅掉的半柱香,畢恭畢敬地請安,「聽聞姜姑娘的桃花羹手藝一絕,太子殿下特想品嘗下,勞煩姑娘了。」
姜粟心一驚,一股恐懼從腳心串起,她故作穩定地接過那香,「知道了。」
若是讓宮裡知道姑姑用媚香陷害太子,必是大罪。
此時,千梅匆匆趕來,「姑娘,皇后娘娘來了,此時正在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