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心一驚,想起前世時某人曾一筆一划帶著自己練字。
「只是自己亂塗亂畫而已。」
「姜姑娘說笑了,筆力遒勁,暗藏鋒芒,豈是亂塗亂畫。」
貴女們也紛紛被這幅字所震撼,雖是短短几個字,卻也看得出寫字之人功力深厚。
謝淑面上閃過一絲疑慮,眼裡暗藏精光。
雲福郡主見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本是想為難姜粟,卻沒想到,這姜粟確實有點才華。
本是淑姐姐頭籌,如今,倒也是有點不確定了。
她內心雖有不甘,無奈也只能默默退到了長公主身後。
突然,姜粟身旁的一個小丫鬟端著茶點送過來。
經過時,雲福郡主輕輕伸腳,那個小丫鬟便被絆倒在地。
她手上端的茶點,不多不少全部潑灑在姜粟的身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長公主贖罪。」
她的眼眸中充滿了深深的害怕,仿佛承載了無數的委屈。
面容清秀而蒼白,如同月光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蓮。
長公主見狀,眉頭微蹙,呵斥道:「竟如此不小心!衝撞了貴客,扒了你的皮都是輕的。」
姜粟目光如炬,看得分明。
她看到雲福郡主裙擺下微微伸出的腳。
心中瞭然,這一切都是雲福郡主暗中使的絆子。
目的估計就是為了看自己出醜吧。
幼稚!
姜粟無意為難一個丫鬟,便開口解圍道:「長公主不用介懷,我去更衣即可。」
丫鬟立馬開口道:「謝謝姜姑娘,若姜姑娘不嫌棄,就讓奴婢帶姜姑娘過去吧。」
兩人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一間廂房前。
丫鬟推開門,示意姜粟進入。
後者不疑有他,推門而入。
「姜姑娘,奴婢在外面等著您。」
姜粟踏入房間,正想脫衣時,聽到一聲呢喃聲。
她順著聲音看去,正對著有一張金絲楠木床,床幔均已放下。
裡面的情景看不真切,只能隱隱約約感覺裡面有一個人。
姜粟立馬轉身想要開門,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上。
此時,那名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姜姑娘,門是打不開的,您就好好享受吧。」
姜粟心中一沉,沒想到自己事事小心,卻仍中了奸計。
那丫鬟她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下人,沒想到,竟然聯合雲福在她面前做了一場戲。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
屋內的呢喃聲她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姜粟努力勸解自己要保持冷靜,開始尋求脫困之法。
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緊握在手中,慢慢靠近那張床。
她一把掀開窗簾,一手拿著簪子就想要制住那個男子。
但是那手再也下不去了,裡面躺著的那個男子,竟然是柳元洲。
他怎麼會在此處?
此刻的柳元洲面色潮紅,雙眼迷離,顯然是中了春藥之毒。
姜粟心中一驚,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
而柳元洲隱隱約約感覺上方有一個人,他一把拉住那個人,「我不知你是誰,請你快走。」
正有此意!
姜粟一把推開柳元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她看到旁邊有一扇窗,試著推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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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窗戶外面竟然是小湖泊。
想來,這是湖心亭吧。
她本能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正當要離開時,她突然想起姜聞博一心想讓她做太子側妃。
雲福郡主等人,如此設計,不也是不想讓她成為太子妃嗎?
試問一個德行虧欠的人,如何能成為太子妃呢?
若不然,她就如了她們的意願吧。
那勞什子太子妃,她才不稀罕呢。
前世今生兩輩子,她遇到的柳元洲都是值得託付的人。
且他剛才如此不清醒的情況下,還不願意傷害他人。
足以見得,他是一個良人。
思及此,姜粟立馬關窗。
她走到桌子邊,拿起桌上早已經放涼的茶水,一把潑向了柳元洲。
柳元洲被涼水一激,總算是清醒過來幾分。
他用力睜開迷離的眼睛,感覺渾身上下均被烈火灼燒。
見眼前有一人,正拿著作案的水杯。
定睛一看,竟然是姜粟。
「姜姑娘為何在此?在下沒有唐突姑娘吧?」
姜粟見人已經清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思慮了一會兒。
一字一句地詢問:「柳元洲,你可願娶我?」
她聲音帶著一絲緊張,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選擇一些東西。
害怕他拒絕,也害怕自己行將踏錯,給人帶去痛苦。
柳元洲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驚呆了,他瞪大了眼睛,半刻不能反應過來。
姜粟見他遲遲不回應,內心閃過一絲猶豫,「若柳公子不願意,自不會勉強。」
她指了指外面,「那裡有一片湖,我會水,不知柳公子可會。」
柳元洲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她不禁呼疼。
他鬆開了手,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我只是太激動了。」
他望向姜粟的眼睛,誠懇地對她說:「若姑娘願意下嫁,等我及第之後,便讓祖父去提親。」
聞言,姜粟的心立馬安定了。
她轉過了頭,故作輕鬆地說:「如此,我們便等著她們來捉姦吧。」
遲遲沒有聽到柳元洲的回覆,她再次轉頭。
卻見柳元洲早已暈倒在桌子上。
這一幕讓姜粟驚恐不已,她連忙上前扶住柳元洲,試圖喚醒他。
姜粟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四周的聲音變得異常寂靜,只余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迴響,宛如擂鼓般急促而壓抑。
她抬頭一看,卻見太子殿下氣定神閒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眉眼淡漠,眼神深邃,一身暗黑長袍,素不染塵。所有人見到他,永遠都會注意到他周身的氣度。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姜粟卻知,他越憤怒就越平靜。
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莫名她有點被捉姦的心虛感。
蕭慎冷笑,若他不來,她該跟人私定終身了吧。
「姜姑娘若想找個依靠,你看我怎麼樣?」
聞言,姜粟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看向他。
自從她回來,蕭慎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法,早已打破了以前在她心目中的高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