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倉庫之秘?

  姜粟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他,她眼裡閃過一絲不信任。

  蕭慎也不解釋,只是淡淡地重複,「很有用。」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黑甲衛也不是吃素的,況且,我身為儲君,豈能因個人安危而退縮?」

  宿州城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就算姜粟不說,他得到了消息,也會親自前往一探究竟。

  「姜姑娘都思愛民護民,我自當與你並肩作戰。」

  若是他願意,他就如同春風拂面一般,令人如沐春風。

  但只有姜粟知道,他私底下是一副什麼德行,控制欲強,霸道還老是欲求不滿。

  此時此刻,他好像褪去了所有,只餘下一個最真實的蕭慎。

  她望著他,最終輕輕點頭,仿佛是在無聲中達成了某種默契。

  ……

  育嬰堂。

  屋子裡面一片狼藉,仿佛是蝗蟲過境一般,變得寸草不生。

  孩子們望著地上的衣服,哭得雙眼紅腫。

  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家園,有些還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才剛剛安穩下來,內心本就脆弱不堪。

  如今,被那一伙人一搶,每個人都如同鵪鶉一樣,待在原地憤恨又不敢動。

  姜粟看得眼眶通紅,她低頭看向地上,滿地都是衣物碎片。

  那些衣服,本是千竹與育嬰堂的兩位嬸子,夜以繼日,一針一線編織的。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嶄新的布料送過來,大家都激動極了。

  做了好久,才終於讓孩子們換上了新衣服。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哀傷與無奈,幾位婦人的手指輕輕掠過那些殘破的布料,每一次觸碰都像是被針扎一般難受。

  「真是作孽啊,我們宿州城是做了什麼孽,前有水災,後有強盜!」

  「是啊,看他們把這衣服都糟蹋成什麼樣了?」

  「好多糧食藥材都被搶走了,這,這以後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

  說著說著,婦人們眼角又掛上了淚珠。

  百姓貧苦,難得可以有衣食無憂的時候。

  看見糧食被搶,衣服被撕,那心碎得就跟渣渣一樣。

  陳嬸看得心中很是難受,但她是育嬰堂的負責人,她只能隱藏起內心的悲傷,「好了,別哭了,像什麼樣子!」

  「咱們還是趕緊動手,拾掇拾掇,看看還能不能縫補起來。」

  話音剛落,她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不能縫補了的也收拾起來,到時候給孩子們打個補丁,衣服也還能穿。」

  她細心地核查著育嬰堂中受損的每一件物品,心中如同被千斤重擔壓著。

  越核查,越焦慮,這可如何是好,心疼得她直哆嗦。

  直至目光不經意間捕捉到了姜粟的身影,那雙歷經世事卻依然溫柔的眼睛,在那一刻,泛起了點點淚光。

  陳嬸連忙邁開略顯蹣跚的步伐,幾乎是踉蹌著走向姜粟,語氣中滿是自責與深情,「姑娘啊,這都怪我,我沒能守護好育嬰堂。」

  「都是我,我真是愧對你們的信任……」

  聲音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自責。

  旁邊的幾位婦人連忙走上前,幫著她解釋道:「姑娘,這不怪陳嬸,實在是那伙強盜太厲害了,手裡都舉著大刀……」

  姜粟心中並無絲毫責難之意,實則是自責於自己的思慮未周。

  她將王妙送來的糧食和藥材均藏匿於此地,一方面,也是圖此地人跡罕至,都是孩子。另一方面也懷揣著一份小心思。

  通常賑災糧食都會先儲於府衙之內,可以讓衙門統一分配。

  而她卻反其道而行之。

  當時,她思慮的是宿州城糧食緊缺,那些有心人都盯上了府衙的糧倉,她若是再放在府衙內,真出了什麼事,孩子們又將沒有吃的了。

  但是她忘記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育嬰堂藏有糧食藥材,就如同懷璧夜行,定是會招來無妄之災。

  此刻,她心急如焚,雙手緊緊握住陳嬸那雙布滿歲月痕跡的手。

  眼中滿是對孩子們安危的深切憂慮,「陳嬸,孩子們…他們可好?可有受到什麼驚嚇?」

  言語間,盡顯她內心的焦慮與不安,她真怕孩子們會出事。

  陳嬸緩和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姑娘,育嬰堂的孩子們都受到了不少驚嚇,但是沒有人傷亡。」

  那伙強盜只強糧食強藥材,但是不殺人。

  姜粟鬆了一口氣,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一般,「錢財乃身外物,與生命一比不值一提。」

  陳嬸重重地點頭,是啊,命還在,什麼都好說。

  蕭慎站在一旁,聽得內心困惑不已,他開口詢問:「陳嬸,這究竟發生了何事?」

  此時,陳嬸眼睛一跳,立馬下跪:「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將事情細細道來。」

  陳嬸站起身子,再次深吸一口氣,「昨天夜裡,就有一夥強盜,為首的是一個女子,他們二話不說,就直衝著倉庫去。」

  那裡是育嬰堂的希望,陳嬸自然不想讓他們得逞。

  於是,她立馬喊了起來,「你們這伙強盜,竟然敢搶孩子們的東西,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的喊聲驚到了孩子們,大家都開始哭鬧起來。

  強盜怕他們的哭聲引來官兵,想要殺人滅口,領頭的那個女子阻止了他們。

  聞言,蕭慎眉宇間不由自主地緊蹙,沉聲追問:「我且問你,那伙強盜並沒有翻找,而是直接奔著倉庫而去?」

  陳嬸閉目細思片刻,眼前仿佛又出現了昨晚的情形,明明苦日子已經快到頭了,未曾想竟出了這等變故。

  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混亂的開始呢。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肯定。

  「沒錯,就是如此!他們推門而入後,腳步都未做絲毫停留,直接衝著倉庫去的。」

  聞言,姜粟心中亦是波瀾四起,意識到這絕非簡單的巧合或臨時起意,而是一場精心策劃。

  「如此說來,他們對育嬰堂的地形了如指掌。」

  她目光微凝,暗自揣測:「育嬰堂素日清淨,鮮少有人踏足,倉庫之秘,何以輕易泄露於外人?」

  思及此,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念頭悄然在姜粟心中生根發芽。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與謝淑的對話:謝淑來宿州是為了賑災。

  她著急忙慌地問道:「陳嬸,前陣子可有一個大約十八歲的姑娘,前來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