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拼命控制著自己,卻沒有任何作用。
身體一直在不停顫抖,仿佛下一刻,便又回到了那暗無天日的東宮之中。
她看蕭慎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說笑的意思。
蕭慎見她害怕,心中略感滿意,「所以,以後不要偏聽偏信。」
「謝淑想當太子妃不假,但是她不一定是想當我的太子妃。」
聞言,姜粟顧不得自己心中的害怕,意外地抬頭看向他,心中覺得十分荒誕。
「不,那不然她針對我做什麼?」
謝淑肯定是想當蕭慎的太子妃的,不然為何幾次三番對她下手。
蕭慎略帶好笑地看著她,眼神里仿佛蘊藏了無數星星,反問道:「你覺得為什麼?」
或許謝淑一開始是想當他的太子妃,因為他們兩人相識相知。
若是沒有身旁這個姑娘,讓謝淑當太子妃也未嘗不可。
可如今情況不同了,謝淑知道他屬意姜粟,一開始或許還想著讓姜粟身敗名裂,當不成太子妃。
及笄禮後面傳出的謠言,就是謝淑對付她的證據。
可厲王與謝淑同時出現在宿州,時機又那麼微妙。
謝淑定是已經想明白了,她當太子妃無望了。
可謝家是一定要當太子妃的,那謝淑不能換,自然要換蕭慎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姜粟不寒而慄。
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這個漩渦那麼深,她如何有信心可以當太子妃?
蕭慎看出了她的意思,眼裡儘是烏雲,「姜姑娘,我這個人不好惹,若是你想半途而廢,我也不清楚自己會做什麼。」
「若是見到我是害怕的,那便一直害怕下去吧。」
兩人是她開始的,小時候像個小尾巴一樣甩也甩不掉。
他也曾經厭惡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占據了自己大部分的時間。
可如今,他已經是甘之如飴。
除非等到他主動放棄,不然,他不會鬆開手的。
所以,無論是何種情緒都好,害怕的,厭惡的,或者是喜歡的都可以。
他從來無所謂,但若是想離開,他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姜粟一怔,整個人好像一具木頭,她聽明白了他話中意思。
雙手不自覺地撫摸上手臂,突然感覺好冷,那種漫無天際的冷。
她點點頭,立馬飛奔了出去,那架勢總覺得後面有一隻大灰狼似的。
姜粟拼命讓自己不要多想,但前世的記憶總是傾巢而出。
她感覺頭疼欲裂,腦袋一直嗡嗡作響。
走了幾步,就到了她的院子了。
她蜷縮在榻上,緊緊閉著眼睛,沒多久,便昏了過去。
東宮。
女子繼上次逃跑後,又逃了一次。
這次,她留意到後廚之中送菜的桶子,趁著丫鬟們不注意,直接藏身到了桶子中。
所有人都說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以後將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這樣子的生活,她真的不喜歡。
她好像是太子的禁臠,除了床上活動,他們兩人已經再也沒有一絲交流了。
她聽聞謝淑馬上將要入主東宮,到時候,她更加無立身之處了。
思及此,女子還是很堅定地想要逃離!
只要出去了,就算沒有錦衣玉食,那又何妨?
可惜,她逃了沒多久,便又被抓回來了。
女子被男子壓在床上,胸口悶悶的,感覺再也無法呼吸。
男子感覺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低聲怒吼道:「為何總有異心!」
「既如此,你便永遠待在我面前,讓我聽得見看得著。」
女子眼裡閃過一絲恐慌,整個人顫抖的仿佛是疾風中的樹葉,飄飄蕩蕩沒有歸處。
「你想要做什麼?」
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極度的害怕。
聞言,男子聽了笑出了聲,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笑聲更像是從胸膛處擠壓出來的,令人格外恐懼。
「既然害怕,為何死性不改?」
話音剛落,男子的眼角露出了一絲晶瑩,只是,他很快就將淚拭去了。
速度之快好像速度之快好像一陣風掠過湖面,不留痕跡。
女子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卻從平靜中感受到了波濤洶湧的情緒。
那種認知,讓她一下子不能反應過來。
男子卻並未看到她的表情,只是見她一直低著頭,他略感到無奈。
他拍了拍雙手,劉全便彎著腰,從外面一路小跑進來。
主子間的魚水之歡,不是他一個奴才可以看的。
到了男子跟前,他腦袋低垂,一直緊緊盯著地面。
劉全遞上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女子望著那盒子,不知為何,心中湧起了一陣害怕,總覺得這盒子會將她縮小關起來。
她連連搖頭,雙手緊緊抓住男子的手臂,求饒道:「我錯了,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吧。」
男子眼裡閃過一絲複雜,覺得心中仿佛被壓住了一塊巨石,壓得他透不過氣。
思慮良久,他第一次推開了女子的手,安撫道:「別怕,不疼的。」
他接過盒子,另一隻手打開了蓋子,裡面赫然是一隻精巧的腳鏈,上面還點綴著幾個鈴鐺。
他拿起腳鏈,鈴鐺開始叮鐺作響。
見狀,女子更害怕了,眼裡閃過了深深的恐懼,她蜷縮著身子往床里縮。
可床就那麼大一點,她就算躲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男子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將腳鏈套在了她的腳上。
腳鏈上有一個精巧的機關,只要扣上,就再也無法打開。
除非是有鑰匙,但那鑰匙早已被男子毀了。
這腳鏈顯然是精心為女主準備的,尺寸也很符合她的腳脖子。
只要女子一有行動,腳鏈上的鈴鐺便開始響動。
女子厭惡地看著那腳鏈,她想不到世上為何會有這麼噁心的東西。
她眼裡閃過一絲瘋狂,伸手立馬去拉那腳鏈,想要將自己的腳從腳鏈上解救出來。
女子自小錦衣玉食,皮膚更是嫩得能掐出水來。
男子從不敢用力對待她,怕一不小心,她身上又要起印子。
她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的,幾下拉扯間,皮膚就已經見血。
男子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小谷,別這樣。」
他將女子抱入懷中,眼裡是令人看不懂的複雜,語氣低沉著在女子耳邊說道:「如此一來,我就再也不可能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