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中有人在幫助王朗月。
而且,來頭一定不小。
姜粟心裡閃過一絲擔憂,她總覺得再這樣下去,事情就越發不可控制了。
「官府中人會不會是雲福郡主?」
雲福郡主心悅王朗月,要是她用長公主的名義,讓官府中人聽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一個雲福郡主,應該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背後定還有其他人。
會不會是謝家?
王妙心頭一沉,「不管是誰,如果有人在刻意打壓其他茶商,那生意可就難做了。」
「阿粟,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本以為這次釜底抽薪,將茶農控制在自己手裡,夠王朗月吃一壺的。
沒想到,官府出面親自打壓其他茶商。
時間一久,那些茶商下面的茶農,自然會被王朗月收購。
「王朗月知道是我在後面搞鬼,我估摸著下一步,他將全力打擊涼茶事業。」
形勢對於她們來說,更加嚴峻了。
一個王朗月好對付,但是他背後有王陽,有雲福郡主,甚至還可能有謝家。
雲福郡主天潢貴胄,謝家更是權勢滔天。
姜粟緊皺著眉頭,拇指不自覺地在食指上打圈,「如今,我們一定要快!」
「趁著王家還在觀望時,先去見那些茶商,我們先將茶商攏成一團。」
王妙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此計可行。
雖說王家已經碾壓了許多茶商,將之占為己有。
但仍有許多茶商在苦苦堅持,只要她們先一步將這些茶商聯合起來,就破了王家想要逐個擊破的心思了。
目前,王家只能逐個擊破。
因為,對於王家來說,一口氣吞下整個茶葉市場,底子終究還是有些淺薄了。
王妙冷笑道:「王家之中,除了我父親外,也就是我懂一些行商之道,其餘的,都是一些酒囊飯袋。」
姜粟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王妙是有才能,但是她有一個缺點,就是恃才傲物。
「別小瞧了他們,但你父親,就夠我們倆吃一壺的。」
王妙從懷中取出令牌,「收好了,這是我的私令。」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聯合茶商,非要破壞他們的陰謀不可!」
王妙一心做涼茶,對於王陽來說還能忍受。
可以當做自己女兒的一次小打小鬧,若是去聯合茶商,那就等於是背叛王家。
她的處境越發堪憂。
姜粟一把拉住她,「阿妙,你可真想好了?」
王妙冷冷一笑,「自然,自從我找你開始,我就已經想好與我父親決裂了。」
話音剛落,她惡狠狠地嘆了一口氣,「父親早已被這些年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他要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
以前,王陽只一心想著做茶葉,當皇商,將王氏茶葉這個招牌越做越大。
可現在的王陽,一頭栽進了權力的中心。
時時刻刻,他都在與虎謀皮。
破壞早已平衡的茶葉市場,用權力壓迫茶農等等。
這些舉措早已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王妙眼裡閃過一絲悲傷,隨即,她隱藏起了自己的心思,「十萬火急,你還跟我玩煽情。」
「阿粟,我先走了,涼茶生意選址,我就交給你了。」
她之所以出現在宿州,就是因為想找一個能大面積種植涼茶的地方。
如今,宿州城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但還不夠,還需要另外再選擇一到兩個。
姜粟臉上收起了玩笑之色,珍重地牽起她的手,承諾道:「放心,涼茶生意是我們倆一起做起來的,我不會放棄它的。」
面對王妙,她總覺得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學習了。
她的灑脫,她的能力,她的一切一切,姜粟都覺得比之自己要好很多。
如此一聊,王妙便急匆匆地開始收拾行李了。
她原本也是待不久的。
因此,她並沒有準備太多的行李,只是,她當了幾天夫子,孩子們送給了她許多東西。
這些東西都不值錢,但是對於王妙來說,很珍貴。
便也收拾了幾箱子出來。
王妙走後,育嬰堂又沒有了夫子。
不得已,姜粟只有自己上任,但是她與王妙一樣,知道自己的見識比較淺薄,只能承擔教導孩子們識字,至於其他的,她也沒有辦法。
但是她心裡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她想做學堂。
不同於其他的學堂,她想的是這個學堂,只教孩子們謀生的本領,卻不教孩子們科舉。
無論男女,都可以來上學。
但這個想法目前只是在她腦海中流淌,並沒有實現的可能。
宿州城目前還一片混亂。
雖然,水流已經被截住了。
宿州城內的水早已被引流到了其他地方。
但這遠遠還不夠。
破壞的房屋,破壞的良田,還有一些死亡的人口,恢復起來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尤其,因為剛才是那縣令的隱瞞,城內死亡的人口很多。
這一些都需要衙門去一一統計。
蕭慎身體目前還沒有恢復過來,她心裡終究還是很擔心。
思及此,姜粟不能安心在育嬰堂里待著了。
環顧四周,見堂內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她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等姜粟回到衙門,見到衙門緊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心裡一沉,主僕兩人對視了一眼,急匆匆地推開了府衙的大門。
大門內。
十一正指揮著黑甲衛在搬運許多具屍體。
從現場的環境看,雙方應該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十一的胳膊上都掛了彩。
劉全也一樣,他傷得更加慘烈,後腰處被劃了一刀,目前傷口在不斷地流著血。
姜粟眼裡閃過一絲緊張,她立馬走上前,著急地詢問:「蕭慎在何處?有沒有事情?」
十一被抓住了胳膊,傷口感覺更加痛,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姜粟一下子鬆開了,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住,我剛才太著急了,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
十一搖搖頭,故意大聲說道:「受了一點傷,沒大礙的。只是太子殿下,如今昏迷不醒。」
瞬間,姜粟腦海里閃出了無數種可能,是不是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不然,為什麼在白天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蕭慎本已經受了重傷,如今,經過這麼一折騰,估計更加受不住了,「他人呢?」
十一齜牙咧嘴地說道:「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