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沒藥的窘境?

  她仿佛已經預見到了王妙那痛苦到近乎窒息的模樣。

  心頭不禁一樂,這守財奴本色是越來越明顯了。

  她知道,王妙會義不容辭地伸出援手,幫她度過這難關。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輕紗般的窗幔灑在姜粟的臉上。

  她輕輕起身,再次前往育嬰堂。

  踏入堂內,眼前的景象令她眼前一亮。

  昨日還略顯雜亂的育嬰堂,如今已煥然一新。

  那些還未開始搬運石頭的婦人們,忙碌著收拾院落。

  昨天黑甲衛沒劈完的柴,如今都已經整齊地擺放在一旁。

  若是她們想用,可以隨時取。

  孩子們吃飽,又穿上了新衣,已經在院子裡玩耍了。

  姜粟看到劉嬸,眼睛一亮,「嬸子,可還有缺的。」

  劉嬸的眼眸捕捉到她的身影,那份激動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聲音顫抖,但字字句句都充滿了真誠。

  「姑娘,你來了,感謝你對育嬰堂的幫助,孩子們才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姜粟輕輕搖頭,那神情宛如山間晚風,恬靜又自然。

  她微微一笑,「劉嬸,您太客氣了。我們都是大庸朝的子民,血脈相連,理應守望相助。」

  「我所做的,不過是盡了一份微薄之力。」

  姜粟享受了那麼多榮華富貴,可從來沒有如同此刻那般開心。

  突然,她更加理解千竹昨日的喜悅了。

  周圍的婦人們紛紛圍攏過來,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意和親切。

  她們紛紛上前,與姜粟打招呼。

  「姑娘,真的太感謝你了。」

  「若不是有姑娘在,孩子們哪有這麼好的生活。」

  「聽說都是姑娘自己出錢的。」

  只是,時間寶貴,她們都步履匆匆。

  沒多久,育嬰堂里又只剩下四個大人了。

  姜粟的臉總算是恢復了不少,不再變得紅彤彤的。

  突然,堂內響起了陳嬸的聲音,尖銳而充滿驚恐:「天哪,這二丫的身子怎麼這麼燙?」

  姜粟兩人對視一眼,聞聲急忙走進屋內。

  只見二丫靜靜地躺在床上,情況非常不好。

  她的臉頰猶如被烈火灼燒過一般,通紅而滾燙,連那原本水潤的嘴唇也乾涸地裂開了口子。

  姜粟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瞬間覺得自己的手被火燙了一下。

  她環顧四周,只見屋內擠滿了孩子。

  育嬰堂原本就不是很大,如今這些孩子,或坐或臥,緊密地擠在一起。

  若是沒有病還好說,若是有病,那這些孩子都逃不了。

  這樣子封閉的環境,對於二丫來說也是雪上加霜,容易導致病情惡化。

  她還那么小。

  姜粟心中一緊,她不能讓孩子出事。

  因此,她立馬吩咐道:「兩位嬸子,你們倆停下手頭的事情,先幫忙收拾出一個乾淨的隔間。」

  先只好將二丫獨自安置其中,這樣子,有利於她及早康復。

  她轉頭看向千竹,「你去叫大夫,不管花多少錢,務必將大夫請來。」

  宿州城不僅物資緊缺,人才也異常緊缺,尤其是大夫。

  幸虧蕭慎來之前已經預料到了此種情況,從宮內請來了四名太醫,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她從腰間取下令牌,「如果請不到,就出示令牌,太醫就會過來了。」

  待太醫匆匆趕至,姜粟便讓他立刻進入隔間,幫忙看診。

  他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沉聲道:「孩子發燒太過嚴重,但眼下藥庫空虛,無藥可醫。」

  他雙手交疊在一起,聲音略帶顫抖,「若無法將體溫降下來,恐怕……」

  他的話語雖未言盡,但其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姜粟的心如被重錘擊中,一下一下地往下沉。

  她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胸口,深感自己的無用。

  雖昨日已急令黑甲衛前往王家商品籌備藥材,可那藥材怎麼可能今日就到?

  籌備藥材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她緊咬下唇,眼中閃爍著焦急,「太醫,可還有其他辦法,難道只能看著孩子白白受苦不成?」

  太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唯有服藥,方可降溫。」

  他再次摸上了孩子的脈,脈像雜亂無章,「姜姑娘,如今,只能暫且以冷水為孩子不停擦洗,或許能稍微緩解一二。」

  聞言,姜粟的心沉到了谷底。

  太醫向來只把情況往好的地方說,但聽他如今的意思,估摸著二丫的情況很是糟糕。

  但她知道,此時她不能亂,她必須為孩子找到一線生機。

  於是,她迅速吩咐道:「備水。」

  她轉頭看向太醫,眼睛一動,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了一個念頭。

  雖然現在發燒的孩子只有一個,但保不齊還會出現幾個。

  「太醫,還煩請你再幫其他孩子看看。」

  太醫眼裡閃過一絲不耐,堂堂太醫,豈能為平民百姓看診!

  但一想到這姑娘手中竟然有太子私章,他也不敢得罪,「姑娘客氣了。」

  千竹眼裡儘是喜色,「太醫,這邊請。」

  她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還是姑娘想得周到。

  等太醫走後,姜粟親力親為地照料著二丫。

  她親自洗了帕子,又不予餘力地為其擦拭身體。

  然而那頑固的高熱卻如野火般,愈演愈烈。

  無論她如何用水擦洗,都不能將其撲滅。

  姜粟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她眼睜睜地看著二丫的臉色,從最初的蒼白逐漸轉為病態的潮紅。

  她的嘴唇早已像是乾涸的河流,四處開裂。

  那潮紅,那蒼白,如同烈火焚燒,刺痛了姜粟的雙眼。

  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難道,她真的要見證這個生命的逝去嗎?

  她心中一緊,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無助的煎熬。

  雙腳迅速衝出隔間,急切地呼喊起太醫。

  太醫聞訊趕來,見此情景,眼裡閃過一絲緊張。

  他緊蹙著眉頭,為二丫把脈。

  然而,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若是燒還退不了,估摸著是……沒希望了。」

  這句話如同重錘擊在姜粟的心頭,她只覺得一陣劇痛襲來,幾乎令她站立不穩。

  「太醫,再想想法子。」

  她不想二丫出任何事。

  此時,千竹突然跑進來,眼裡帶著驚喜,「姑娘,二丫有救了。」

  說完,便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