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自然是不同?

  蕭慎的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疑惑。

  不明白她為何老是無端提到謝淑。

  謝淑,可謂是巾幗不讓鬚眉。

  她是與眾不同的。

  在他的心目中,早已超越了性別的界限。

  他有時候也驚嘆於她的才華和對世事洞若觀火的洞察力。

  他們兩人可以是並肩作戰的兄弟,也可以是拔刀相向的敵人。

  然而,這一切,都與姜粟無關。

  姜粟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是他生命中的缺失,也是他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她與謝淑,如同日月,各自閃耀,卻又無法相提並論。

  他輕聲呢喃:「你們兩人自是不同。」

  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也帶著幾分緬懷。

  真想念那個小姑娘,愛吃甜食,圍繞在他身後打轉。

  這句話,讓姜粟泛起了陣陣漣漪。

  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眼裡、心裡都是一股酸味,酸得她幾乎都皺起眉頭。

  不期然地,她想到了前世在東宮時候的事情。

  東宮。

  自從上次偷跑之後,蕭慎就斷了她的冰塊。

  她又苦夏。

  若沒有冰塊,日子怎麼過下去?

  廚房今日做了荷花糕,千竹便提議帶上它,去跟太子殿下服軟。

  一想到上次服軟,他就同意她出宮了。

  她眼睛一轉,內心湧起了無數希望。

  她手中捧著精心製作的荷花糕,往他的院子走去。

  沒多久,她就見到劉全守在院子外面。

  臉上帶著一絲喜色,仿佛眼前之人便是救命恩人一般。

  他走上前,溫和地行禮:「見過太子妃。」

  面對蕭慎身邊的人,姜粟從不敢托大,虛扶了一把,「劉公公怎麼在此處?」

  劉全哪能讓她來扶,見狀,立馬就恢復了動作。

  「太子妃,您來可太好了。太子這幾日忙於政務,食欲不振,您幫忙多勸勸。」

  劉全一直彎著腰,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姜粟輕輕點頭,心中明白劉全話中的深意。

  蕭慎做起事來確實不管不顧,只有將事情做完,他才安心。

  「太子妃,太子正在望月亭中,你直接過去就可以,老奴就不過去了。」

  等劉全走後,姜粟踏著輕盈的步伐,慢慢走向望月亭。

  望月亭地勢屬於中間高四周低。

  姜粟遠遠望過去,只見亭子中有兩個身影。

  若是蕭慎在忙於政務,她還是先在旁邊避一避。

  旁邊有一片竹林,裡面有凳子,尋思著還是先去竹林坐坐。

  等到了竹林,她才發現這裡離望月亭更近。

  她無數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竹林。

  望月亭中。

  他與謝淑正對坐棋盤兩側,兩人神情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了這黑白交織的棋局之中。

  她在竹林之中,聽到他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他們在商議宿州水災的事後處理事宜。

  蕭慎不時向謝淑詢問,而後者則是侃侃而談。

  每一句話,蕭慎都會及時給出回應。

  她的心,在這一刻,微微沉了下去。

  蕭慎從未對她如此耐心。

  他只會在床榻之上索取,卻不會承諾給她一個孩子。

  更別論,兩人相守交心了。

  蕭慎從未向她提及過任何政事,她以為這是因為他認為女子不應過問朝政。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明白,原來他只是不願意與她分享這些。

  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失落。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這段感情中,一直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旁觀者。

  她默默地轉身離開,將手中的荷花糕扔在了地上。

  她與謝淑確實是不同的。

  謝淑是他心中的白月光,自己只是他的床伴。

  姜粟回過神,心裡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深吸一口氣,眼裡儘是冷意,嘲諷道:「我們兩人自然是不同,太子殿下不用一再提醒我。」

  蕭慎眼裡閃過一絲惱怒,他何時對一個女子如此低聲下氣。

  他將她身子轉過來正對著自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又怎麼了?有事可以跟我說,我都會幫你解決。」

  她眼裡亮晶晶的,好似林間的小鹿一般,他軟了心腸,語氣開始溫和下來,「怎麼了?」

  姜粟鼻子處儘是酸意,「蕭慎,我問你,為什麼你所有的事情都不想跟我說?是覺得我太沒用了嗎?」

  蕭慎連連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我只是不想讓你憂心。」

  那些家國大事,有他在,就輪不到她憂心。

  此次,姜粟好像終於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她抓住他的手臂,「那你為何可以跟謝淑聊?」

  「謝淑是謝氏嫡女,她自有她的利益要爭取。」

  他與謝淑聊家國事,除了趣味相投,更重要的是謝淑並非只是謝淑一個人,她代表著謝家。

  謝家早已經野心勃勃,權勢滔天。

  若不是當今聖上算一個英明的皇帝,皇權早就被架空了。

  雖然,他現在身居太子之位,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被拉下馬。

  思及此,他眼裡閃過深邃的光芒,「謝淑背後有謝家,你不要跟她起衝突。」

  姜粟鼻子一酸,眼淚從眼角滑落,慢慢往她臉上划去。

  「若是我說,是謝淑要對付我,你相信嗎?」

  聞言,蕭慎閃過一絲詫異,眼眸深處,掠過凝重的陰影。

  他反問道:「謝淑為何要對付你?」

  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只是兩人私人恩怨,還是謝家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想要動手了?

  姜粟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輕聲說道:「估摸著,是為了那傳說中虛無縹緲的太子妃之位吧。」

  臉上帶著一絲詫異,驚訝於蕭慎的態度。

  她以為他心中一目了然。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蕭慎,你要不還是跟謝淑說明白吧,你壓根就沒打算讓我做太子妃,保留我一條小命。」

  聲音中流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仿佛早已做好了決定。

  蕭慎眼中儘是一片冷凝之色,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吧。

  他緊緊地盯著姜粟,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不,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屬!」

  「姜粟,看來你始終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不要違背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