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刺心
佟佳兒被帶回了佟家，杳無音訊。
柳慕方是三天之後才被放出來，放出來時精神恍惚，整個人已經有那麼幾分崩潰。但一直呢喃著自己絕沒有屈打成招。
柳尚老淚縱橫，臉上布滿了皺紋。他從未如此後悔過，只是有那麼一丁點兒貪心，險些把親生兒子給害了！
柳慕升得知事情有了結果，還是有幾分後怕，「這若是縣衙咬死了是他，還真不好周旋了，畢竟你和魏公銘之間的恩怨頗深，沒想到他沒在這件事上動手腳。」
柳月初可不覺得魏公銘有什麼好心，「他怕是更高興我得罪了佟夫人，也得罪了花公公，只想坐等著看戲了！」
「可這事兒真的冤枉啊……會不會對咱們家的生意有影響？」柳慕升最在意的就是錢。
「你以為？早些把事情告訴我，會鬧到這個地步？還是你也覺得我做妹妹的不該插手你的親事，你想親自做主了？」柳月初第一次開誠布公的與柳慕升議親事。
柳慕升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是我的妹妹，我若有了心思，當然會先問過你……」
「呵！」柳月初一聲冷笑，滿臉都寫了心虛，顯然內心有鬼呢。
「我也不再問，反正你要給老太太守一年呢，只是你這一年也想好了，別心儀的姑娘出了嫁，到時哭都沒地方哭去！」
「啊？不會，她那個臭脾氣誰要她啊！」柳慕升脫口而出了。
柳月初一怔，臭脾氣？怎麼聽起來耳熟？
柳慕升才意識到說漏了嘴，匆匆忙忙就跑了，一個字都不肯再說了。
「臭脾氣？他不會是……」柳月初可沒說出「黃綰綰」這三個字。
這要是真的猜中了，還真是冤孽啊！
還不等她再琢磨，柳慕敕從外匆匆進來，「內務府傳了消息，讓您去一趟。」
花公公忍了幾日，顯然是要給柳家小鞋穿一穿，畢竟是柳家搞沒了他的小妾室，他惹不起佟家，只能拿柳家人來撒氣了。
柳月初也做好了準備，「稍後送入宮中的物件都記在大哥帳目上！」
是他要護著三房，所以為三房出頭所用的花銷，也要讓柳慕升出錢才行。
柳慕敕已經習慣了二姐的操作，連連答應。
她也很快換了宜人的裝扮，悠悠入宮。
此時柳家的馬車也不再是之前的素色，而是有了規制，兩旁還各配了丫鬟四人、家丁六個，走在街上備受矚目的。
「瞧她一個暴發戶的勁兒，恨不能把得了封號的事情告訴全天下，沒品！」落月公主恰好在景春樓的雅間窗邊，滿是不屑。
一個商賈之女的小丫頭，卻還成了「柳宜人」，她怎麼想這件事情都很生氣。
李姝陪伴在幾位官夫人身邊，她今天是跟隨關氏出來應酬。聽到落月公主嘀咕，她便想起了扶搖公主，「……可憐的扶搖公主殿下莫非還在被禁足？反倒她能自由出入宮中，的確有點兒荒唐了。」
落月公主餘光睹見是她，幾分不屑，「也是眼睛瞎，偏偏看上袁厝，有什麼好的？」
她又嘲諷了一句李姝，「你選的那個更不怎麼樣，聽說妾室還先生了庶長子？笑掉大牙。」
李姝臉色青紅藍紫，格外難堪，「也是我夫君能力出眾，被表妹愛慕乃人之常情。終歸也是一個孩子，我只當親生的養就是了。」
「這話說的真好聽。」落月公主半諷半笑的道，「可惜你就是比不得柳月初，她選的人再不怎樣，也讓她得了封號，而且還沒有妾室。」
李姝拳頭瞬時攥緊，關節都泛了白，她最恨旁人嘲諷她比不得柳月初，這是她心頭最深的刺！
「我是比不得商賈女會算計，甘拜下風。」
落月公主眼神一撇，「最近她和佟家的事情你聽說了麼？」
李姝搖頭，「何事？」
「要說這事兒啊，還得多虧你的夫君偏袒柳家，否則柳月初也不會那麼容易脫身的……」
落月公主添油加醋的把柳家和佟家恩怨講了故事，還把魏公銘也扯進來。反正是故意挑撥，她自然要挑撥得火藥味十足。
李姝越聽越氣，只感覺頭髮絲都要炸了。
她忍住了怒惱，直至聚會結束，跟隨著關氏回家。
「過兩日我母親有意辦一個茶花會，想讓我回家去幫襯著籌備下。母親這邊若有時間，不如賞個臉？那一日宮裡是要來人的，而且夫人們大半都會到。」李姝原本不想參加，可今日聽到落月公主的話，改了心思。
關氏自然樂意，她如今就差走動的人脈太少，所以一直沒法子把小兒子從牢中救出來。
「要我說，那茶花會不如就在咱們侯府辦，到時也能讓霖兒見一見人。」好不容易有個收禮的機會，關氏自然不想放過。
雖說如今鎮寧侯府的日子也不差了，但曾經苦過的日子給她留下了陰影，她總是覺得府內的銀兩不夠花。
李姝白眼翻上了天，但面子上和和氣氣，「咱們府上是武職功勳，辦那等子文人雅會不太合適。母親如若有意，那一日可以帶著霖兒一起去。」
她賣了一個好，又提起了佟夫人，「她好似和母親有過走動？不知這次母親能不能把她一併請來。」
她的目的就是佟夫人。
只要是與柳月初有恩怨的人，都是她李姝的好友。
關氏想起佟夫人，不由訕訕，「興許都不稀罕理睬我！」
「這次她們府上的姑娘受委屈，公銘可是幫了大忙的。」李姝強行賣了一個好。
關氏不知什麼事，李姝又仔細講了，只是她一講，自然柳月初是最惡毒。
關氏也討厭柳家，索性就這麼點頭了。
臭味總會相投。
一場茶花會結束，李姝和佟夫人的關係走得格外的近。不僅如此，她還通過佟夫人認識了宮中的佟嬪娘娘。
京城歸根結底就是這麼大個地方，總少不得恩恩怨怨。
就這麼來來往往一個多月。
五月初五。
佟嬪突然身上過了敏，追根溯源就是用了柳月初送入宮中的燕國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