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道與人道

  對於桑枝先生,彌彥十分尊敬。

  「醫術只能救人,不能救國。」

  每每想起桑枝先生加入組織時說的這句話,彌彥就會對桑枝先生的高尚德行而敬佩不已。

  而且桑枝先生跟自己年紀相仿,更難得的是有一雙能夠洞察人心的眼睛,說話總能說到人的心坎里,簡直就像人肚子裡的蛔蟲,是一位難得的智者。

  至於桑枝先生會不會對曉組織有不利的想法,彌彥完全沒有考慮過。

  因為曉組織很窮,窮到發囧的窮。

  一窮二白的曉組織根本就沒有值得別人掛念的東西。

  除了長門的輪迴眼。

  作為組織內唯一的醫療忍者,桑枝先生自然知道長門的輪迴眼,不過在幾人的反覆試探下,桑枝先生都對輪迴眼無動於衷,始終保持著高尚的德行,這才讓幾人放下心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桑枝先生的醫療忍術實在太高超了,有這種本事不管在哪裡都能獲得很好的生活,但桑枝先生卻心甘情願跟著他們吃苦受累,而且還是主動上門,很難讓人不起疑心。

  彌彥為自己曾經懷疑試探過桑枝先生而愧疚不已。

  又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天氣。

  彌彥,長門,小南三人執行完任務在岩洞中避雨。

  不遠處的岩石後,帶著兜帽,身穿灰黑色連體衣,全身被白絕包裹著的帶土靜靜注視著他們。

  腦海中又出現了那一天的場景。

  「斑,我要把這世間一切的因果全部斬斷,這就是我回來的目的!」

  看著渾身血跡,眼中充斥著殺意的帶土,斑發出了無聲的冷笑:「沒被其他人看到吧?」

  白絕:「帶土把所有人都殺了,看到的只有我,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帶土似乎不想殺卡卡西,好在卡卡西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斑:「殺了所有人卻不捨得對曾經的同伴下手嗎?」

  帶土:「不,不對,我只是不在乎罷了,那傢伙是否活在世上根本不重要,在我所創造的世界裡,有琳,有卡卡西,有水門先生斑,告訴我該怎樣創造夢中的世界!」

  相當拙劣的掩飾,不過這只是小事而已。

  斑翹起嘴角,顯然心情不錯:「救了你似乎是個不錯的決定,不用你道謝了,過來吧,從現在起,你就是救世主!」

  帶土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大步向他走去。

  「看著我的眼睛。」

  斑眼中的寫輪眼急速旋轉,帶土瞬間被拉入幻術世界。

  在幻術世界中,斑把六道仙人和十尾,以及無限月讀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帶土,還傳授了他陰陽遁和六道禁術。

  隨後斑當著帶土的面創造出了黑絕:「你可以把它當成我的意志化身,雖然是劣化品,但作為棋子還是很不錯的,另外注意一個人,白石義城,那個傢伙在你的腦中設有咒印,儘量避免和他接觸,不用擔心,咒印可以使用輪迴眼解除。」

  「白石義城?那個木葉叛徒?為什麼我的腦中會有他的咒印?」

  「這個問題或許你應該去問一問卡卡西。」

  跟卡卡西有關?

  帶土還未來得及詢問,就看到斑扯斷了和外道魔像連接的管子,虛弱的坐在石椅上:「這只是一件小事,好了,去吧在我復活的這段時間,你就是宇智波斑」

  絕突然從地下浮出,打斷了帶土的回憶。

  「看到那個紅頭髮的眼睛沒有?」

  「那就是斑的輪迴眼?」

  白絕:「沒錯,那才是斑真正的眼睛,是趁他還小的時候偷偷移植上去的。」

  黑絕突然開口說道:「長門有千手的血統,除了斑以外,他是唯一能召喚出外道魔像的人,首先,就按照斑所說的那樣,收服長門」

  沒等黑絕把話說完,帶土就向著岩洞中的三人走去。

  白絕疑惑道:「誒,你想幹什麼?」

  帶土十分耿直:「實話實說罷了。」

  白絕愣了下,突然就有些心慌:「那個帶土,要不要制定個戰術之類的」

  「不需要。」

  白絕:「」

  黑絕:「」

  毫無準備就去見長門,這成功的機率,比母豬學會爬樹還要低。

  雖然帶土性格變了,但他的天真單純卻沒變,還是個孩子啊!

  正在岩洞中休息的三人聽到腳步聲立刻發現了帶土,以及跟在他身後造型詭異的絕。

  看著這兩個怪模怪樣的人,長門略帶幾分警惕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帶土一把掀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了被白絕包裹著的腦袋,以及右眼中血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模仿著斑的聲線說道:「宇智波斑。」

  「斑?」

  一旁看著的彌彥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居然敢自稱斑,你到底是一個罪犯還是一個單純的白痴?突然接近我們有什麼目的?」

  帶土直言不諱的說道:「輪迴眼!」

  長門瞬間瞪大眼睛,望著這個詭異的白色男人,態度變得十分嚴肅。

  「給予開啟輪迴眼之人正確的引導,這是我們組織自古以來肩負的使命。」

  「你了解我的眼睛?」

  帶土伸手指著長門的輪迴眼:「渴望安定的六道仙人,你就是其意志的轉世,大國的忍村沐浴在陽光下,你們小國的忍村卻在陰影中奄奄一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你才會開啟輪迴眼。」

  「有光的地方必有陰影,只要存在勝者的概念,就會有敗者的存在,保護和平這種利己主義的意志會引發戰爭,為了守護愛,憎恨便會隨之誕生,這是不可分割的因果關係,也是世間永遠不會改變的真理。」

  「雖然這樣說,但是我們也可以創造只有勝者,只有和平,只有愛,只存在這一切的世界,只要有了我們的協助,就能找到創造這一切的辦法,在你獲得輪迴眼真正力量的那一刻,便能立刻成就你們所期望的世界。」

  說到這裡,帶土向長門伸出了手,語氣低沉:「來吧」

  這是帶土人生中的第一次表演,台詞全是斑對他說過的話,只是搭配上他那詭異的造型,還有略顯滑稽的肢體動作

  「這絕不可能!」

  彌彥站到兩位小夥伴面前,目光凝重道:「你說的話也太過美好了點,想利用我們嗎?」

  「只有了解他人的痛苦,讓加害者流下相同的眼淚,才能向真實的世界靠近。」

  好像失敗了無所謂。

  帶土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然後面不改色的說道:「讓加害者流下相同的眼淚,也就是說復仇嗎?」

  「不,不是復仇。」彌彥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互相理解。」

  「互相理解?」

  從別人的嘴裡聽到被自己所拋棄的東西,這讓帶土怎麼能忍,他立刻反駁道:「別做夢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種東西!」

  話不投機半句多,彌彥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長門,小南,我們走,不能相信他們。」

  走了幾步,彌彥腳步一頓:「你們兩個,別再靠近我們!」

  小南立刻跟上彌彥,長門也跟了上去,和帶土擦肩而過時,帶土低聲說道:「每天的這個時候,我都會在這裡等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理。」

  長門略微沉默後,緊跟著彌彥和小南而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帶土的目光中滿含深意。

  讓一個人墮落的方法很簡單,只要把自己所經歷過的事情施加到長門身上,想必長門就會對自己所說的話有了刻骨銘心的理解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互相理解!

  這個腐臭的忍者世界,早就已經無可救藥了!

  ******

  破落的城鎮中心有一座高高的石塔,這就是曉組織現在的基地。

  彌彥三人回到基地,看到桑枝先生正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有位貴人不僅願意為我們在雨之國的中心城市提供新基地,而且還願意幫我們在雨之國範圍內接受委託以及資金援助。」

  彌彥愣了下,立刻興奮道:「居然還有這種好事太感謝桑枝先生了!」

  長門和小南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微笑。

  帶著眼鏡,長相斯文的桑枝溫和的笑道:「說了叫我桑枝就行,不必加什麼先生,聽著很彆扭,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那位貴人來歷並不簡單,很可能是雨之國大名安排的人。」

  「大名?」彌彥更加興奮:「如果是大名的話,那就太好了,有了他的支持,我們很快就能成為像半藏那樣的組織!」

  桑枝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轉而把目光望向小南。

  小南雖然也很高興,但隨即就意識到了什麼,又看到桑枝先生看著自己,她略微猶豫後,搖了搖頭。

  難得彌彥這麼興奮,現在還是不要潑他冷水了。

  這一切都被長門看在眼中。

  眼見小南不說話,桑枝聳聳肩膀:「彌彥,我已經把全部成員都召集回來了,進去跟他們宣布這個好消息吧!」

  彌彥興奮的衝進基地,沒過一會,裡面就傳來了一陣興奮的歡呼聲。

  門口,小南和長門圍住桑枝,聽到裡面的歡呼聲,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小南:「桑枝先生,如果是雨之國大名願意支持我們,那對曉組織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你好像有難言之隱?」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那貴人背後就是雨之國大名,只是你們要知道,山椒魚半藏才是大名支持的組織,現在他偷偷摸摸的支持我們,一旦被半藏發現,曉組織就會成為半藏的眼中釘。」

  長門:「半藏同樣也是為世界和平而戰的偉大忍者,心胸沒有這麼狹隘吧彌彥還一直把他當做榜樣」

  桑枝笑了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間之事大多都是此理,半藏是什麼樣的人,我不去評說,現在你們問問自己,如果有一天曉組織有了取代半藏的實力,你們會殺了他取而代之嗎?」

  小南立刻說道:「彌彥不會這樣做。」

  桑枝:「如果是大名的命令呢?雨之國的財政可無法負擔兩個半藏。」

  小南說不出話來,心事重重的進入基地去找彌彥,長門猶豫了下,沒有進去,站在門口突然跟桑枝述說起今天碰到的那個奇怪傢伙。

  聽著長門的述說,桑枝眼中異色一閃而過。

  帶土開始行動,那就意味著斑已經死了。

  要想辦法和帶土接觸,挖牆腳還是要趁早

  「桑枝先生,你覺得那個傢伙的話可信嗎?」

  「為什麼要問我呢?」

  「因為你是組織內最聰明最有智慧的人,我想了解更多關於輪迴眼的事情,自來也老師曾經說過我是救世主,但」

  長門顯得很猶豫,欲言又止。

  桑枝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這個問題就要你自己思考了,長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六道仙人轉世,但我知道你輪迴眼的力量遠沒有那麼簡單,那個傢伙對你說的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也不盡然全對,有光明就有黑暗,這話沒錯也合乎天道,但別忘記了你我都是人類!」

  「為人自然要走人道,而人性可不僅僅只有善惡這兩種屬性,人真正的本性其實是混亂無序,是灰色的,頭頂天,腳踩地,頂天立地說起來好聽,但實際上,人類只是在天與地之間的夾縫中生存罷了,如果真有人能夠做到像天道那樣思考,那他就不能稱之為人,而是神!」

  長門目瞪口呆,越琢磨越覺得深奧難以理解。

  等他回神時,桑枝先生已經離開了。

  搖頭苦笑,長門抬頭望著天空喃喃自語:「神天道人道六道仙人又是如何理解這些的呢?凡人真的能成為神嗎?」

  疑惑太多,而他統統沒有答案。

  第二天,曉組織就收拾東西把基地搬到了雨之國的中心城市。

  入駐中心城市沒多久,有了充足的資金保障,曉組織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快速壯大,不到一個月,曉組織就擁有了將近千名忍者,而任務委託更是多到做不完。

  曉組織的未來一片光明,彌彥每天笑容滿面,他再次把理想掛在了嘴上,因為他覺得自己離夢想已經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