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埃弗里單純的以為尊主大人的智慧是「攻人為下,攻心為上」,只需要花費一些金幣,就能直接獲得兩條街道的效忠。
只要徹底掌握了倫敦最著名的商業街,黑白通吃,那花費的金幣還不成倍的賺回來?
廣積糧,緩稱王。
家底厚,腰杆子才硬!
這份隱忍與大氣,不愧是立志成為「黑暗主宰」的人,果然深謀遠慮。
但經過剛才的訓話,埃弗里知道自己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
掌握商業街?
積累組織的啟動資金?
那都是他們這些小人物的臆想!
尊主大人的志向從不在此!
「什麼意思?」
看見埃弗里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卡拉克覺得很挫敗。雖然他才是第一個投靠尊主大人的人,但在揣測上意這件事上,他從來都沒有贏過埃弗里。
「卡拉克,老夥計,你聽我慢慢說。」
尊主大人離開,埃弗里也就恢復了正常。
只見他先是擦了擦胖臉上的汗,這才邀請卡拉克坐下,親手倒上一杯紅茶遞給對方。
「快說!」
開玩笑,現在的卡拉克哪還有什麼心情去品茶啊。
剛才尊主大人的話把他嚇得到現在心臟還不能完全恢復正常跳動。
他怕。
他怕尊主大人離開他們這些剛剛抱成團的黑巫師。
除了「索倫」,沒有哪個名字能讓所有黑巫師服氣。
要是在魔法部的壓力下,他們恢復了以前的生活......
那句話怎麼說來的?
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黑巫師們再也不想被魔法部當成老鼠,被攆的四散而逃了!
「呵呵。」
看著卡拉克臉上的表情,埃弗里笑笑,心裡得意極了。
這就是能夠揣測上意的好處。
雖然對方資歷占優,但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好吧,你別這麼看著我,我說。」
眼見著卡拉克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埃弗里表情一斂,故作神秘的開口道。
「剛才索倫大人是對我們很失望,但你就沒聽出一些其他的意思嗎。你不覺得,這是在對我們提醒什麼?」
「提醒?」
卡拉克皺起眉頭。
剛才在尊主大人的威嚴下,他連站都站不穩,哪裡還有空去想其他的。
現在這麼一回想......
嗯,好像有那麼點兒意思。
但他不能確定,只好再次向埃弗里求助。
「你就別賣關子了,到時候要惹索倫大人不高興,倒霉的可是我們兩個。」
「好好好,你別急。」
看見卡拉克的反應,埃弗里心中越發得意。
「剛才索倫大人說「現在敵人就在門外,時時刻刻都能打進來,而你們呢,卻在貪圖享樂,如果這條街上沾滿了同胞的血,那是因為你們的無能和懶惰。」」
「可這.......索倫大人到底在提醒什麼呢?」
聽了埃弗里的話,卡拉克感覺腦子裡閃過了一絲靈光。
但他畢竟年紀大了,反應有些遲鈍。
「你別急,索倫大人還說了「在這條街稱王稱霸,就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麼」。」
埃弗里笑了起來。
「品一品這兩句話,你細品。」
「我品個棒棒錘!」
看見對方臉上的假笑,卡拉克想破口大罵。
這該死的傢伙,就是在以這樣的方式羞辱他!
但他又不能這樣做,只好皺起眉頭,一點一點理清腦子裡的思路。
還別說,這麼一理,還真讓他悟出點門道。
「你的意思是,索倫大人希望我們不要把眼光局限在「翻倒巷」,而是向外發展?」
「對嘍!」
埃弗里拍起手掌,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
「你想啊,索倫大人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會懼怕魔法部的聯合,他所考慮的,正是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安危啊。」
說到這裡,他露出一絲慶幸。
「你知道的,我曾經因為渴望力量追隨過伏地魔,但在伏地魔身上,我只看見了一個凡人對永生的貪婪。
但索倫大人不同。
索倫達人雖然從來沒有明說,但他的所作所為,讓我感覺他是真正的和我們站在一起的。
我不否認自己因為一些私慾才投靠索倫大人,但我現在對當初的決定真是無比慶幸。」
聽了這話,卡拉克一時語塞。
他沒想到在埃弗里心裡,索倫大人的形象竟如此偉岸。
但......
大家都是黑巫師,誰又能不知道誰?
貪婪是本性,暴虐是本能。
索倫大人作為最強大的黑巫師,怎麼可能會成為埃弗里口中的「聖人」?
不過細細一想,雖然索倫大人最初是因為尋找魔戒才來到的「翻倒巷」,但自從孤身挑戰魔法部後,他仿佛真正的融入了這裡。
他說他們是他的「同胞」!
現在也是如此。
如果索倫大人說的都是真的,魔法部確實在聯合國外魔法部,想要給他們黑巫師雷霆一擊,以索倫大人的實力,應該完全不會擔憂自身安全。
但他不僅沒有孤身離開,甚至,連他們這樣不成器的手下都不願徹底放棄,不斷的提醒著他們。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明說.......
索倫大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嘛,當初把他的店盤下來的時候,索倫大人還給錢了呢~
「派出去,所有榜上有名的人都派出去,讓他們帶上資金,開拓外國市場,爭取在各國都建立分部,站穩腳跟。
是時候做些事了,我們不能總是給索倫大人添麻煩。」
「榜上有名」,自然指的是魔法部的懸賞單,在這個敏感時期,躲一躲沒什麼可恥的。
埃弗里輕輕敲動手指,目光仿佛越過千里。以英國為大本營,一張涵蓋整個歐洲的巨網緩緩在他眼前鋪開。
他們,就是活動在黑暗中的蟲蛇,默默等待巨龍的召喚。
「這不太現實。」
卡拉克搖搖頭。
他可太懂黑巫師了。
能同享福,不能同患難。
要是放那些傢伙離開,還是拿著錢離開,他們轉頭就能忘記在倫敦的一切。
到時候別說是替索倫大人建立活動分部,不倒打一耙就不錯了。
「奴役印記,奪魂咒,血誓,隨便什麼。
不聽話,就死!」
獰笑一聲,埃弗里的眼中閃過一道凶光。
「他們在「翻倒巷」享了這麼長時間福,難道不該主動為索倫大人作出點兒貢獻?
老夥計,你要記住,我們的組織不是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