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斯.傲嬌.內普

  晚上,八點整。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辦公室在地窖,和魔藥教室毗鄰——那是個極其陰森的地方,擺放著各種標本和玻璃瓶罐。

  典型的蛇院風格。

  「很好,比我預料的要好。」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克萊因,斯內普雙臂抱胸,黯淡無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滿意。

  準時,向來是優秀的品質。

  「晚上好,院長。」

  克萊因微微行禮,教科書般的謙遜乖巧。

  「格林德沃,你今天的工作是清理標本上的灰塵。」

  微微抬起下巴,斯內普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克萊因,繼續皺著眉頭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仿佛房間裡根本沒有其他人。

  克萊因聳了聳肩,自顧自掏出藏在袖袋的魔杖,可還沒等他施咒,斯內普特有的陰鷙聲音就又傳進了他的耳朵。

  「禁止使用魔咒,格林德沃,我的收藏十分珍貴。」

  不准用魔咒?

  克萊因一愣,然後便釋然一笑。

  看了眼辦公桌後埋頭疾書的斯內普,他捲起長袍袖子,老老實實撿起牆角的羽毛掃,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沙沙沙。」

  一邊打量那些詭異的標本,一邊撣走那上面的灰塵,克萊因的動作很輕,除了羽毛掃細微的揮動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可以了,格林德沃,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當魔法鐘錶的短針指向「九」的那一刻,斯內普抬起頭,放下手裡的筆,不帶任何感情的開口道。

  「那麼,晚安。」

  克萊因行禮告辭,放下羽毛掃轉身就走。

  可就在這時,幾張羊皮紙突然從天而降,懸浮在半空,擋住了他的去路!

  「嗯?」

  克萊因接住羊皮紙,略顯意外的轉過身。

  「我以為,我得連續擦上一個月標本才能得到您的額外指導。」

  「知識是寶貴的,格林德沃,你我都清楚這一點。」

  辦公桌後的斯內普恢復了雙臂抱胸的姿勢,冷漠的盯著克萊因。

  「所以你需要付出代價。」

  「可以,這非常公平。」

  克萊因收好羊皮紙,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世界上或許會有無緣無故的恨,但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可不認為自己身上能有什麼東西能讓斯內普對另眼相待。

  「很好,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細細打量了一番垂手恭立的克萊因,斯內普拖長了語調。

  「以後我會為你布置一些額外的作業,或是咒語,或是魔藥,但不管什麼,你的成果必須讓我滿意。」

  「呃.....我沒聽懂您的意思,我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克萊因少有產生疑惑的時候,但他確實沒能尋到斯內普話語中的關鍵之處。

  「這就是代價,格林德沃,你以後的娛樂時間會大幅度縮減,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甚至不能休息!」

  斯內普皺著眉頭,語氣依舊冷漠。

  「這.....」

  神情微楞,克萊因的眼神開始變得古怪起來。他忍了又忍,但最後還是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說的挺嚇人,結果就這?

  克萊因暗自告誡自己,以後絕不能再用「陰謀論」來揣測死傲嬌的心思了。

  「抱歉院長,我只是太開心了。」

  眼見著斯內普的表情越發不善,克萊因連忙收斂起笑容,無比乖巧的道了歉。

  「哼。」

  斯內普冷哼一聲,臉上儘是陰沉。

  但不知為何,在克萊因耳朵里這一聲冷哼感覺有些怪怪的......

  「現在,帶上你的作業,滾出我的辦公室。」

  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威嚴似乎難以震懾對面那該死的熊孩子,斯內普板起臉,一揮魔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這是要送客了。

  「好的院長。」

  克萊因可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老老實實點頭,想也不想的就往外走。

  「還有......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魔法部的蠹蟲肯定會問你很多問題,你自己丟臉無所謂,但我不允許你有損蛇院的顏面。」

  等克萊因的一隻腳邁出大門,斯內普陰沉沉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好的,晚安。」

  克萊因不覺意外,從下午「血人巴羅」的隻言片語中,他就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改良「治癒咒」的事情已經過了五天,算一算時間,魔法部的人也該露面了。

  「真是令人不愉快。」

  等克萊因離開辦公室,斯內普默默的放下雙臂,仰頭看向粗獷石塊砌成的天花板。

  「克萊因的情況很特殊,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的話語再一次響徹腦海,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

  九小時前,校長辦公室。

  「克萊因的情況很特殊,西弗勒斯。

  一個靠半本魔咒書和一根破魔杖流浪世界的人,即使只有十一歲,你也不能把他當成一個普通孩子。」

  鄧布利多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依舊溫和,但在那溫和之下,卻帶著幾分斯內普看不懂的肅然。

  「除了你,幾乎所有的教授都私下問過我,這孩子的「格林德沃」是不是那個「格林德沃」。我每一次都十分肯定的告訴他們,就是那個「格林德沃」,克萊因是那個家族最後的嫡系後裔。」

  「這不關我的事。」

  斯內普坐在鄧布利多對面,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是或不是,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在你的斯萊特林學院。」

  老人微微提高了聲調。

  「而且很有野心!」

  「恕我直言,「野心」不是貶義,這是每一個蛇院人所具備優秀品質。」

  即便對外界事物不大在乎,但對於自己出身的學院,斯內普還是很有認同感和自豪感的。

  「西弗勒斯,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我當然知道斯萊特林的傳統,但克萊因不一樣。」

  腦海中閃過那雙純淨的藍色眸子,鄧布利多輕輕嘆了口氣。

  「那樣的人,世俗規則約束不了他們,他們只會做他們想做的......」

  「就像你一樣。」

  斯內普突然開口,打斷了鄧布利多。

  「呵呵,沒錯,和我年輕時差不多。」

  聞言一愣,鄧布利多開懷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所以,等他長大,我想讓他成為這所學校的校長!」

  「什麼?你瘋了!」

  聽到這裡,斯內普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較大的變化。

  這算什麼,冷笑話?

  「你不懂,西弗勒斯,你不懂。」

  迎上那震驚的眼神,鄧布利多神秘一笑。

  「他說他對魔藥學很感興趣,所以我想請你教他一些魔藥知識。」

  「不行。」

  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這個提議,斯內普面色沉肅。

  他不是鄧布利多的應聲蟲,屬於自己的知識,他有資格決定是否傳授他人。

  「我就知道會這樣。」

  鄧布利多不覺意外,一揮老魔杖,辦公桌上的一張羊皮紙就飄到了斯內普的面前。

  「看看這個吧,你會改變主意的。」

  「哼。」

  冷哼一聲,斯內普低頭掃了眼羊皮紙上的內容。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好吧,我答應了。」

  不知過了多久,斯內普面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詹姆.波特?

  不。

  他在克萊因.格林德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