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賺不虧的交易？
或許是吧.......
至少對於克萊因來說，是的。
拜蒙的惡魔生涯中，估計從來沒有見識到和克萊因一樣敢於欺騙惡魔的存在。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傳說中的祭品「白玉蛇」只是一根繩子變化出來的假貨。
法師？
不。
法師是依靠學識和經驗的後天施法者。
而巫師，是依靠心靈力量的天生施法者。
今天克萊因給年輕的惡魔上了一課。
當然，這學費有些昂貴......
「年輕的法師，我答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神秘界和現實界還不是那麼界限分明，有數不清的人掌握著惡魔儀式的相關知識。而現在，工業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就連施法者都不得不盡數隱匿，就跟別提來自異度地獄的惡魔了。
「白玉蛇」這樣的祭品，拜蒙已經有幾百年沒有享用過。現在見到，自然沒有放棄的道理。
「那麼，和你的交易很愉快。」
本來克萊因還想，如果拜蒙對他的「祭品」不感興趣，他就要召喚更高階位的惡魔去拜蒙手裡奪回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契約。沒想到「主天使之王」這麼通情達理，倒免去他不少的麻煩。
「成交，來，讓我們來擬定契約。」
拜蒙陰柔的臉上露出笑容，宛如黃金一般的瞳孔中隱晦的閃過一絲狡黠。
雖然交易已經定下，但沒有契約約束，所有口頭約定都可以視為一張白紙。
不落在山羊皮上的契約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而對於契約，沒有人能比惡魔更會鑽其中的空子了。
由於克萊因和拜蒙交流用的是古以色列語，鄧布利多只能站在法陣外乾瞪眼。
不過惡魔眼中那轉瞬即逝的惡意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老人心中焦急，想要提醒克萊因，卻在開口的瞬間，想到了克萊因之前和他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說話」
神色一凜，鄧布利多深吸口氣。
面對未知事物，他還是決定老老實實聽話。
只不過，老人乾瘦手掌握著接骨木魔杖的力道比之前更大了幾分。
雖然用的次數很少，但「阿瓦達索命咒」，他也是會的.......
「呵，當然。」
隱約察覺到了法陣外鄧布利多的關心，克萊因面上不動神色，繼續和拜蒙交流著契約內容。
通產情況下，契約由惡魔在黑色山羊皮上親自擬定，上面會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詞語和字眼，儘可能將有利的方面偏向於惡魔一方。作為儀式施法者，克萊因所要做的，就是找出所有的漏洞，儘量將契約變得公平合理。
多麼諷刺。
凡人和惡魔的交易本就處於不對等的位置，追求公平竟然成為了唯一的奢望。
克萊因很懂，真的很懂。
這也是上輩子他嘗試了幾次惡魔召喚後，專心研究「如何不耗費代價和惡魔交易」的初衷。
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贏得一切，那麼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作為一個從心的施法者，他深知，要比惡魔更貪婪、更無恥、更狡詐，才能在惡魔交易中占據上風，達到最高境界......
「白嫖」。
「看看吧，如果沒有問題，滴下你的血就可以了。」
拜蒙做事很利索，畢竟是貝利爾七十二柱魔神的「至上四柱」，業務工作相當熟練。
燃燒著惡魔文字在黑羊皮上光暈流轉，古老的契約具有不可思議的作用。一但簽訂，不管千年萬年，契約之力始終受到兩個世界的認可和保護。
「有問題。」
只看了那契約一眼，克萊因就冷笑著撕毀了那張黑羊皮。
當他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菜鳥麼。
這是契約，還是賣身契？
「呵呵，狡猾的凡人。」
試一下又不花錢，萬一成功了呢？
拜蒙大笑著，也不在意。
伸手在虛空一掏，又一張黑羊皮出現。
這次克萊因認認真真的看完了，甚至在很細微的角落，他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總體來說，這一份契約比上一份好很多，但還是充斥著各類語言上的陷阱。
他輕輕一笑，用紫檀木魔杖划去很多東西，又添上了一些新的文字。
「哼。」
這下，拜蒙可笑不出來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比克萊因更了解惡魔的凡人。
對於惡魔來說，小賺就是大虧。
這年輕的法師對他們的契約太了解了，費盡心機竟鑽不到一點空子，他的心裡十分不爽。
「我不要滴血，滴血的契約並不牢靠。惡魔，我要靈魂契約。」
滴血契約和靈魂契約的差別，就好比乾兒子和親兒子。
既然要騙，那肯定要騙到對方傾家蕩產，克萊因對惡魔可不會有什麼同情。
「不可能！」
聽了這話，拜蒙吼叫起來。
每一份靈魂契約都有很大的風險。
「白玉蛇」是不錯，但那也僅僅是不錯，不值得他去用自己的靈魂冒險。
「那麼，如果再加上我這邊的靈魂呢。」
克萊因絲毫不覺意外，用魔杖在黑羊皮上刻下一段內容。
拜蒙的呼吸驟然急促。
「白玉蛇」再加上一個年輕法師靈魂的話，那麼這筆交易，也不是不能做......
「怎麼樣，想好了嗎。」
克萊因輕輕笑著，比惡魔更像惡魔。
「我.......」
拜蒙很想立即答應，但不知為何，看見克萊因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裡有又些猶豫起來。
「怎麼，偉大的「主天使之王」沒有軍團在身邊，就連勇氣都沒有了嗎？」
見拜蒙開始猶豫，克萊因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終有一日，你會為挑釁偉大的拜蒙而付出代價。」
惡魔冷哼，在黑羊皮上留下了靈魂烙印。
他是惡魔，他沒什麼好怕的。
區區一個凡人，還敢算計地獄的魔神不成！
「我很期待那一天。」
塵埃落地，克萊因的心情無比舒暢。
他笑著攤開雙臂，任由契約之力在他這裡取走了一片靈魂。
「那麼，契約結成。」
古老的契約已無法更改，拜蒙冷哼著收起黑羊皮。
而就在他想要拿走「白玉蛇」的靈魂之際，這位「主天使之王」面上一愣，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凡人，你在找死！」
無盡黑風席捲，仿佛毀天滅地。
來自地獄的惡魔憤怒的咆哮著，陰柔的臉上儘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