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科技大學是國家和軍隊重點建設的院校,管理嚴格,被稱為「軍中清華」。
晨跑剛結束,秦述一回宿舍,就被人跳起來壓著脖子,男生都喜歡這樣打招呼:「秦述,早上有醫學講座。」
秦述脖子吃痛皺眉,直接一個過肩摔:「不去。」
那人疼的嗷嗷叫了半天,才站起來摸摸腰椎,他這室友也太不近人情了:「班長要點名!」
「嘖。」秦述剛想拿出課本去圖書館,聽到室友這話就給放回去了。
他們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級,室友才看到大屏幕上面的ppt:「藥食同源?我們學校不是沒有醫學專業嗎?」
秦述沒抬頭看,坐在位置上有些慵懶:「沒人聽唄,湊人數。」
學生們都坐落的差不多,秦述才在角落看見平常對他們十分嚴厲穿著軍裝的指導員和一位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講話,像看自己女兒一樣,笑得和藹可親。
秦述只能看見那女人的背影,但總覺得有些熟悉,他推了推旁邊的室友:「我怎麼覺得那女的有點眼熟。」
室友直起身子往底下看,但那女人已經進去了,只看到黑色的裙擺。他調侃道:「呦呵,還有你秦述眼熟的女人。」
秦述:「滾。」
直到那女人踩著高跟鞋,手上牽著裙擺,一步一個台階走上講台,底下學生看到她的臉一片歡呼聲。
她禮貌性點頭笑了笑:「同學們早上好,我是今天給大家講藥食同源的秦蔓,京大藥物化學博士畢業,現就職於中國醫學科學院藥物研究所。」
秦述清晰的看到她的臉,嚇得一句髒話:「臥槽!」
室友愣住了:「你幹嘛。」
秦述恨不得鑽進椅子底下,摘下帽子擋著臉:「這我姐,親姐!」
室友突然拍手:「我想起來了,就是上回那個在網上被罵巨慘的那個美女老師?」
秦述推了他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闢謠了!」
室友感慨還往前坐了一點:「說真的你姐比網絡上照片好看多了。」
秦述看他的一副餓狼的眼神,嫌棄地把他往後拽:「收起你猥瑣的眼神,我有姐夫了。」
室友嘆了口氣,眼睛還盯著秦蔓:「那太可惜了。」
秦述:「??」
我把你當兄弟,你想當我姐夫?
兩個小時講座結束了之後,很多人堵著門口,說是想問問題,其實沒有其他想法,無非就是想看秦蔓大飽眼福,畢竟軍校的女人比例少,更何況這麼漂亮的女人放到外面也不多見。
然後只有秦述知道,他剛才和自家姐姐對視了一眼,小命不保。他拽著自己有危險思想的室友趕緊跑。
結果就聽到洪亮的一聲:「航空指揮1班秦述!」
秦述欲哭無淚但還是立馬跑到指導員面前,敬了個禮:「到!」
指導員拍了拍他:「放你半天假,跟你姐姐敘敘舊。」
秦述:「是!」
他就看著周圍同學羨慕的眼神,感覺晚上室友們又得徹夜八卦了。
秦蔓笑笑,把自己的包丟給他:「走吧,秦述同學,姐姐請你吃飯。」
秦述接過包,脖子一涼,這笑容好像有點危險。
後面才發現秦蔓是真的單純過來吃飯,在食堂點了一大桌:「就吃在這啊?」
秦蔓從包里拿了一件外套放腿上:「不然呢,你們又不能隨便出去。我畢業這麼久還懷念學校的食堂呢。」
秦述看著秦蔓原本皮膚就好,淺淺的淡妝,襯托出她五官的美,流蘇耳環,更是給人氣質上又增添一分貴氣。
雖說這一身黑裙子很正式,但他也是少見秦蔓穿裙子的人更別說食堂其他同學一直往這看,嘆了口氣問了句:「我記得你不是喜歡拋頭露面的人啊。」
秦蔓招手讓他吃:「你們學校給我們發了好幾次邀請,余院長一直忙,沒時間。這次我剛好來京都有點事,就替他接下了。」
秦述:「你住哪?」
秦蔓:「酒店。」
秦述一挑眉:「京都的酒店一晚2000,你不是摳的要死。」
秦蔓說著飯就往嘴裡扒,她早上沒吃飯又講了兩個小時快餓死了:「所里報銷,我要在學校多吃點,爭取撐到明天下午。」
秦述嫌棄地看著她:「吃吧吃吧,不夠用我的餐卡,再打包一點帶回去。」
秦蔓抬手拍了拍他的頭:「哎呀,還是弟弟好。」
「我同學都看著呢。」秦述看室友在旁邊學著秦蔓的動作,臉一紅,推開她的手:「陸珩之對你不好?」
聽這話秦蔓夾著菜的手一頓,然後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秦述夾菜:「快吃。」
秦述覺得姐姐表情有點不太對:「怎麼了?姐…陸珩之還是沒跟你聯繫?」
秦蔓笑笑:「小孩子別管那麼多,快吃,你都瘦了。」
秦述咬著筷子,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說說:「姐,我問過他了,那幾天他在出任務,沒時間看手機,絕對不是去勾搭其他女人,你別多想。」
秦蔓其實壓根就沒對秦述說什麼重話,不知道為什麼他怕成這樣:「怎麼,填報志願他幫你一個忙,你就這樣給他說好話?」
秦述一愣:「不…不是,姐,我…」
秦蔓覺得這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好了,今天是我們姐弟兩的敘舊,不提他。」
季景軻的父親是這所學校的老師,譚京莉今天陪著他過來找季叔叔,在食堂吃完飯就看到坐角落一堆迷彩服中的女人。
譚京莉好奇地眯著眼看到了她的正臉,驚訝地端著盤子小跑到季景軻身邊:「景軻哥哥,那是不是秦…表嫂,我們要上去打招呼嗎?」
季景軻手一緊,望向秦蔓,但只能看到清瘦的背影,還是沒有勇氣站到她面前,垂眸搖頭:「算了,我爸還等著我們。」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季景軻拿出手機,點開對話框,有些想給某人找事做:【陸珩之,你分手了?】
陸珩之剛出警回來,才開始吃飯就收到季景軻這麼一句話,差點嗆死:【幾個月不聊天,一開口就這麼欠揍,閉嘴吧你。】
季景軻勾唇:【我在京都看到秦蔓了】
【她和一男人單獨在吃飯】
【你頭頂好一片呼倫貝爾大草原】
陸珩之:【……】
桌子的連續震動,讓齊彭彭差點以為地震了,他吃著飯抬頭就看到坐對面陸珩之黑著臉,拼命摁著手機,然後很重的丟在桌子上扒了兩口飯。
吃到一半,一抬頭就發現一桌子的人在好奇地看著他,陸珩之冷著臉放下筷子:「看什麼看,要跑樓是吧。」
「沒有沒有。」他們趕緊搖頭,繼續低頭吃。
秦蔓拿紙擦了擦嘴,才看到陸珩之給他發的小作文,密密麻看著就頭疼,她知道陸珩之習慣把重點放最後,就直接跳到了最後一段話。
【秦蔓,之前的事是我錯了,但當時真的是有任務,你已經冷淡我三天了,回我都不超過兩個字,每次都和我說做實驗忙,那你怎麼有空和別的男人吃飯?】
秦蔓嗤笑了一聲,男人啊。
她打開手機攝像頭拍照:「來,阿述,笑。」
秦述吃著飯,抬頭一愣:「不是,你幹嘛。」
秦蔓:「陸珩之說我單獨跟男人吃飯,綠了他。」
秦述:「……」
沒過幾分鐘秦蔓就收到陸珩之的道歉:【老婆對不起,替我向小舅子問好。】
秦蔓轉過屏幕給秦述看:「向你問好呢。」
秦述見秦蔓也沒有反駁陸珩之,就說明他們兩吵架並不嚴重。
那他前幾天還白被陸珩之威脅了,讓他在秦蔓多說說好話,不然學校里的指導員他都認識,負重跑五千米,真的是!
陸珩之嘴裡但凡有一句真話,母豬都會上樹!
秦述突然想起一事:「姐,被惡意剪輯那次id地址是陸嘉陽查到然後匿名投給宜長縣派出所。」
秦蔓覺得秦述今天一直提被網暴的事好像想說什麼,她嘆了口氣其實最近不理陸珩之也是心理作祟吧,知道他那天的任務危險,齊彭彭差點沒回來。
自己也很無助,沒想過如果陸珩之有一天真的出事了,她該怎麼辦:「那件事我已經不在意了,其實經歷過這麼多事我真的佛系了,只想要身邊人都好好的,我很害怕你們出事。」
秦蔓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淡聲音很輕,但秦述聽了卻是鼻子一酸,嘴裡的飯都帶著苦澀。
秦蔓在京都呆了沒幾天就回南臨,因為自己身體上出現了問題,她這幾天嘔吐到吃不下飯。
秦蔓和溫喬講的時候,她還很開心問是不是懷孕了,但她知道不會是懷孕,和陸珩之都有措施,而且上周剛結束的生理期,怎麼可能。
去四院做了胃鏡檢查,切除了一個息肉,她病理把報告給溫喬:「結果怎麼樣?」
溫喬打量著秦蔓有些疑惑,既不是懷孕也不是胃病:「沒什麼問題,你會不會是…」
秦蔓看溫喬欲言又止:「是什麼?」
溫喬從抽屜里,拿了張表格給她:「你先做個量表吧。」
兩三分鐘秦蔓就做完了,溫喬對著表格敲著電腦,問她:「多久沒睡好了。」
秦蔓想了想:「快一個多月了吧。」
溫喬:「最近經常心慌,經常哭,容易發脾氣?」
秦蔓想了想點頭:「嗯。」
溫喬抿著唇說:「這樣吧,我給你開點地/西泮助眠,你也是學藥的我就不多說,不建議常吃,還是要找到調節方法。」
秦蔓一愣,是焦慮症:「嚴重嗎?」
「中度的。」溫喬搖頭:「但如果你再這麼積壓下去轉為抑鬱的可能性很高。」
秦蔓:「謝謝。」
溫喬抱抱她:「順其自然,不要太憂慮,你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很多人都達不到的頂峰,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