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宴席之上，
李霄微笑著向兩人敬酒。
陳元和蘇小小互相瞪了一眼，轉頭過來時又換上了笑臉。
「道兄請……」
「郎君請……」
李霄看著這兩人，有點頭疼。
從剛才開始，兩人就一直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李霄先是向陳元解釋了為何蘇小小會在這裡。
「陳兄，就是這麼一回事，當時為了大局考慮，我就將蘇道友給放了……」
蘇小小嬌笑一聲，「什麼大局考慮，明明就是郎君捨不得殺妾身，憐香惜玉，這才將妾身放了……」
李霄微微一笑，也懶得反駁。
他現在是看明白了，這女人如果你越理她，她越得意，越是來勁。
你不理她，隨她說什麼，過一會她自然就消停了。
陳元卻語重心長，「道兄，這魔女修煉天魔魅功，別看長得漂亮，卻極度危險，你可千萬不要著了她的道……」
李霄道，「我自然曉得，還請陳兄放心，我放了她，確實是為大局考慮，此時幽州局勢緊張，遺蹟將現，其他州域的修士，恐怕也盯上了這個遺蹟，要是我殺了她，引發大戰，恐怕就會被其他門派勢力趁虛而入……」
陳元道，「道兄說的對，是我多慮了……」
蘇小小卻道，「郎君何必向外人多做解釋，伱我之間，自有默契……」
她媚眼如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李霄和她有著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陳元沉聲道，「蘇小小，你修煉天魔功，魅惑眾生，我懶得管你，但你如果想對道兄不利，我必殺你……」
蘇小小冷笑道，「手下敗將，也敢說必殺我？你信不信出了千山派，我就再揍你一頓？」
陳元殺氣凌然，「你試試？先前不過被你打了個措手不及，而現在，我卻是早已想出破解你那天魔幻境的辦法……」
他身上氣息已經隱隱達到了金丹大圓滿，竟是比幾天前還要厲害。
經過上一次的挫折，又與李霄論道之後，確實是讓他修為再度提升。
他原本的修為和蘇小小其實差不多，只是蘇小小先一步突破到了金丹大圓滿，才會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這幾天過來他痛定思痛，就有著感悟，再加上他師父不惜消耗元嬰精氣，幫他恢復了神魂之上的傷勢，卻是讓他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這一次遇到蘇小小，他還真有著再戰一次的信心。
蘇小小自然也不怕，身上氣勢勃發。
兩人爭鋒相對，卻是讓李霄有些頭疼。
「兩位今日都是為了在下而來，就給我個面子，先把恩怨放一放吧……」
兩人見狀，倒是給李霄面子，都收斂氣勢，坐了下來。
李霄舉杯敬酒，「來來來，我敬兩位道友一杯……」
幾杯酒下肚，又欣賞了一些肖宗山安排的歌舞，氣氛倒是緩和了一些。
蘇小小這現眼包卻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說親自給郎君舞一段天魔舞。
她也沒等別人同意，就將場上的舞姬都攆走，然後舞了起來。
隨著起舞，就連李霄都看得有點入神。
驚鴻一瞥、艷驚四座、鸞回鳳翥，李霄也只能想到這些形容詞。
幸好場中現在只剩他們三人，要是那些舞姬還在，恐怕就會被當場迷惑。
天魔舞，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
李霄盡情欣賞，只覺賞心悅目，不止如此，他還從中看出了許多道之韻味。
陳元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正襟危坐，時不時還提醒李霄道，「道兄，這魔女的天魔舞，奇技淫巧，看著好看，卻很危險，道兄千萬不可沉迷其中……」
李霄微笑道，「她好像並未運使功法，只是單純舞了一段，但這其中韻味，卻是已經有些道的味道，只能說蘇道友的天魔舞，確實差不多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了……」
他點評著蘇小小的天魔舞，不單是從舞蹈方面點評，還從道的方面闡述了一些看法。
陳元原本還不在意，聽著聽著，卻是認真起來。
他若有所思，再看向蘇小小的天魔舞，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不但如此，他竟是真的從中看出了一些不同的道則韻味，從而讓他感悟到了一些東西。
這雖然還不算是真正的悟道狀態，但也讓他覺得獲益匪淺。
等他回過神來，蘇小小已經結束舞蹈，回到了座位之上。
陳元回味著剛才的感悟，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這卻是他先前還對蘇小小的天魔舞不屑一顧，稱其為奇技淫巧。
哪知現在他卻從中悟到了一些東西。
再看向一臉淡然的李霄，陳元卻更是欽佩，深感慚愧，暗道，
「我只看到了蘇小小天魔舞的魅惑，還勸道兄不要沉迷，哪知道兄看的卻完全不是表象，而是其中的本質，說到底還是我太膚淺了，而道兄，卻能從任何事物之中看到其中的道，如此悟性，真乃是天人也，我不及道兄太多……」
李霄還不知道隨口的點評，會對陳元造成那麼大的衝擊。
不過他現在看一些東西時，也確實能夠看透本質，品味其中韻味。
這卻是因為他時時能夠進入悟道狀態，窺探道之根本的原因。
光這一點，他確實已經能夠稱得上是悟性超凡。
其實李霄自己都還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這種變化。
以前他參悟各種功法，總是不得其法，進展緩慢，那時他還總吐槽自己悟性低資質差，總是依靠天賜道韻來進入悟道狀態，才能快速領悟和練成各種功法神通。
而現在，他在正常狀態下的悟性，卻是已經不知不覺就超過了大多數的修士。
這確實要歸功於長時間的道韻薰染，但也是因為他神魂強大，遠超同濟，和涉獵了詭異之路和神修之路的原因。
眼界寬了，涉獵多了，自然也就能看透一些東西的本質，直至要害。
蘇小小舞完一段後，回到座位，問道，「郎君看我這一段天魔舞如何？」
李霄微笑道，「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蘇小小捂嘴笑道，「郎君還真是敷衍呢……」
李霄想了想道，「確實是敷衍了一點，難得蘇道友不藏私，那在下就好好點評一下吧……」
蘇小小愣了一下，想不到其還真不客氣，想要好好點評她的舞蹈。
她嬉笑道，「原來郎君還懂舞蹈……」
李霄道，「舞蹈倒是不懂，但舞道應該還是能夠看懂一二的，蘇道友這段天魔舞，說是舞蹈，倒不如說是舞道……」
他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天魔舞之中蘊含的道韻之類的。
蘇小小這次是真的愣住了，沒想到李霄看的如此深。
一些地方，甚至她以前都沒有想到過。
她聽了之後，就陷入了沉思狀態，顯然也是從中悟到了什麼。
陳元見狀，更是佩服道，「道兄悟性超絕，竟是從一段舞中，就品出了如此多的道之韻味……」
李霄擺手道，「隨口一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陳元卻感嘆道，「道兄真是天人之姿，隨口一說，就能讓我等獲益良多，我等原本還自認天驕，但和道兄一比，真如雲泥之別……」
李霄見狀有些無語，「言重了，只是剛好若有所悟而已，其實還是蘇道友不藏私，將壓箱底的東西拿了出來，我等才能欣賞到如此玄妙的舞道，獲益良多……」
陳元再看向蘇小小，神色有些複雜。
他和蘇小小爭鬥了一百多年，一直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兩人對各自修行的道也是嗤之以鼻，蘇小小說陳元太過剛直死板，而陳元則覺得蘇小小太過放浪形骸。
而現在他卻從蘇小小的天魔舞中，悟到了一些東西。
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對於他劍道上的提升，很有幫助。
蘇小小沉思了一會，回過神來，正色道，
「郎君確實乃是天人之姿，妾身這一段天魔舞，確實乃是最近所悟，涉及到了元嬰道則，連我師父都沒見過，原本是想看看郎君能夠從中悟到什麼，如果郎君看不透，那妾身也不會多說什麼，如果郎君看出其中奧妙，卻是正好用來報答郎君不殺之恩……可現在，郎君不止是看出了其中奧妙，竟然還觸類旁通，真知灼見，讓我也受到了很多啟發，感悟良多……」
李霄笑了笑，「你們能夠所有悟，那是你們自己的機緣和悟性，和我關係其實不大……」
蘇小小瞟了陳元一眼，「要是沒有郎君講解，我就不信那傢伙能夠悟到什麼，這舞，我其實是為郎君單獨跳的，沒想到有人也得了便宜……」
陳元氣鼓鼓的想要反駁，卻又泄了氣，「確實，如果沒有道兄講解，我確實悟不到什麼……」
倒不是說他的悟性真就差，作為幽州千年難遇的天才，他的悟性其實已經算是頂尖。
主要是他修煉的功法和劍法，與蘇小小的天魔舞相差甚遠，兩人性格也是一剛一柔，可謂南轅北轍，所以才看不透其中奧妙。
而李霄卻是兼修各種魔功，又涉獵詭道神道，更是從中悟出了太極陰陽真意。
自然是能夠看出許多他們看不透的東西。
陳元忽然起身道，「我確實占了你的便宜，我也不白占，最近我悟了幾招劍法，原本也是想著找個機會，要讓道兄品鑑一二，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使出，讓道兄幫我看看，行還是不行吧……」
李霄撫掌笑道，「如此甚好，有舞有劍，今日真乃是不可多得的盛宴也……」
陳元也不多說，下到場中，拿出長劍開始比划起來。
他的劍招，看上去並不快速，就像是凡俗江湖中那些劍客所用。
但一招一式，卻都能引動玄妙共鳴。
就像先前所說，高階修士的神通招式，範圍越大不一定就越強，反倒是這種能夠將威能集中在小範圍的攻擊，威能恐怖。
廣可鋪天蓋地，縮則須彌芥子，這才是真正的高階修士需要具備的能力。
陳元的劍法，將廣大的威能縮到了普通的劍招裡面，卻是讓劍招威能越發恐怖。
原本他的斬空劍只有一招，而現在卻悟出了三招。
陳元緩緩施展，三招劍招，就像是衍化出了千百招一樣，韻味十足。
蘇小小看的很認真，因為她知道機會難得，可是這劍招對於她來說太過玄奧，因為她以前根本就沒有修過劍法。
李霄微笑道，「這一招，原本有著斬斷虛空之意，而現在，經過陳兄改良，看似沒有以前犀利，卻暗藏無盡殺機，這其中的某些部分，卻是和天魔舞有些類似……」
他看似不經意的講解，卻是為了專門講給蘇小小聽的。
蘇小小聽後有些恍然，若有所思。
顯然她也從中悟到了一些東西。
陳元劍招使好之後，回到座位，「見笑了，還請道兄賜教……」
他是真心發問，想要得到解答。
李霄也不吝嗇，開始用自己理解的陰陽真意，來闡述自己的見解。
他不止闡述了對陳元劍法的見解，更是說了蘇小小的舞道，結合陰陽真意，確實又有新的理解。
兩人仔細聽著，或若有所思，皺眉苦思，或展顏一笑，欣喜不已。
李霄講完之後，其他兩人也說了自己的見解和感悟。
兩人也不藏私，暢所欲言。
互通有無後，讓兩人更是收穫滿滿。
而李霄自己，也是獲益良多。
畢竟不管是蘇小小的天魔舞，還是陳元的斬空劍，都是已經涉及到了元嬰道則的神通和劍法。
他用陰陽真意，來解構兩人的神通劍法，自然也就悟出了更多的真意道則。
這些東西結合起來，他卻是有信心再悟一種四階神通出來。
當然，這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恐怕還需要藉助悟道狀態才行。
不過就算如此，他要是將真實想法講出，恐怕又要讓兩人震驚不已。
畢竟兩人能夠悟出天魔舞和斬空劍，最少都用了幾十年時間。
而李霄只是在宴席之上看到兩人舞劍，就能夠悟出一種新神通，如此悟性，可謂是逆天了。
三人講完，悟完，都是心有所感，看向了虛空之中。
「道，到底是什麼？」
「道之玄妙，又豈是能夠言說書寫而出的……」
「哈哈，想那麼多幹什麼，該悟的時候，自然就悟了，接著奏樂，接著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