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御林軍是照孟少爺原話說的。」錢公公回道。
皇帝靠著床榻閉上眼睛,錢公公正準備退到一旁,就聽到皇帝問:「他今天就去了茶館?」
錢公公回:「是。」
「他什麼時候轉了性,跟一個不認識的人都能聊上大半天?」
過了會兒皇帝又說:「跟孟長青同坐的那個人,讓人去貢院把他的試卷找出來。」
「是。」錢公公立刻著人去辦。
等錢公公返回,皇帝又問:「禮部那邊定好日子了嗎?」
雖然說的不明確,但錢公公憑藉跟皇帝之間的多年默契,還是弄懂了他在問什麼。
「陛下,尚書大人之前問過您,您這兩日為南方水匪的事忙忘了。」
「告訴禮部,就這兩日讓他上朝。他如今是有官職在身的人,別讓他閒得到茶館去亂晃。」
「是。」錢公公又斟酌開口,「陛下,這話要不要讓孟府外的御林軍知道?」
「不必了。」
這天傍晚,孟長青讓代東文提早準備晚飯,自己匆忙吃過後,拿了個布包就要出去。
「孟大人。」楚沐風恰好在院裡看見她,「您這是要上哪兒去?」
「久不回京城,既然回來了,有些舊人總要見見。」孟長青說,「不勞煩白大人跟著,您早些休息吧。」
楚沐風走到孟長青面前,「孟大人,我原是來向您告假的,家裡人讓我回去一趟。」
孟長青說,「到了京城自然該回家看看,您放心去。」
楚沐風臉上憂色更重,但這憂心並不是為了孟長青,「下官會儘快回來,您也務必小心,外出還是帶著御林軍的兄弟吧。」
孟長青點頭。「好,那我們一同出門。」
兩人從前門出去,到第一個街口各自分開。
孟長青手上拿著布包,身後跟著好些御林軍,腳不打停的走了三條街,終於在轉角的一家小食攤停下,「勞煩諸位兄台就在這裡等我吧。」
「孟少爺,您這是要上哪兒?」
「我就到那邊的宗府去,這兒能看到宗府的大門,一路上你們能看得著我,諸位就不必太往前,免得引誤會。」
「既然孟少爺有此顧慮,那我們就在這裡等候。」
孟長青把包裹夾起來,朝他們抱拳行禮,接著快速往宗府門口走去。
這家府門敞開,門邊的護衛見有人過來,第一反應就是上前攔住,可等他自己看清面前人是誰,不由瞪大了眼睛,「孟少爺!是您啊!您這麼長得……」估計不是什麼好詞,趕緊打住。
「太傅在家嗎?」
「在,老爺就在書房,您往裡面走,自然有人帶您過去。」
「多謝了。」
孟長青熟門熟路的往裡走,很快宗府的管家迎了過來,「孟少爺!真是許久不見了,用過晚飯了嗎?」
「舒伯許久不見,我吃了過來的,不知太傅現在是否方便?」
「方便,我帶您過去。」
宗府的書房,孟長青記不清來了多少回。自從成為太子伴讀後,她厚著臉皮把太傅當自己師父,該敬的孝道她從不落下,凡有節日,或府中人過壽,她都腆著臉湊過來。
「孟少爺。」回稟過的舒伯從書房出來,「快進去吧。」
孟長青半低著頭進去,看清宗孺聞的位置,當即跪下磕頭,「弟子拜見師父,一年未見,師父身體可好?」
「起來吧,我還好。」宗孺聞問她,「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我的一點心意。」孟長青打開解開最外層的包裹,才往宗孺聞旁邊湊,「我在外謄抄了一些雜記閒篇,想您或許感興趣,特意給您送來了。」
這個時候外面天色還沒完全黑,但屋裡已經點上了蠟燭,等孟長青走近,宗孺聞才將她看清,「你長高了,怎麼瘦這麼多?臉色也不好,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