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做錯事要想著彌補
「我沒半句假話。」趙媽媽在旁邊插嘴，她眼神渴望地懇求道：「求你讓我見見我孫兒的亡魂。」
「可以！」
古玥曦指向虛空處，明恪身影慢慢浮現，他穿著一身粗布短褐，一副農家青年男子的裝扮。
明恪沒想到自己還能和奶奶相見。
他紅了眼眶，哽咽地叫了一聲：「奶奶！」
趙媽媽確定自己是真的看到孫兒了，她哭喊地跑過去擁抱他：「明恪，我可憐的孩子啊！」
沒成想卻抱了個空。
趙媽媽恍惚道：「怎麼會這樣？」
明恪眼中划過一絲悲痛。
古玥曦在一旁解釋：「生人與鬼怪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不然陰氣侵入體內，生人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
明恪感激地拱手：「多謝娘娘！」
兩祖孫相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奶奶，你被人騙了，我根本就沒給你託過夢，更沒有讓你將小姐送來與我冥婚。」
趙媽媽嗚嗚痛哭：「孩子，你在那邊還好嗎？」
「我一切都好。」
趙媽媽又問：「那為何沒有去投胎轉世？」
為了不讓她擔心，明恪解釋：「我才去世一年，好些去世了十來年的鬼怪還沒有投胎，估計是亡魂太多了，要等機會。」
他嘆了口氣：「奶奶，何家待我們恩重如山，你做出這樣的事，以後還怎麼面對老爺夫人。」
「好在小姐無事，若是小姐出事，我就是去投胎轉世心裡也不會踏實。」
趙媽媽抹淚道：「我一方面是太擔心你了，怕你變成孤魂野鬼，到時候不能投胎了怎麼辦？另外一方面是因為你爹的事讓我耿耿於懷多年，因此才毫不猶豫地讓主持偷走小姐的生魂。」
「難道我做錯了嗎？」
明恪搖頭：「奶奶，這些年老爺夫人將我們祖孫二人當成親人對待，我爹的事是不是有些誤會？」
在趙媽媽的記憶里。
她的兒子明輝是進士，本該當官為百姓做主，結果立下赫赫功勞，卻被老爺打壓。
為了心中抱負，她兒子不得不入贅到前任郡守家中當個贅婿，結果前任郡守私通外敵被夷滅三族，她兒子當時牽連在內。
為了兒子的性命，她跪在冰冷的雨中，頭都磕破了，鮮血流了一地，也沒換來老爺夫人的憐憫，她甚至覺得這些年是老爺夫人欠了她的，現在她的孫兒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
有嗎？
何晉宗聽著祖孫二人的談話，回憶起久遠的記憶：「明輝的事我想和你解釋清楚！」
他重重嘆了口氣：「趙媽媽，我接下來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便叫我五雷轟頂。」
他陷入深深的回憶：「明輝和我一起長大，我們情同兄弟，他性子跳脫，腦子聰慧，因此我求了祖父讓他與我一起讀書，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我做縣令的第三年，他終於考中進士。」
「他被分在我麾下做事，原本我想著提拔他做隔壁縣的縣令，做一方父母官，也不算辜負他寒窗苦讀多年。」
「他這個人性子執拗，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考中進士不當文官，偏要做武將，他帶兵平定了西屏縣匪患後，更是一心想著往軍營里鑽，那時候當今陛下還未上位，武將不得重視。」
「加上當時西屏縣的兵權在岳王手上，岳王是先皇親弟，明輝想掌兵權，往小了說是和岳王爭權，往大了說那就是要造反，為了讓他不被岳王當成眼中釘，我就讓他卸了兵權當縣學先生，以後再謀升遷大事。」
「沒成想他底下的人姦淫身懷六甲的婦人，婦人投井自殺，他為了保住手下的命，眾目睽睽下給了婦人的丈夫幾百兩銀子。」
「此事惹的百姓怨聲載道，為了保住縣學的名聲，我就讓他先賦閒在家幾日，等風波平息再給他找個好去處。」
「接下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跑出去邂逅了前任郡守大人守寡的妹妹，後來更是入贅郡守府。」
「郡守大人私通外敵被陛下夷滅三族，明輝牽扯其中，我想著此事與他沒關係，就想將他撈出來，誰知道郡守大人與外敵私通的信件上全是他的筆跡。」
「明輝參與了前任郡守私通外敵，還留下了證據，為了不連累何家，我只能忍痛捨棄這個朋友。」
「當初我若真去救他，如今早就沒有何家了，你跟明恪也不可能善終。」
積埋心底多年的真相得見天日，何晉宗長長呼出一口氣，他原以為趙媽媽會理解他的用意，沒成想間接害了女兒。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
「明輝……明輝他怎麼會參與謀反？」趙媽媽聽到這難以置信的真相，眼淚不自覺地流淌。
「這些年，我真的恨錯人了嗎？」
「嗚嗚嗚……老爺屢次幫我兒，結果老奴卻恩將仇報，還差點害死小姐，老奴罪該萬死！」
她往柱子上撞去，古玥曦用靈力將她扯了回來：「做錯事要想著彌補，而不是選擇逃避。」
「好了，你們之間的恩怨也結束了，該論論我此行的目的了。」
「金聖娘娘是要降服那隻神秘的鬼怪？」何晉宗緊張地豎起身子：「不知那隻鬼怪現在何處藏身？」
古玥曦輕聲道：「何夫人，你說呢？」
何晉宗一愣：「夫人怎麼了？」
何夫人同樣一臉懵。
古玥曦抬手，雙指之間夾了幾張符文，她將符文甩向何夫人。
「啊！」
何夫人突然痛苦地尖叫起來。
何晉宗內心一片冰涼，夫人……夫人怎麼了？
「娘娘，還請娘娘恕罪，不知夫人犯了個錯，讓娘娘如此動怒。」他跪下求情。
羅有松將他一把拉走，驚恐地指著前方：「何兄，嫂夫人她……」
「怎麼了？」何晉宗朝著他顫抖的手望去。
「夫人！」
只見何夫人滿身赤紅色的毛髮，詭異、令人遍體生寒！
何晉宗心裡有個想法，卻強忍著懼怕問：「夫人……這是怎麼了？她難不成……」
「共生秘術，難怪其他修道之人察覺不到你的氣息！」
古玥曦雙手結印，一個光圈將何夫人籠罩其中，光圈上的光芒柔和明亮，卻讓何夫人痛不欲生。
看向何晉宗，古玥曦言簡意賅：「這就是何家隱藏的那隻鬼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