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找人，還是找女人，」秦東芝揚著頭說道，「你別說是找十個了，就是找五十個姐姐也能給你弄出來。」

  唐晴忙直起身子，眼睛放著光，「真的？！」

  秦東芝點點頭，忽然有些猶豫，「不過……」

  唐晴看著她，急忙說道，「不過什麼？有什麼問題嗎？」

  「不過她們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秦東芝含糊地說道，「是楊柳街的姑娘們。」

  唐晴一愣，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楊柳街？青樓？

  「煙花之地的女子？」唐晴問道。

  秦東芝點點頭，看了一眼唐晴，「你要是覺得不行，我再……」

  「行！有什麼不行的，」唐晴說道，「咱們又不是不給錢，她們也說正常來工作，合情合理，合法合規。」

  秦東芝一笑，搖了搖頭，「你這妹子，也不知道腦子裡裝些什麼，別的姑娘家見著都躲的遠遠的，你倒好，上趕著去。」

  唐晴能夠明白，這個時代，女子的名聲極為重要，有時候甚至比性命還重要，畢竟這個時代的唾沫星子，真的能夠殺死人。

  可她不一樣，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哪些人說些什麼？」 唐晴不以為意的說道，「那些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人，指不定平日裡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秦東芝食指點了點她的腦袋，一雙桃花眼極為明亮。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去找人了，你且先等著吧。」

  到也要花個兩七日，不想，秦東芝真是個做事麻利的主，一下午就找來十個女子。

  全都面容姣好，身材各異，各有特色。

  前凸後翹的，腰若柳枝的，冷情淡漠的，什麼樣的都有。

  「怎麼樣？還不錯吧？按照你的要求，找的都是些十幾歲的小姑娘。」

  唐晴眼睛都亮了，急忙點著頭。

  「不錯，不錯，可真是不錯！」

  見她這個沒出息的樣，秦東芝忙把她拉到一邊。

  「你可不要出洋相，一個比一個不簡單，你要帶著她們做事，可別被拿捏了去。」秦東芝囑咐道。

  唐晴一笑，「被這麼好看的姐姐拿捏著，也並不可。」

  「嘿~」秦東芝一瞪眼。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中有數，你卻放心。」

  秦東芝懷疑地看著她，她這可不像有數的樣子。

  「無論怎樣，這群小姑娘就交到你手裡了，你好好給她們說說，別在台上給咱倆丟臉。」

  唐晴點點頭，表示知道。

  兩人說完「悄悄話」，回到人群前。

  秦東芝輕咳一聲，一臉威嚴的說道。

  「這是唐掌柜，接下來的幾天你們都聽她安排，好好聽話，好好做事。」

  這群姑娘似乎有些怕秦東芝，默不吭聲，甚至不敢抬起頭來看她。

  唐晴見狀，看得秦東芝一眼。

  秦東芝說完，轉頭看向唐晴，「你來說幾句吧。」

  唐晴走上前，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我姓唐，大家在叫我唐掌柜就行。」 唐晴掃視了一眼，這幾膽大的全盯著她看，剩下些個也都偷摸著看她。

  「接下來的三天，你們每日都要來常春樓接受培訓，為的是下月初得百花節，具體要幹什麼，訓練的時候就知道了，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現在就問。」

  唐晴說完滿室寂靜，她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果然沒過多久，一個細微的聲音說道。

  「那這七日，我們的錢怎麼算？」

  唐晴尋找聲音，看了過去，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面色白皙，一樣望去，屬她最扎眼，白得反光，也許是因為膚色太白了，臉上有些小雀斑，顯得更加可愛。

  唐晴對美人是最有耐心的，她笑著朝那姑娘說，「錢的事情，你們放心，自然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一日一兩，百花節的活動結束後，就發給你們。」

  姑娘們面色一喜，沒想到這活這麼來錢，一個個的面色都生動活潑了不少。

  「好了，該知道的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今天開始，都好好的在這接受培訓。」

  秦東芝說完，看向唐晴，「你就帶著她們先開始吧，辛苦你了，我店中眼下實在忙不過來，過一會兒我就過來。」

  唐晴知道，因為她給出的主意，這幾日她是店裡生意火爆，而秦東芝作為店裡的模特，根本離開不得，也就沒有介意。

  「姐快去忙吧，不用擔心這裡的事，一切有我呢。」

  秦東芝點點頭，急忙離開。

  秦東芝離開後，幾個姑娘顯然鬆了一口氣。

  唐晴眼睛一轉，看了她們一眼，姑娘們立馬又有些緊張的起來。

  唐晴一笑，眼睛彎彎的，「今日第一次見面，還望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多多關照。」

  眾人見唐晴似乎是個好說話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唐掌柜，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麼呀？」

  唐晴挑了挑眉，轉過身，抬起右手，手指勾的勾。

  「跟我來。」

  眾人一臉茫然的跟著唐晴來到後院。

  常春樓的後院很大，唐晴早就在後院裡畫了一個長台，比在店門口的大小畫的。

  「看見那個框了嗎？」

  女孩們點點頭，錯落地發出幾聲，「看見了。」

  唐晴指著框，說道，「你們做這個，當做百花節當日要上到台，咱們就依據這個來練習。」

  「練習什麼？」

  女孩們沒問到。

  唐晴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走路。」

  「走路？」站在正前方，身穿一聲紅色衣裙的女孩說道，「我們誰不會走路啊，還需要練習嗎？」

  唐晴點點頭，「當然是要練習，你們上台不單單是為了走路，還要展示你們的妝容，身上所穿戴的飾品。」

  見著女孩們茫然的臉，唐晴笑了笑，「練習起來，你們就知道了。」

  七日的時光，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沒將女孩們的姿勢教得的毫無瑕疵，但是短暫的上一下台，是綽綽有餘了。

  眼看著就有臨近結束，隊伍里有人鬧起了脾氣。

  「一天天的就叫我們走來走去的，擺這些奇怪的姿勢，到底在想幹什麼？」

  紅衣女子氣鼓鼓的說道。

  「落霞，你彆氣了，反正再過幾天就結束了，她給的錢不少，沒必要這個時候犯沖，白白廢了這麼多天力氣，錢還撈不著。」 一旁有人勸說道。

  那個名喚落霞的女子，一臉鄙夷地看著勸說自己的人。

  「我還在乎她那點錢嗎？這個糖掌柜，一天神經兮兮的，惹怒了我，姑奶奶還就不做了。」

  勸說的女子悄悄的發了個白眼，奈何走的時候吳媽媽囑咐了她，要好好看好吳落霞，別讓她惹事兒，不然她才不會管這個女人會不會惹出什麼事兒來。

  唐晴走了進來，女孩們一鬨而散，每個人都站在各自的角落，一時院子裡沒有人說話。

  唐晴看了她們一眼，覺得她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她開玩笑似的，笑著說道，「我一來就不說話了，難道剛才是在說我嗎？」

  皮膚很白的女孩名叫白露，她笑了笑，說道，「剛才大家都在說，唐掌柜什麼時候給我們發銀子呢？」

  唐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銀子早就準備好了，等後日百花節結束後，該得的工錢自然會給你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蒙人的。」吳落霞小聲地說道。

  不過她以為的小聲，卻還是落到了唐晴的耳朵里。

  院子裡寂靜一片，身邊的女孩們都看著她。

  有的驚訝，有的意外，更多的是看熱鬧的興奮。

  吳落霞面色一白，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我可從來不蒙人，小落霞可別亂說話，免得我一會兒可是要生氣的。」

  唐晴佯裝認真地說道。

  吳落霞面色由白道紅，像是一個煮熟了的蝦米，全身都是紅彤彤的。

  唐晴笑了笑，「好了，不逗你們玩呢，昨日練習的再來一遍。」

  女孩們點點頭，有序底地開始運作起來。

  後面熱火朝天的訓練著，店裡的生意交給了從升福樓趕來的小蘭打理。

  察覺到有聲響，小蘭來抬起頭來。

  面上露出喜悅，她輕聲說道，「常老闆常掌柜，你們來了。」

  常夏芸笑著點點頭，「這次比預想中進行的順利，就提前回來了，幸好趕上了百花節。」

  一旁的常若槐打量著店裡的裝潢，見著店裡琳琅滿目，井然有序，別有心裁的書設計，眼中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驚訝。

  小蘭指了指後面，說道，「唐掌柜在後院培訓人呢。」

  常夏芸點點頭，「我們先去看看，店裡麻煩你了。」

  說著她往後院走去，常若槐隨即跟上。

  一打開後院的門，就聽見了唐晴的聲音。

  「越兒，你的動作在慢些，哎哎哎！百靈，你走偏了。」

  常夏芸見著這個場景，感覺非常有趣。

  常若槐茫然地看著忙來忙去的唐晴。

  「就是你們安排了大半個月的好戲？」常若槐不敢置信地說道，「就是在幹什麼，耍猴嗎？」

  常夏芸瞪了他一眼，「你哪裡見著有猴子？年紀也不少了，怎麼還像孩子一樣亂說話？」

  在忙著的唐晴發現了他兩，朝他們搖了搖手。

  「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她朝這邊走來。

  這日陽光正好，在唐晴的臉上，像是上好的陶器一樣，鍍了一層白釉，泛著銀光。

  看臉上帶著笑意，十分好看。

  「一會兒可別亂說話。」

  「我知道，還用得著你說。」常若槐聽見自己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