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麼事?」
「御姑娘還是先去看看吧,我也不清楚。」
虞夢婉在為專櫃做準備,剛從外面買了東西回來,被小蘭急忙急慌地叫走,正是一頭霧水。
小蘭將虞夢婉帶到屋內。
屋內氛圍緊張,小蘭不敢多說話,只說道,「虞姑娘來了。」
便轉身離開,虞夢婉走進去。
見著小李,滿是疑問的臉瞬間僵硬。
「吶吶吶!就是她,還想不承認,現在沒得抵賴了吧!」
小李立馬站起,只感覺瞬間硬氣起來,指著虞夢婉的鼻子開始嚷嚷。
虞夢婉不敢和他直視,將頭埋得低低的。
秋御風看著她心虛地模樣,明白八九不離十,這件事是她做的。
「莊家老太太八十大壽的賀禮這樁單子,是你私自接下的嗎?」
秋御風臉色蒼白,顫抖著唇想要矢口否認。
站在秋御風身邊的唐晴朝她搖搖頭,事已至此,在否認下去只會讓虞夢婉自己難堪。
她的臉色更加難看,虞夢婉結巴半天,竟是說不出來什麼話,「我,我」
小李見她半天不說話,更是著急,「還問什麼呀,就是她了!就是她親手將東西交到我手裡的!」
秋御風沒理他,只是看著虞夢婉,「他說的都是真的?」
秋御風表情面無表情,卻讓人感覺壓力襲來,秋御風從來沒有這麼看過她。
虞夢婉心中顫了一下,抬頭看著小李,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沒有,不是我做的,你別再這麼血口噴人。」
「怎麼就不是你做的了!嘿,你這姑娘長得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還是個無賴啊!」
小李頓時怒氣上頭,想要走上前來和她爭辯被身後的另一男子攔下。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誣陷我,」虞夢婉死撐著,不打算承認,她紅了一雙眼睛,仿佛承受著無邊的委屈,「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秋御風眼色一沉,本來看不出什麼表情的臉,仿佛變成了一灘死水。
「你,你們,好呀」小李指著三人,惡狠狠地說道,「你們給我等著,我們莊家不是這麼好惹的!」
說完扭頭就走,身上的怒火恨不得一把燒了升福樓。
莊家的人一走,屋內就只剩下三人。
秋御風沒有說什麼,欲起身離開。
「當家!」
見他這個樣子,虞夢婉只感覺心中慌亂無比。
秋御風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意味不明地看著她,「你跟我來。」
虞夢婉連忙低著頭,像是一個小雞仔一樣。
秋御風目光一轉,看向唐晴,「還有你。」
唐晴指著自己,怎麼還有她的事。
兩人像是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跟著秋御風的身後,感受到店裡其他人投在自己身上擔憂的目光,唐晴只感覺莫名其妙。
路上,一直低著頭的虞夢婉,不知道腦子裡面想了些什麼,扭頭來盯著唐晴。
眼神中帶著懷疑和審視。
唐晴瞬間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連忙擺手,小聲地朝她說道,「不是我,和我沒關係。」
三人先後走進書房內。
「把門關上。」秋御風說道。
唐晴轉過身將門栓插上。
「說說吧,」秋御風坐在太師椅上,雙手交叉抵著下巴,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誰先來。」
「這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唐晴瞪著眼。
「難道你不是事先已經知道了?」
唐晴只感覺被饅頭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你先來。」秋御風看著虞夢婉。
虞夢婉急得冷汗都下來了,平日裡也看不出來是個膽小的性子。
「我」
秋御風抬著眼,一絲不明顯地戾氣泄了出來,「你最好實話實說。」
她第一次覺得秋御風可怕。
「這個單子的確是我接下來的,但,但是,壽被褪色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用金線絕對不會褪色,」秋御風說道,「你用的什麼線?」
「是,一般的繡線。」
「褪色到這個程度,怕是一般的繡線也達不到吧。」
虞夢婉面色一僵,「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到會褪色。」
「為什麼只用了一半的金線?」秋御風問了唐晴最關心的問題。
全部用金線或是全部用繡線都可以理解,這一半用繡線,一半用金線,著實讓人想不通了。
唐晴扭頭看著虞夢婉,她可以確定,當時虞夢婉在慕氏裁縫鋪買的是金線。
「這,這,因為,」話還沒有說出口,虞夢婉的眼淚搶先湧出來,「金線的賣家店裡出了意外,我定的金線全部都被燒沒了.」
「所以你靈機一動,就用了下等的繡線。」
秋御風沉著聲音,漆黑的眼中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
難不成還要把虞夢婉給炒了?還沒到這個程度吧。唐晴心想著。
「這都是唐姐姐教我的」虞夢婉帶著哭腔說道。
唐晴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秋御風眯著眼睛,危險地看著她。
「你在說什麼鬼話!」唐晴一氣急,推了她一把,「這事怎麼就成了我教你的了?」
「我,嗚嗚.」
虞夢婉只顧著哭泣,說不出話來。
唐晴明白了,這是怕路上寂寞,要拉她一起死唄。
她扭過頭來,看著秋御風,邊指著虞夢婉,邊說著,「你不是要相信這個女人說的吧?」
「為什麼不信呢?」
「嘿,你腦袋有包嗎,我閒著沒事幹去教她這個,關係還沒到這個份上!」
「誰知道呢,」秋御風挑著眉,「你不都還給她滿下這件事了嗎?」
「唐姐姐,你,你不能因為,現在,出了事情,就」
唐晴著急了,「那是因為她說她娘親生病了,繼續用錢,我才沒有說出來!」
她覺著自己就像是好好走著路,突然被一坨鳥屎給砸中了。
「你怎麼還能恩將仇報呢?」
秋御風審視著兩人,屋內瀰漫著虞夢婉的哭聲和唐晴滿腔的冤枉。
「哼!」
秋御風哼了一聲,帶著明顯地怒火。
「無論到時是誰挑的頭,你們辦得著莊缺德事都是懷了升福樓的名聲,莊家都已經早上門來了。」
他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都給我好好想辦法,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唐晴瞪著眼睛,十分無語。
秋御風指著虞夢婉,「你給我好好反省自己錯在哪裡了。」
說完秋雨風憤然離去。
「等等,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唐晴急忙追上,那人似沒聽見一般,腳步不帶停,不一會就不見了人影。
「喂!還能不能講講道理了!」
屋內只剩下兩人,唐晴倒轉回來,看著小聲哽咽的虞夢婉。
「你除了哭你還會做什麼?」
虞夢婉抬起頭來,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是不是你給當家說的。」
「我是你呀,喜歡告狀,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虞夢婉狠毒地看著她,「你嫉妒我,偷偷把事情搞大了當家,所以莊家的人一來就立馬找上了我。」
唐晴傻眼,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
「你真的當別人是傻子嗎,莊家的人見過你,人一形容你的樣貌,秋御風心裡就清楚了。」
虞夢婉盯著她,顯然不信。
「你打算怎麼辦?」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個田地?」虞夢婉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她真的將這件事情怪在了唐晴的頭上。
怎麼還帶搶台詞的?!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要不是你帶頭用低廉的東西來冒充金,我又怎麼會想到這個法子!」
她的詭辯,讓唐晴覺得心中一陣寒意,本以為她就只是一個刁蠻些的丫頭罷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人。
在她的哭訴中,唐晴漸漸冷靜下來,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不值得你為他產生一絲情緒。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再同你說的了。」
唐晴轉身離開。
她帶著錢袋子,離開了升福樓。
隨意找了家酒肆坐下,唐晴覺得自己不喝點酒,難解心中的鬱悶。
小二很快將酒端上來,對面有一人影坐下。
唐晴抬頭一看,是個熟面孔,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秋御風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端正地坐好。
「我怎麼就不能來這裡了?」
唐晴打量著他,半響後說道,「你跟蹤我?」
秋御風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唐掌柜還有編故事的天賦。」
唐晴翻了一個白眼,扭過頭去,表示拒絕和他交流。
沉默一會,唐晴心中糾結半響,始終不甘心。
「這件事,我覺得我沒錯。」
秋御風看著她。
「要是一定要指一個錯誤出來,我頂多就是沒有及時上報,讓虞夢婉一錯再錯下去。」
「虞夢婉的娘原是宮中繡娘,離開皇宮的時候是以首席繡工的身份,在宮裡備受皇后娘娘的喜愛,得到的賞賜三輩子都花不完。」
唐晴一愣,明白了過來,「她騙了我。」
秋御風優雅地夾起一顆花生,扔進嘴裡,朝唐晴點點頭。
「呵。」唐晴氣極反笑。
「無論她騙了我沒有,這件事都和你冤枉我沒有關係,」唐晴咬咬牙,「這麼看我完全就是受害者。」
秋御風瞥了她一眼,理所當然地說,「虞姑娘的技術不錯,升福樓暫且不能沒有她。」
「.」
「作為升福樓的掌柜之一,你就勉強委屈一下。」
「,,,,,,我還能說什麼?」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也。」
「秋掌柜可真是處處為升福樓著想。」
唐晴一臉諷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