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秋御風模樣十分俊俏,白如羊脂玉的皮膚被狐裘一稱顯得貴氣極了,狐裘下是一身頗為講究的紫金袍,腰間掛著一塊五彩絲攢花結雙魚佩,唐晴看到這裡眼睛都直了。
這材料,這做工,這搭配。。。。。。。。
土豪啊!
」咳,姑娘?是姑娘要見在下嗎?「秋御風咳了幾聲,往懷裡緊了緊手爐。
盯著他腰佩發呆的女人還是頭一次見到,她什麼意思?要明搶?
虞夢婉見唐晴不說話,沒什麼好氣地推了她肩膀一下。
不巧唐晴本就站不穩,這一下頓時讓她失去重心向前撲去,秋御風大驚失色,下意識伸手去扶,奈何他被這風寒搞得頭重腳輕,身子本就沒多大力氣,唐晴一頭栽進秋御風懷裡,兩人狼狽地倒在地上。
「唔!」唐晴一頭埋進狐裘里,差點被悶得背過氣去。
「掌柜的翻白眼了!快,搭把手先抬進後院去!」
她摔得倒是不疼,倒是墊在身下的秋御風有些嚴重,又是氣喘又是乾嘔,眾人七手八腳將兩人扶進了後院廂房,折騰了好大會功夫,兩人才稍稍有力氣談正事。
唐晴與秋御風同坐在破舊的木床上,一人倚著東頭的床架,一人倚著西頭的床架,用細若蚊蠅的聲音你來我往交談,這場面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如此說來,唐姑娘是想再花五兩銀子將地契買回去?」
唐晴咽下唐甜餵來的蜂蜜,點點頭,為表示誠意她主動掏出銀子交給秋御風,「實在是祖產不敢賣,您多體諒。」
屋中有片刻的沉寂,半晌後,秋御風讓唐甜先出去。
待房門一關,他忽然正色道:「唐姑娘當這筆買賣是兒戲?」
沒等唐晴說話,他突然解開笨重的狐裘朝唐晴靠了過去。
唐晴心頭一緊,他狐裘下是一身暗金滾邊刺繡紫袍,兩臂一攏,輕而易舉地將唐晴困在角落,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地契確是五兩,而我接手後替升福樓償還的一些債務,唐姑娘又打算怎麼辦呢?」
唐晴盯著他沒什麼血色的唇瓣,心裡一陣發慌,「債務?什麼債務?」
秋御風啞著嗓子解釋說:「令尊為了支撐升福樓日常開支,近幾年來向四處借款無數,帳目我剛於昨日算清了,總共替他償還近三百兩銀子,這筆錢,你打算如何?」
唐晴驚得瞪大了眼睛,她爹臨死前只說賣地契賣了五兩,可沒說自己還欠了三百兩的債啊!
現在秋御風自認當冤大頭,把債還了,她卻好死不死地出現在店裡,這不是擺明了去接鍋的嗎?
她偷偷把後院的寶貝挖走行不行?店誰愛要誰要吧!
想到這裡,唐晴氣得直翻白眼。
「你說三百兩就三百兩?你張口就來,這是詐騙!我不信!」
秋御風愣了愣,而後伸手進懷裡摸索著什麼,「你,姑娘為何如此蠻橫無理!」
唐晴頭暈眼花地推搡他,秋御風氣得呼哧呼哧喘,「那借據我可還存著,還存著」
「借據也可以造假!我才不信!」
「我還未見過像姑娘這般不講道理之人!」
「掌柜的,少東家,我炒了幾個菜——」陳勇大聲嚷嚷著闖了進來,推門聲嚇了唐晴一跳,她下意識推搡秋御風,誰知秋御風手一滑,失去重心將她撲倒在了床上!
陳勇:「.」
陳勇臉色一紅,兩三步退了出去,還不忘將門關好。
唐晴本就頭暈眼花,翻了個白眼,突然怒氣攻心暈了過去,秋御風的頭重重磕在床板上,一陣天旋地轉後也不省人事。
半柱香後虞夢婉強闖進來才發現這場慘劇,眾人又是一番折騰,又請郎中又買藥,當晚唐晴睡在了從前家人一起睡的大通鋪上,唐甜開心地蜷縮進她懷裡做著美夢,可惜唐晴做了個噩夢,她夢見自己再也回不去家了,一輩子留在這個升福樓給秋御風打工還債。
第二天一早她從噩夢中驚醒,決定要做點什麼。
「姐姐你醒了?少東家喊你過去!」唐甜捧著一碗甜粥,站在床邊輕聲喚她。
唐晴將那粥三兩口喝完,在心中盤算好了說辭,給了妹妹一個堅定的眼神。
「你等我回來。」
秋御風這場風寒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二日便好得七七八八了,他端坐在主屋的楊柳木太師椅上,發冠整齊束著,面容平靜而冷漠,仿佛山巔冰雪,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唐晴闊步走來,乍一撞上男人淺淡的目光,心裡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秋御風放下茶,淡淡問她:「你昨日說要贖回鋪子,可預備好了五十五兩銀子?」
唐晴在心中暗暗嘆氣,試探著說:「我很感激您還清債款,但咱們可否將二者分開來算?今日我收回鋪子,錢還是照樣欠的,只不過改為欠您三百兩。」
屋內一時寂靜,唐晴低著頭,突然聽到男人傳來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