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覺著有道理,之前金福堂和升福樓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但是沒有證據啊。
無憑無據的,他總不能跑去人家哪裡一通亂問。
金福堂背後,可是一個龐大的商業家族,其中不乏一些關係,他要是無憑無據去找麻煩,最終麻煩的可能會是他自己。
可是若是不幫著處理一下這個事情,萬一唐晴非得說是這個地有問題,要退錢,那他上哪裡去找錢還給唐晴?
賣地的那些錢他都用掉了一些了。
部分用來支手底下人的俸祿,部分用來修橋補路。
他們廣州府看起來是挺風光的,實際上,因為上面的人要面子,一直說這邊財政情況非常好,朝廷下發的款項少之又少。
他們可缺錢了,要不是缺錢怎麼會去賣地呢?
「知府大人,我這買地還沒多久,就發生這種事情……」
唐晴話還沒說完,知府就緊張起來了,他感覺唐晴是準備說退地的事。
可是人家還沒說,他也不能說什麼,不然就是讓自己的手下看了笑話。
「我覺著你多少也應該負起一些責任。」唐晴後半句是這個。
知府鬆口氣。
只是負一點責任而已,不是退錢退地就好了。
「不知道唐掌柜想我怎麼負責?」
唐晴思路非常清晰。
「借人給我,也不要你太多,五個。」
唐晴知道,就算是再大膽的狂徒,看到官差也不敢亂來。
畢竟雖然古代沒有那麼多監控器什麼的,也沒那麼多規矩,襲擊官差的罪名可比現代襲警的懲罰要重多了。
在這裡,若是有人敢襲擊官差被抓到,不管有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要有一絲絲關聯,輕則五十大板,重的直接砍了,一般人都不敢隨便作。
只要借到知府的人在這裡坐鎮,想來在屋子都造好之前,歐庭修也不敢再隨便找人來搗亂。
「這怎麼行,我大人都是官府的人,吃的都是官家的俸祿,怎麼能於你私用?」知府馬上這樣說。
不是他死心眼,是他這樣做不合規矩,若是讓人上報了去,說不好會影響他的仕途。
這樣也就算了,若是有人造謠說他和唐晴有什麼見不得人交易,那更慘,被上報直接就被當成貪污受賄處理了。
唐晴知道知府在想什麼,往前走了一步:「知府大人,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覺著這樣的擔心是沒必要的。」
「你看啊,我這裡二十多個工人都被一群不知道哪裡來的兇徒打傷了,這些人如此目無王法,你怎麼能姑息?」
「為了把這些兇徒抓到,所以你給我們這邊派了五個人鎮守,只等兇徒再來行兇就全部抓獲。」
「你就用這個理由給我派人,並且把這個事情公之於眾,誰還能說你半點不是?」
「你做的一切也都是為名除害不是?」
知府聽了唐晴的話覺著有道理。
這麼說,既幫唐晴解決了麻煩,讓唐晴不至於退錢退地,也給自己賺了一個為民的好名聲。
「儘管你們來幫我是分內事,我也不會白白讓你們幫我的,我會以我們升福樓的名義,當眾給你們官府捐贈一百兩銀子,用於感激知府大人對我們普通百姓的保護。」
知府聽到唐晴還願意給錢,哪裡還有猶豫,當場同意了。
「好,那就這麼定了!」
「你,你,你,還有你們兩個,今後這段日子就都留下來幫忙照看這邊動工的情況,等事情結束,你們每個人都能拿到一兩銀子的幸苦費,希望你們盡心盡力。」
幾個被點到名字的高興的不行,立刻感謝了知府後,直接站到唐晴她們那邊去了。
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一看就知道唐晴這種人傻錢多的,心情一好就送錢,他們好好幫著照看這裡,少不了好處。
這邊安排的差不多後,唐晴回去讓人去郊區那邊多搭建幾臨時住的窩棚。
他們之前臨時住的地方都被毀了。
那麼多人在那邊,其中還有官府的人,總不能天為被地為床。
把事情全部安排妥當後,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唐晴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捂著肚子。
她餓的肚子咕咕叫,一天都沒吃飯了,現在只想找點東西吃吃。
辜辛伸手掏了一下自己的兜,從裡面拿出來一包油紙包著的東西。
「餓了就吃一些這個。」
唐晴疑惑的看了一眼辜辛。
她知道秋御風這個人會喜歡在身上藏一些點心,等她餓了就給她吃。
辜辛這貨怎麼也和秋御風一樣,開始喜歡在身上藏點心了?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是看你餓了才給你吃的,可不是想下毒害你,你可別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辜辛有些不滿唐晴探究的視線這麼說。
「下毒你當然是不可能下毒的,只是覺著你會在身上隨身帶點心蠻奇怪的。」
辜辛撇嘴:「有什麼好奇怪的,都是秋御風硬要我這麼做的,說你一忙活起來就可能忘了吃東西,要我隨身帶一些點心,你要是餓了,可以隨時給你吃,墊肚子。」
「若不是他非得要我這麼做,誰會在身上帶這些點心啊。」
辜辛嫌棄的說。
唐晴接過點心,垂眸偷笑。
看來的秋御風真的和關心他,出門之前不僅僅幫她解決了院子裡半夜有人和鬼一樣夢遊的事情,連點心都安排辜辛隨時給她帶。
想來他是出去辦自己的事了,一定和桐秋水沒關係,之前是她想太多了。
回到升福樓時,唐晴在升福樓里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桐朝陽。
十日還沒到桐朝陽就來了,唐晴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唐掌柜,秋御風上哪去了?」桐朝陽直接這麼問。
唐晴搖頭。
秋御風出去的時候沒和任何人交代去哪裡了,她當然是不知道。
「該死的,他一定是從哪裡聽到桐秋水要來的消息,去找桐秋水去了。」桐朝陽咬牙切齒的這麼說。
「真是個蠢出生天的傻子,桐朝陽都那樣對他了,知道他夫君死了,人要來廣州府,就馬上去找她,是當真一點教訓都記不住!」
唐晴聽到桐朝陽這麼說,心裡沒有太多起伏。
她之前都想開了,也想明白了,知道秋御風絕對不可能去找桐秋水了,現在桐朝陽這麼說,自然不會再生出多大的波瀾。
「不會的,他只是出去辦自己的事了而已,不可能去找那個女人的。」唐晴篤定的這麼說。
「你怎麼這麼肯定,你又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桐朝陽不滿反駁。,
她為什麼那麼肯定?
唐晴想了想。
也許是因為她是現代來的,見多了亂七八糟的關係吧。
現在這個情況就好像是自己的現任男友的前女友喪偶了,要從外地來自己的這個現任男友所在的地方。
如果說自己的現任男友真的放不下前任,要去找前任複合,的肯定是滿腦子都是前任,怎麼可能還有功夫吩咐那麼多人,做那麼多事,來關心她?
除非秋御風是個想要腳踏兩隻船的渣男。
但,以唐晴和秋御風相處了這段日子對他的了解,她肯定,秋御風絕對不會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渣男。
「我和他是一對,也與他朝夕相處一年有餘,他是什麼樣的為人我心裡有數,自然肯定。」唐晴如此回答桐朝陽。
「你也是個傻子,我都提醒你了,秋御風可能是去找桐朝陽了,要你做好心裡準備,你還不信!」
「等十日後你看到秋御風和桐秋水他們車隊一起回來你就知道,你那點信任多可笑了。」
桐朝陽說的和她親眼看到秋御風去找桐朝陽似的。
唐晴本平靜的心被攪了一通。
「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接到了什麼消息?」
桐朝陽貼近唐晴的耳邊,低聲。
「我聽說,桐秋水千里迢迢來這邊,水土不服,染上了重病,現在整個人都消瘦了大半圈,人也一直昏昏沉沉的不見好,但是她非得來這邊,誰也勸不住。」
「而我的人一直關注著你們升福樓這邊,是眼看著秋御風的馬車離開城裡的,他告訴我,秋御風去的方向,正是桐秋水她們來這邊的路徑。」
桐朝陽說完這些,唐晴的心思被攪的一團亂。
按照桐朝陽的意思,秋御風是知道了自己的前任重病還非得來,心軟,去探望了?
真是該死,這個桐秋水不來給她心裡添點堵就不高興是不是?
她難道不怕把她心裡弄的額亂糟糟的,做不好首飾,等桐秋水來了,沒有首飾和桐秋水比?
唐晴都在懷疑桐秋水是不是故意在搞她心態,讓她沒辦法好好做首飾,日後好對她動手了。
「你別誤會啊,我來告訴你這些,只是覺著你不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希望你提前做好心裡準備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
桐朝陽解釋。
唐晴扯出一抹假笑:「那真是謝謝你啊,這麼好心提醒我這個事。」
實際上,心裡已經波濤洶湧。
等桐朝陽走後,唐晴心裡亂鬨鬨的。
辜辛剛才是在旁邊的,聽到了桐朝陽說的這些,不由的幫秋御風開口解釋。
「你千萬不要聽那個女人胡說八道,我和秋御風認識這麼多年了,很清楚他是什麼人品,他既已選擇你,就絕對不可能主動再去找那個桐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