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御風畫的那根髮簪,簪體部分是金色,尾部有兩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顏料,就連葉片上的雨珠都畫得極為靈動出彩。
市面上多是開得鮮艷的花樣,少有人用花骨朵來做飾品,秋御風設計的髮簪讓她眼前一亮。
唐晴拿起了其他的圖紙,每一張都各有千秋,別有新意,有半開花枝繞成的手鐲,有圓潤的花骨朵戒指。
當真是沒想到呀,沒想到,這秋御風除了錢多人傻之外,還有這個本事。
既然能夠設計這麼好,店裡面擺放的那些奇形怪狀又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月末就把東西做出來,在過不了多久就要開春了,出遊的人一定會增多,爭取提高店裡的銷量。」
「我們店裡還有很多貨,這,還要做?」
唐晴摸了摸腦袋,提出疑問。
店裡因為銷量不好,一直都壓著貨,原來的還沒有買出去,如今還要出新品,投入越來越多卻沒有看見回報,唐晴本以為店裡多少能夠在支撐一年,照著秋御風的法子開下去,不出半年,升福樓就又要易主了。
「不正是因為以往的賣不出去,我們才要推其他的新品。」
「可是要是再出新品,還是想現在一樣賣不出去,不又是積貨了嗎?」
秋御風一聽,面色微沉。
「你是說我設計的東西買不出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晴還欲說些什麼,見著他沉著臉,含在嘴裡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沒什麼事就下去吧。」
唐晴有些不甘心,陳勇見狀,不動聲色地把她拉著離開書房。
出來內院,陳勇見唐晴還在掛懷。
「少東家你也不用再去勸東家了,他不會答應的。」
唐晴不解,「按照他這麼弄下去,升福樓早晚要倒閉,為什麼不勸他呢?」
陳勇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沒用的,我們東家看著挺溫潤的一人,其實固執得很,誰說都沒用。」
唐晴傻眼,「難道就要這麼一直任由他弄下去?」
「總會有辦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唐晴沉默了良久,最終長嘆了一口氣,她現在是既沒有前,也沒有權,就算再怎麼反對他的辦法也沒用。
「好吧,」唐晴打起精神來,「沒關係,只要我們這次做好,賣出去一件就夠店裡面半月的支出了!」
一天後,唐晴算是知道店裡的那些奇形怪狀是怎麼來的了。
「……這是什麼?」
「戒指呀!」
秋御風給的所有圖紙她都有看過,從來沒有在裡面看見這個戒指。
「秋御風給的圖紙裡面有這個戒指嗎?」
陳勇從混亂的桌上艱難地找出來一張鄒巴巴的紙,「怎麼會沒有,少東家上次沒有看見嗎?」
陳勇將鄒巴巴的圖紙遞過來,唐晴有些心疼,慢慢將紙張撫平。
圖上是一個圓潤的花骨朵戒指,戒指周身都是圓滑的線條,頗有一絲孩童的呆愣感,十分可愛。
唐晴又拿起陳勇做的戒指看了看,圓潤的線條變得沉鈍,失了那份憨厚的美感,圖紙和實物就像是孩童與壯漢一般,天差地別。
兩個東西只是形似,陳勇沒有做出來花骨朵戒指的半分「神態」。
完全是兩個東西。
「這……」
看著陳勇期待的眼神,唐晴是十萬分不忍心打擊他。
「陳大哥的手藝當真是出神入化。」
「只是……」
我這是為了店裡好,這麼想著,唐晴殘忍地說道,「只是戒指線條稍稍有些鈍了,失了原有的特色。」
「秋御風設計得算是極好,我們按照上面的來做,定能暢銷。」
陳勇到底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立馬就明白了唐晴的意思。
「每個設計者不一樣,賦予飾品的靈魂也就大不相同,陳大哥也許就是不適合做秋御風的東西吧……」
陳勇認真想了想,「的確如此……」
「要不這樣吧!」唐晴想了一個法子,「我來做雕刻,你來負責裝飾和渡色之類的工序。」
經過商議,兩人決定就按照唐晴說的方法來弄。
轉眼天氣暖和起來,如秋御風所料,店裡來往的日逐漸多了起來,唐晴和陳勇日夜加工,做出了第一批首飾。
店裡的人流量多了起來,最近幾日每日約莫都沒賣出去三四件東西。
「喜歡的話可以試戴一下。」唐晴親切地對一個姑娘笑著說。
姑娘穿的一身粉色布裙,約莫十三四歲,正是愛漂亮的年紀,長了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是個小家碧玉的美人。
唐晴最喜歡的就是和美人說話。
「這,這個多少錢呀?」姑娘猶猶豫豫地說道。
她拿的是一支桃花髮簪,唐晴用邊角料所做,尾端是沁了紅的玉,簪體為檀木。
「三兩銀子。」
姑娘微微睜大了眼睛,放下了簪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看看其他了。」
那姑娘隨便逛了一圈後,離開了升福樓。
唐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臉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