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目光灼灼的看著小丑問:「魔劍是什麼?」
無論是『劍氣結晶』還是『魔劍』,溫文全都很感興趣。
最近他一直在思考,什麼才能算是自己的劍。
不是自己鑄造的劍,也不是自己搶來的劍,那麼這個『自己的劍』,可能和劍的歸屬並無關係……
溫文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一把和他心意相通血脈相連的劍。
但如何獲得這樣一柄劍,就是溫文的問題了,所以溫文對關於劍的消息很敏感。
小丑猶豫了一下說:「據說那將是一把威力無窮,魔焰滔天的長劍,只憑一把劍就可以讓紅鬍子的實力暴漲,成為一個真正的『大人物』。」
「所以他瘋子一般尋找稀有金屬,搜集特殊靈魂,甚至於去抓捕惡魔!」
「但那種東西,他一個小小的魔器鍛造師怎麼可能造出來,就算造出來他又怎麼守得住。」
很顯然小丑對要鍛造魔劍的紅鬍子很是不屑。
但溫文不會聽信小丑的一面之詞,轉頭看向齙牙老保安問:「你知道紅鬍子要造的魔劍是什麼麼。」
齙牙老保安搖搖頭說:「我只是老旅館的一個保安,不知道老闆要幹什麼。」
「這樣啊……我還是先把他解決了吧。」
老保安明顯是知道些什麼的,但他並不願意跟溫文說明。
溫文也不強求,而是站起身來將小丑拽入一間房中,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這小丑已然消失不見。
這小丑的能力並不強,溫文也看不上他的能力,但好歹是一個同化境界的超能者,多少可以豐富一下收容所的犯人多樣性。
看到小丑消失在房間裡,齙牙老保安並沒有好奇,而是凝重的看向溫文說: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出現在小柴的房間裡,不過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老旅館的事情不應該牽連到她。」
「咦?你很關心她?」
溫文的嗓音稍微高了一些,他有些對這個醜陋的老頭刮目相看了。
齙牙老保安搖搖頭說:「我沒什麼資格關心別人,只是她從最開始就不應該踏入老旅館,我只想讓她平安的離開。」
「這不就是關心嗎……」溫文轉過身來,正視這老保安說。
短短的兩句話,這老保安在溫文心中的形象就發生了轉變。
聽柴韻的敘述,溫文對著老保安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殘酷好殺的變態。
但仔細想想,老保安大多數次動手,都是在柴韻即將受到犯人迫害的時候。
儘管因為一言不合就啃人,場面過於血腥而導致柴韻心中只有恐懼,但作為旁觀者的溫文是可以看出是非曲直的。
如果不是他的兇殘,柴韻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全員惡人的老旅館裡,平安的工作十五天。
「你的性格倒是和外表有些不一樣,只是你應該知道這裡是藏污納垢之所,你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工作呢。」
齙牙老保安坐在地上,苦笑一聲說:「除了這裡,我又能去哪裡呢。」
溫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輕嘆息一聲。
是啊,他又能去哪裡呢。
雖然他是一個超能者,而不是一個怪物,但衰老、醜陋、畸形的他,除了這裡以外,又可以在哪裡找到容身之所呢。
儘管輿論一直在譴責歧視行為,但歧視其實無處不在。
語言暴力和行為暴力越來越少,但只一個異樣的眼神,只是下意識的避開,就足夠對他們造成傷害了。
華府大區的殘疾人士足有百分之六以上,但能在大街上看到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罷了。
長成這個樣子的齙牙老保安,很難在老旅館之外舒心的生活,因為只有在這裡他才不用為自己的異樣而躲躲閃閃。
除了老保安之外,這旅館中的其他人,又何嘗沒有遇到類似的問題呢。
三樓那個斷肢老太太,守在四樓門口那個帶著兜帽看不清臉的婦人……
除了柴韻之外,老旅館的每一個工作人員,似乎都是身體上有所殘缺的人。
這個老旅館是他們的謀生之所,也是他們的心安之地。
溫文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問老保安說:「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這旅館只讓惡人入住,這是什麼規矩?」
老保安搖搖頭,閉口不言。
他是一個合格的員工,涉及到老闆的秘密,他一概不說。
不過他不說溫文也大概可以猜到,之前柴韻說過,老保安會在一些人的名字後面,畫上紅色的記號。
「之前那個小丑曾經說過,紅鬍子為了鍛造魔劍,在尋找稀有靈魂,這所謂的稀有靈魂,應該就是從老旅館的住客之中挑選的吧。」
溫文忽然有些理解了為何最近幾年中,獵人協會很少出手征討紅鬍子。
如果所有紅鬍子的受害者,都是一些大奸大惡之徒,那麼協會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保安身軀一震,驚詫說:「你怎麼知道的?」
「沒否認,也就是我說的沒錯嘍。」
老保安猛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恨自己意外泄露了秘密。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判斷善惡的?」旅客是否可以入住,是由齙牙老保安決定的,所以溫文很好奇他是怎麼判斷的。
「那是我的能力……」老保安嘆息一聲,開始敘述起來。
關於紅鬍子的話題他閉口不提,但對於他自己的事情他卻並不對溫文掩飾,畢竟剛才是溫文救了他的命。
「欺騙、偷竊、搶劫、殺人……人生在世所有的惡行,即便沒有目擊者,也會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跡,我將這種痕跡稱作孽力。」
「而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人身上的孽力,孽力纏身的人未必是壞人,但身上孽力少卻一定可以算作好人。」
柴韻的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孽力,這也是老保安有意無意的保護她的原因。
「孽力,有意思……」
老保安的說法,讓溫文想起了閻修。
閻修的面具也可以讓他看到人身上的污穢,那所謂的污穢應該和老保安所說的孽力是同一種東西。
於是溫文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老保安正色說:「那你看我身上的孽力有多少……」
老保安應下來,看著溫文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緊接著一行血淚就從他的眼眶中流淌下來。
「你……你孽力滔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