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堯和孟曉音下意識的扶了一下桌角,餐廳經理走到大廳安撫顧客的情緒。
晃感持續了幾秒停了下來,因為他們身處高層,感覺比較強烈。
「地震了!」
人群中有人看著手機消息喊道,孟堯也順勢打開了手機查看新聞。
據報導,海城發生地震,5.2級,中心位於八十公里外的瓊山一帶...
看到這個地點名,孟堯的心瞬間緊張了起來...
他打開手機,瘋狂的撥打著何意的號碼...
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孟堯的心不安的一直跳,他起身便想要離開餐廳。
「小天,你去哪?地震了,你往哪裡跑...」
「小意...我要去找小意...她還在瓊山!」
「你瘋了啊...現在不知道外面是情況,你怎麼去?」
「不行...我必須去...小意...」
孟堯沒有理會孟曉音的阻攔,像發瘋了一樣衝出了飯店。
另一邊
北城,正在家中的季凌沉覺得屋頂的燈微微搖晃著。
他蹙了蹙眉頭,起身查看,手機這時傳來了一條新聞。
看清新聞的內容後,季凌沉拿著手機的手顫著,邊撥打何意的電話邊拿著外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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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山
正在棚里修復出土文物的何意,感覺桌上檯燈的光影略微的晃了晃,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緊接著巨大的震感襲來。
頃刻間,桌上所有的東西都倒下摔在地上,大地好像要裂開來一般,何意被劇烈的晃感震的摔在地上。
第一反應,地震了!
她驚恐的向門口連滾帶爬去。
棚外發出了人們的尖叫驚呼。
「地震了!!快!去空曠地帶!!」
「快撤離!!小心落石!!!」
何意勉強爬著出了雨棚,只見不遠處的山坡上不斷地向下滑落著滾石,紛紛朝這個方向砸來。
何意隨著人群跑著,躲避著,來到空地,大家緊緊地靠在一起。
直到一次又一次小的餘震結束,大家才從驚慌中緩過神來。
看著不遠處被亂石泥土掩蓋的雨棚,何意心有餘悸,自己要是再晚出來幾秒,就會被掩蓋在那底下。
大家互相確認了傷勢,除了幾個同事被亂石砸中,受輕傷流了點血,沒什麼大礙,梁教授也只是略微的受了輕傷。
何意的臉上全是塵土,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她身子有些軟,癱坐在地上,心裡後怕著,內心巨大的恐懼蔓延開來...
山石將研究站與外界連接的路阻斷了。
更可怕的是,天空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在這種環境下,極易發生山體滑坡和泥石流等災害...
研究團隊也開展起了自救行動,前往研究站看看有沒有什麼可利用的東西。
地震徹底切斷了和外界的信號源,他們無法聯繫到外面。
好在研究站有充足儲備的水和食物,應該夠他們撐到救援隊趕來。
北城機場
地震促使航班大面積停航,季凌沉在櫃檯了解到,最快復航時間也要到明天上午再等通知。
不行,他無法聯繫上何意,一分鐘他都等不了了。
季凌沉坐在車裡,看了看手機導航。
北城到海城,一千公里。
他沒有一絲猶豫,一腳油門掉頭駛向了高速口。
另一邊,孟堯開著車駛離市區,地震過後再加上下雨,使得市區的路十分的擁堵,排起了看不見頭的長龍。
孟堯一邊急促的按著喇叭,一邊不斷地撥打著何意的電話,祈禱能得到她報平安的消息。
北城
半山府邸
凌葉雄看著新聞上的報導,覺得這個地名有些熟悉。
前天約梁秦墨下棋,他還說接到緊急的事,要去海城附近的瓊山一趟。
凌葉雄隱約覺得內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他找來了王管家。
「能聯繫的上樑教授那邊嗎?他們科考隊現在什麼情況?」
王管家聽後立馬開始聯繫,凌葉雄坐在書房,只覺得胸口發悶。
沒過一會兒,王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老爺,聯繫不上樑教授那邊,但是...大少爺...他,他正在去海城的高速上...」
凌葉雄的眼皮抬了抬,擔憂爬上了眉梢,蹙著眉頭低聲吼道:
「胡鬧!」
緊接著就命王管家聯繫海城的人脈,等到季凌沉到的時候去幫忙。
季凌沉踩著油門的腳沒有鬆開過,高速上能看到一輛黑色轎車飛馳而過,一路超速。
他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前方的路,心裡默默祈禱著何意別出事。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季凌沉終於開到了海城附近,下了高速,他馬不停蹄的趕往杏虎村。
而另一個方向趕來的孟堯就沒這麼幸運了,好不容易凌晨堵上了高速,在行駛到一半的時候,被告知前方路段由於地震塌方。
無法再繼續前行了,所有的車輛都要想辦法下高速繞路,車輛堵的水泄不通,這一堵,竟硬生生堵到了第二天上午。
當季凌沉駕車趕到杏虎村的時候,被告知山石塌方堵住了進山的路,他們聯繫不上裡面的科考隊。
生死未卜。
季凌沉的心瞬間揪了一下,在一切未知之前,他絕不會相信何意出事。
他跟著救援隊一起進了山,向何意的方向前去。
他們需要在天黑前迅速的挖開亂石,不然等到天黑下來,山里暗,救援工作就很難展開了。
而且,因為地震,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莊受災嚴重,杏虎村的地勢高一些,傷亡情況還好。
這使得救援設備和人員十分緊缺。
而全國的救援隊伍也在趕來的路上,地震造成多路段的塌方或是被亂石擋住去路,所以很多救援隊進不來。
季凌沉看著面前複雜的情況,腦袋飛速運轉想著辦法。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不遠處駛來了浩浩蕩蕩的車隊。
為首的隊長停下車後,朝季凌沉跑來。
「阿沉少爺,我們是凌老派來幫您的,這些車和人,任憑差遣。」
季凌沉的眼中突然又閃起了希望的光,在得到了物力和人力的幫助下,救援工作開展的十分順利。
原本預計五小時挖完的亂石,兩小時不到就已經基本剷除。
去往山裡的路打通了。
季凌沉絲毫不顧餘震的危險和救援人員的勸阻,開上車就往山里趕去。
任何的危險,在何意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他的目光始終向前,他堅信何意是沒事的。
他必須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知道,何意現在很需要他。
山中,研究站附近不遠處的空地上,這裡地勢較高,不依靠陡坡,算是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從地震到現在中間大大小小的餘震幾十次,一次又一次讓何意的心跟著顫。
大家從廢墟中尋找出了備用雨棚,在空地簡易的搭建了起來。
在被掩蓋的廢墟下找著能用的東西,天空中還飄著濛濛細雨。
何意抬起頭,看了看漸黑的天色,雨水打濕在她灰撲撲的臉上。
不知道季凌沉現在在幹什麼,聯繫不上自己,他會很擔心吧...
梁教授的手拍了拍何意的肩頭,示意她別擔心,安慰道:
「沒事的,救援隊不久就會來的。就是可惜了那批文物,剛得以見天日,又被掩埋了。冥冥之中,感覺天意不讓我們開這個墓...」
「梁教授,您平時不是最忌諱封建迷信麼,怎麼自己還說這些?」
「忌諱歸忌諱,只是有時候天命不可違啊...」
這一震,原來開採到一半的墓室,估計會被大面積的損壞。
原本即將現世的那些文明,不知道又會被塵封多久。
雨棚里,大家圍成一團,分著麵包和礦泉水。
入夜後的山裡,氣溫逐漸低了下來,大家都凍的瑟瑟發抖。
只有何意,覺得渾身滾燙,身子雖然滾燙,人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她覺得自己好像發燒了...
回憶第一天來淋的那場雨,應該是著涼了。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發燒可不是什麼好事。
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何意縮成一團,在角落裡強忍著。
燙,太燙了。
冷,好冷。
腦袋沉的好像裝了千斤重的石頭。
耳朵也開始伴隨著陣陣耳鳴。
在耳鳴間,何意只覺得自己是不是燒糊塗了,好像聽到汽車鳴笛行駛的聲音...
當然,聽到的不止她一個人,大家紛紛走出了雨棚。
看著不遠處朝他們駛來的車隊,揮手高呼著。
救援隊來了,他們得救了...
何意強撐著軟弱無力的身子,昏昏沉沉的走出雨棚。
人群中,她好像看見一個人影下車奔來。
她的唇色蒼白,臉上的灰塵髒的像個小花貓,眯著眼,視線有些模糊。
那個人影踏著光,朝她跑來。
她再也撐不住身子,在倒下的那一瞬間,好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燒糊塗了...好像看見季凌沉了。
遠遠的就看見人群後瘦弱的那個身影,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衣服和臉髒兮兮的,頭髮也亂糟糟的。
看到完好無損的何意,季凌沉懸著的心剛放下。
下一秒,何意的暈倒讓季凌沉又瞬間慌了神。
他穩穩的接住了何意的身子,感覺到懷中的人燙的像個火球。
季凌沉將人抱起,一刻也沒耽擱的往山下趕。
到了村子裡的衛生站,因為地震已經是人滿為患。
好在來了醫療救援隊,搭建了臨時的病房。
診斷何意是因為發燒和低血糖才會暈過去的,輸了一點葡萄糖和退燒的。
掛完水後,身上已經沒那麼燙了,臨時搭建的病房裡人來人往,非常嘈雜。
季凌沉見靠在自己懷中的何意在睡夢中皺著眉頭,於是起身將人橫抱出了臨時帳篷。
朝車走去,將人抱進后座,腦袋枕靠在自己的腿上,外套蓋在她的身上,關上了車門。
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季凌沉拿出濕巾,一點點輕柔的擦拭著何意髒兮兮的臉蛋,將她的碎發撥向耳後。
此時此刻,感受著何意躺在他懷裡平穩的呼吸,他內心覺得很慶幸。
還好,她沒事。
他讓何意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腿上,手緊緊搭在她身上,用外套包著她,緊緊的摟著。
長時間的駕車,使得季凌沉也精疲力盡了。
伴隨著困意,靠在車窗上,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外面的雨綿綿不絕的下著,車內的兩人相互依靠著,睡得很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季凌沉感覺腿上的人動了動身子,一秒將眼睛睜開了。
她的眉頭蹙著,似乎不是很舒服。
拱了拱身子,在狹小的空間內翻了個身。
翻身間,何意只覺得腦袋觸碰到了什麼。
下一秒,季凌沉幾乎是一秒紅溫。
睡意朦朧的何意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是什麼東西...
季凌沉猛地緊緊握住了何意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乖,別亂動。」
手被緊緊握住了,何意這才緩緩睜開眼。
看著頭頂,季凌沉眼底含情脈脈,看著自己隱忍克制的表情。
何意只覺得是自己燒糊塗,做夢了。
「做夢嗎...」
何意迷迷糊糊的說著話,車外的細雨連綿,車內曖昧的氣氛。
既然是夢的話,不妨大膽一點...
大膽一點宣洩自己的喜歡...
「好想你啊...季凌沉...」
何意的話他還聽得不怎麼真切,下一秒,只覺得一雙手覆上自己的臉頰,何意的臉越靠越近。
她竟昂起了頭,雙眼迷離,柔情似水。
唇瓣輕輕靠上了季凌沉的唇...
何意主動吻了季凌沉。
她緩緩閉上眼,享受著這樣的夢,肆無忌憚的吻著,她的吻很青澀。
季凌沉在大腦短路幾秒後,看著底下的何意,摟著自己的手,透過掌心傳遞著她的體溫。
瞬間失去了理智,最後一絲克制的防線被擊潰。
何意感覺到腦袋被一雙大手托住,手掌穿過髮絲,將自己的頭托起,主動化為被動。
直到季凌沉的吻開始變重,呼吸開始急促,何意才反應過來。
這根本不是夢啊!
嘴唇上溫軟的觸感是實實在在的...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沉溺在季凌沉的吻中,無法自拔。
直到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大腦有些缺氧,何意試圖張開嘴,喘息一會兒...
可是百媚嬌態,已不再是正常的喘氣。
季凌沉這才停下了動作,粗重的呼吸低沉道:
「不能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