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度研究中心內一片混亂。
誰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包括呂永昌自己。
在呂永昌的命令下，零迅速控制著艦隊拉開了和那個「巨型」肥皂泡的距離！
當然，在慌亂之餘，一種特殊的熟悉感湧上呂永昌的心頭。
「這是……」
呂永昌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困惑：「小宇宙？」
不錯。
眼前這個場景，直接讓呂永昌想到了當初在銀河系「遭遇」小宇宙的場景。
那時候，探測艦也是莫名其妙丟失了信號——在小宇宙徹底封閉的時候，快子信息無法跨宇宙傳播。
呂永昌的話語點醒了在場的院士們。
「單從這個現象來看，這個異常時空現象確實像是小宇宙造成的。」
何比鄰表情有些猶豫：「可……教授，它的其他性質和小宇宙有很大的區別啊！」
聽到這話，呂永昌頓時皺起了眉頭。
說的沒錯。
眼前這個酷似肥皂泡的結構，和小宇宙有著一定相似點的同時，也有著截然不同的性質。
小宇宙和大宇宙之間是存在著一定間隔的，即使兩者相互接觸，也只會在接觸點上開啟一個類似蟲洞的埠。
換言之，在大宇宙之內，是無法憑藉肉眼觀測到小宇宙的。
此外，在不接觸埠的情況下，運行在三維空間的飛行器也不可能進入小宇宙內部。
眼前這個「肥皂泡」卻有著明顯的區別——它根本沒有所謂的埠結構，而且在三維宇宙中存在明顯的、與埠截然不同的輪廓結構。
種種奇異現象，讓整個維度研究中心內的院士都陷入了沉思。
這tm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呂永昌反覆查看著先前探測器傳回的數據，試圖從其中找到它的真相。
但……
無濟於事。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肥皂泡在未知的作用力下，再次出現了較大幅度的扭曲。
原本「吞噬」了探測器的那部分「肥皂泡」，此時如同退潮一般縮了回去。
全息投影中再次出現了那片令人熟悉的黯淡星空。
在高清攝像頭的拍攝下，一台台探測器正靜靜地停留在這無比黯淡的宇宙之中。
象徵著信號丟失的紅色警告標識仍在全息投影中閃爍——這意味著那些探測器已經被徹底損壞了。
在短暫的愣了兩秒鐘後，呂永昌瞬間激動起來：「零！」
「派出艦載無人機，立刻回收那些探測器！」
探測器失而復得！
對陷入困境的研究工作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甘霖！
命令下達的那一刻，戰艦側面的艙門轟然開啟。
大量無人機從其中蜂擁而出。
在離開戰艦一定距離後，一股強烈的時空波動從無人機上傳來。
唰！
艦載無人機群消失在可見宇宙之中，下一瞬，它們便出現在那些「失而復得」的探測器旁！
由於不清楚「肥皂泡」波動的規律，回收探測器的速度一定要快！
為此，零甚至在呂永昌的命令下啟動了艦載無人機的四維躍遷功能！
……
蔓延100餘光年的泡泡結構正在宇宙中不斷波動，讓遠處傳來的黯淡星光也出現了不斷的明暗變化。
此時的呂永昌仿佛身處這片神異的星空之中。
他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觀察著近在咫尺的泡泡結構，試圖找出其中暗藏的規律。
「永昌，初步檢測結果出來了。」
方旭的聲音傳來。
唰！
燈光亮起，沉浸式全息投影迅速收縮成一幅懸在空中的「屏幕」。
屏幕中，赫然是那仍在波動的泡泡結構。
「檢測結果怎麼樣？」呂永昌定了定神，轉身看向迎面走來的方旭，「有發現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方旭邁步走到呂永昌身邊，伸手在全息投影上點了幾下：「每一台探測器的具體損壞原因都不一樣。」
「但大方向是一樣的。」
方旭聲音微微一頓：「探測器的內部結構被破壞了，而且不是普通的破壞方式。」
話音落下，全息投影中出現了一幅幅詳盡的畫面。
原本排列整齊的能量通路變得極為混亂。
這種混亂，並不是常規方法能做到的——其中一根能量通路脫離原有接口，憑空「長」在了實心的探測器表層裝甲內。
看到這幅畫面的呂永昌眉頭微微一挑。
「跨緯度的破壞現象。」
他低聲喃喃道。
毫不誇張的說，維度研究中心的每一個院士都十分熟悉這個現象——升維實驗過程中出現的實驗意外，基本都是這副模樣。
呂永昌猛地抬起頭來，神色奕奕地盯著懸浮在前方的全息屏幕。
屏幕中，那個神異的泡泡結構仍在緩緩波動。
「這不是小宇宙！」
「它是一個天然的四維空間！！！」
四維空泡結構！
呂永昌心神激盪地看著全息投影中的畫面。
得來全不費工夫！
【第十帝國】尋找了上萬年的四維空泡結構，就這麼落在人類文明的眼前！
呂永昌甚至不敢去想這其中的概率有多小！
回想起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人類文明在某些事件上的運氣總會好到令人髮指！
一次兩次是概率。
三次四次……
這可就說不清了。
因此，在驚喜之餘，呂永昌心中也有了幾分淡淡的驚惶。
在短暫的恍惚之後，呂永昌定了定神，把這股莫名的擔憂壓到了心底。
不管後面隱藏著什麼真相，人類文明如今能做的，就是抓住一切機會提升自己的實力！
……
「這就說得通了……」
方旭的聲音繼續傳來：「怪不得這個泡泡結構會發生無規律扭曲現象。」
「其根本原因恐怕就是三維空間對四維的同化作用！」
「就像所有維度生物在即將死亡時的場面一樣。」呂永昌下意識開口接話道，「眼前這個天然存在的四維空間，也在三維空間的同化作用下逐步邁向死亡……」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呂永昌說話的音量迅速降低。
他和方旭對視了一眼。
壞了！
「得儘快對四維空泡結構進行研究！」
「必須得趕在它被三維空間同化之前完成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