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湮滅光束.」
季尋胸口被擊穿了一個大洞。
高位黑暗元素像是火焰一樣還在不停侵蝕著傷口附近的血肉。
好在一股綠色咒力頃刻驅逐了那些黑焰，傷勢這才沒有繼續惡化。
季尋看著對面那個胸口掛著龍頭徽章的老頭，神情凝重而隱隱亢奮。
能瞬發六階黑暗系咒術，大概率是七階。
但這卻是季尋遇見過，最危險的七階。
也幸虧剛才極限閃避躲開了心臟，否則這一下就足以暴斃當場。
「瞎子？」
季尋再一看老頭那灰白的雙眼，更是確定了對方大概率是精通占卜之類命運法則秘術的卡師。
這個超凡世界，肢體殘缺什麼的並不是不能解決的大問題。
尤其是對於高階卡師來說，換一雙眼睛，沒那麼大的難度。
而眼前這老頭是個瞎子，更像是季尋知道的一種情況：窺探命運法則者，必被命運詛咒。
「命運法則」和空間法則、時間法則.一樣，都是宇宙至高法則之一。
研習命運法則的占卜師很神秘，能力也堪稱離譜。
但這種強大的占卜能力背後，是高昂的代價。
窺探命運會被反噬，通常表現是命格殘缺又或者肢體殘缺，要麼是家人不幸，要麼就是自身殘疾。
眼前這瞎眼老頭，大概率就是這種情況。
「有點麻煩啊」
季尋看著對面的敵人，眼中睿色一閃。
胸口的傷勢還需要兩息才能恢復到能活動的程度，好在這個安全距離，時間差不多足夠。
這虛空中，可不是誰想追，就敢追來的。
既然知道對方能預知自己將來會發生的行動，他也沒著急行動。
季尋鷹眸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個瞎眼老頭，「我即世界」的推演能力也運轉到了極致。
知道了對方的預言能力之後，很多事情都可以提前預判出來了。
「嘿，本來都說要少用了。現在又不得不用【黑魔】了啊.」
季尋敏銳捕捉到了那老頭手裡正捏著的咒術卡牌。看樣子對方也沒有把握，又或者沒預知到什麼能必殺的機會，就沒動手。反而等著身後不遠處的那些同夥圍攏過來。
剛才差點被那一擊【湮滅光束】給殺掉，但現在敵人就沒機會了。
有了防備，黑魔手套的「伍解·御」能完全抵擋住那種程度的咒術攻擊。
季尋瞥了一眼，兩個七階應該是火系紅龍裔卡師，還有一個像是走毒素綠龍裔。
威脅很大，但季尋卻沒打算和他們硬碰。
至於其他人，大概只有那跟在瞎眼老頭身邊，疑似空間能力的卡師。
可惜剛才暴露的「氣」，大概只有五階，季尋也沒放在心上。
正是季尋觀察這片刻，對面那個瞎子老頭在「觀察」著什麼。
那雙灰白雙眸仿佛洞察了未來的畫面，突然眉頭一皺，倏地招手阻止了身邊想要去圍殺季尋的幾個同夥：「別擅自行動！」
這一抬手，其他幾人，包括兩個七階都停了下來。
季尋看到這一幕，嘴角突然溢出了一抹玩味。
這一幕在普通人看來可能雲裡霧裡，明明對方有絕對優勢，怎麼會突然停下包圍？
然而在「我即世界」的推演中，季尋卻第一時間就得到了一個最合理的結果：「嘖嘖，這是預知到了我會使用黑魔手套，所以才沒有動手？」
想到這裡，季尋的思路瞬間就活絡了起來：「讓我想想.剛才如果敵人圍攏過來，我會怎麼選擇呢？逃走是最穩妥的選擇。不過按照我的性格，應該會藉助虛空環境，主動反打一波的真要動手的話，那幾個五階六階的傢伙，還是能殺掉幾個的。」
換作一般人被數倍於己的敵人包圍，還真就想著逃走了。
可是季尋這種性格，遇到這麼有趣的對手，既然自己沒死掉，怎麼都得試試的。
最初照面那一瞬間，這群人確實有殺掉他的機會。
可惜對方不知道伊凡能感知空間波動，讓季尋逃了。更不知道他會空間位移，所以哪怕是預知了他會逃，也沒能殺掉。
現在雙方都在虛空中，一旦使用【黑魔】，對方雖然人多，可真正對季尋有致命威脅的，也就三個七階了。
他們一旦追上來，季尋覺得自己必然會繞回去，然後先解決掉一部分威脅。
所以，大概就是那瞎子預見了這結果，才阻止了兩個七階追來？
想到這裡，季尋嘴角溢出了一抹弧度。
第一次遇到如此有意思的敵人，危機感的背後，他感受到的是濃濃戰意。
也讓他對預言家這個職業序列，有了越來越強的求知慾。
但轉瞬，他的腦又想到了一些別的：「不過話說回來，真正的預言是預知的不可改變的未來。既然未來發生了，那麼一定會發生。可這瞎子卻通過扭曲了現在的『因』，改變了未來的『果』？也就是說，這瞎子其實也是一種近乎預判的『預測』？」
突然季尋就確定了對方選擇職業卡是什麼。
【紅桃5-預言家】序列的七階職業序列【靈覺者】？
預言家不是都只有一個方向的靈能，而是一個職業途徑大分類。
占星、靈覺、強識、靈視、第六感、神諭、卜測.很多很多。
眼前這老頭目前掌握的能力大概率是『靈覺』，通過對超凡的感悟，看到一些未來可能會發生的畫面.
也可以理解為是不需要邏輯的推演。
更通俗地說，就是「加強版的第六感」！
但這種能力是有局限性的。
預言的目標牽扯的因果越多，付出的代價就越大，預見的未來就越模糊。
按照之前和叛龍軍首領格里菲斯所言，神階龍族都辦不到完全預見一定會發生的未來。
否則叛龍軍早就覆滅了。
要完全預知未來，理論上要知曉整個宇宙的奧秘，才能把一切變化都掌握。
真要認知能達到那種程度，已經是人類無法想像的程度。
所以話說回來，這老頭的預言能力，也不是百分百無解。
雙方就這樣在虛空中對峙了起來。
氣氛安靜而詭異。
對面那幾人似乎也很疑惑，為什麼教廷大執事沒有了動靜？
然而預言家的能力他們是知道的，也猜測可能是預見了什麼不好的未來。
事實也和季尋預料的離奇的吻合。
瞎眼老頭確實用自己的靈覺能力預見了一些未來的畫面。
剛才自己如果不阻止，大概率有人要死。
目標能從包圍圈裡逃出來，老頭就已經非常驚訝了。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狂妄到被圍殺，非但不跑，還想到反殺？
這種態度，反而讓他遲疑了。
也如季尋所料，瞎眼老頭一時間沒「看到」目標死亡畫面，也不知道該如何動手了。
而且季尋就在原地沒有任何異動，就像是沒有起跑動作的兔子，你永遠無法猜測它往哪個方向跑。
這讓靈覺的預知能力大幅度受限。
老頭只能一次又一次預感各種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高手對弈，雙方就只出了一枚棋子，然後僵持在了那裡。
看著雙方什麼都沒做。
實際雙方都已經在「不曾發生的未來」交手了很多回合了。
「靈覺」能力確實很離譜。
但季尋「我即世界」的推演能力也不差。
只要情報足夠，同樣指向的也是「必然會發生的未來」。
雙方就這樣在無形中交鋒，玄學的預測和科學的推演碰撞，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結果。
然而哪怕是什麼都沒做，季尋也得出了很多有用的情報。
「看這配置，應該是沒猜到我的身份，否則也不會沒有克制伊凡空間能力者來圍殺。大概率是之前雷霆戰錘傭兵團那邊暴露的一點情報.」
「我一路都很小心處理痕跡，所以南大陸那些人才派了這麼一個預言家來確定我的位置。」
「在圍攻之前，那瞎子並不知道我會空間能力。也就是說，他的預知能力有一定時效性。也必然有施術範圍和間隔。只要能測試出，未必不能殺」
「.」
僅僅是幾息時間，季尋腦子裡就推演出了太多太多情況。
想到這裡，他殺心已起。
如果說剛才還只是好奇想驗證一下對方的能力。
那麼現在，真就是起了殺心了。
預言家是五十二序列中最脆皮的職業，幾乎沒有之一。
季尋可不覺得讓自己近身之後，這老頭還能活下來。
就是這念頭一起的瞬間，對面的瞎眼老頭面色一變，顯然也是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畫面。
這種對峙給瞎子越來越不好的預感。
仿佛只要自己再耗下去，對方就能看穿自己的預言能力一般！
想到這裡，老頭當機立斷：「羅斯克，你們去動手！」
「是，執事大人！」
一聲令下，除了兩個七階，其他人突然就暴起，沖了過來。
季尋看到這戰術，半點不意外。
換作他自己，現在最好的方式也是利用這些屬下來試探。
一旦找到機會，就是必殺。
季尋看到八個人影朝著自己圍攏而來，目光中閃爍著凜冽。
他完全沒在意這幾個敵人，而是用餘光死死盯著那老頭的動作。
對方能預知自己的動向，而季尋也能通過觀察對方的舉動、氣，還有四周元素波動，判斷敵人接下來的手段。
可以說過，只要自己能看到，對方的舉動絕對不可能瞞過。
然而敵人畢竟是七階。
季尋能想到這點，那瞎眼老頭也能想到。
決定動手的第一時間，一片黑色幕布憑空出現，就將老頭整個人包裹在了一片黑暗元素中。
這下季尋就完全看不到了。
但不用想，那瞎子老頭必然是在黑暗中醞釀殺招。
現在要逃，季尋機會依舊很大。
但他沒有。
不僅僅因為那昂揚的戰意。
還是因為他很清楚。
如果逃了，這麼好的機會就浪費了。
這次敵人來圍殺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情況，自己有機會逃走。可現在手段已經暴露，敵人回去一合計，不難猜到他的身份。
雷霆團那邊還是小事兒，之前極盜城暴露過一些手段，真要猜到了他是那個「季尋」。
下次再遇到，可能就是死局了。
想到這裡，季尋眸光一狠，也準備試試儘可能地殺掉這些傢伙！
至少得殺掉那個瞎子老頭。
【預言家】途徑的卡師本就奇缺，能走到七階的更是億中無一。
季尋可不覺得神聖教廷會有很多這樣的預言家。
至少在這遺蹟附近的，絕對不多！
殺掉這老頭，下次被這種莫名其妙手段找到的幾乎才會更低。
戰鬥在一瞬間就爆發了。
七八個人，最低都是五階，還都是龍裔，戰鬥力實數不弱。
而且季尋看著這幾人幾乎都不懂空間法則，但卻能準確避開虛空中的危險，想來是身上有什麼能感知到空間裂縫的寶物。
「嘿嘿，看樣子，南大陸的人在這附近怕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遺蹟』啊」
季尋看到這配置，心中也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群人既然提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來了這麼強悍的圍剿隊伍，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四周還有更多的強者！
這麼多強者匯聚在遺蹟里，只能是有什麼驚天發現。
他們才要清理掉附近一切可能影響他們計劃的意外因素。
不過這都是後話。
念頭一閃，季尋感受到了自己身後出現的殺機，神色一凜。
他如何不知道一個潛伏的刺客已經貼臉出現在自己身後了！
超高的空間法則親和讓他清楚感知到了「空間的波動」，一切潛行咒術在他此刻眼裡猶如無物。
那瞎子老頭還在遠處虎視眈眈，季尋沒有任何遲疑，右手黑魔手套上的封印已經亮起了光芒。
同時，他抬手一拳，回身一拳就打在了那個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潛行刺客身上。
這傢伙顯然手段也不簡單。
看著拳頭襲來，虛空中剛顯露出的臉上沒有半點驚恐，身上的斗篷波紋一蕩漾，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縷白煙，當場元素化。
元素化是規避物理系攻擊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但通常是對元素法則掌握極高的法系卡師才能領悟這種能力。
季尋看著一個刺客用了出來，心中暗嘆了一聲南大陸高手確實多。
可惜，他眼裡只有譏諷。
換做普通氣功師，這一拳打在元素體上，十成量都會被豁免九成。
然而【霸拳·地鳴】引動的一片範圍中的引力波動。
季尋著一拳轟出，拳頭上圈圈漣漪震盪，直接就將那一片的白煙的給震盪得潰散開來。
引力甚至將敵人的氣息和元素都變得瞬間紊亂。
那刺客還沒來得及逃遠，元素化的身軀突然凝聚成了實體。剛凝聚一秒，下一瞬就被那股恐怖的力道轟成了碎片。
「嘩啦」炸裂成了漫天血雨。
對面衝過來的幾人看到這血腥一幕，面色齊齊一變。
他們萬萬沒想到，黑龍王國王室第五軍團「荊棘之輝」的刺客統領，竟然會被人一拳轟殺了？
不過震驚一瞬而沒，這些人都是三大王國精銳中的精銳。
哪怕是看著同伴慘死，他們也毫不遲疑地朝著季尋衝過來。
季尋一拳轟殺了一個五階，其他幾人也明顯小心了很多。
畢竟是高純血龍裔，手裡還有各種高階遺物，戰力遠超同階。
季尋以一敵七，雖然幾個照面就又重創了三人。
但要殺掉破局，還需要一些時間。
雙方就在虛空中激戰了起來。
也僵持了起來。
這七人中有三個六階，季尋能殺掉他們，對方也同樣有對他造成致命威脅的手段。
正常情況下，如此激烈的戰鬥，哪怕是個七階必須得全神貫注，否則一個失誤就可能生死當場。
季尋知道那瞎眼老頭就是這樣的打算。
用下屬的命，來找到機會。
然而季尋卻不同。
他「一心多用」的思考能力讓哪怕是在面對七人合圍的情況下，依舊能分心盯死那老頭和另外兩個虎視眈眈的七階。
這樣的狀態下，季尋是很難被偷襲的。
真要耗下去，他自信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給敵人抓住機會。
但只是數息之後，季尋就改變了戰術。
他隱藏了那對戰場的絕對掌控能力。
敵人的手段未知，真要抓住機會，必然是衝著一擊必殺來的。
而季尋目前還掌握了一點主動權，那就是對方並不清楚他的所有能力。
季尋沒找到任何機會能殺掉那老頭。
所以。
與其被敵人找到機會，不如自己露出破綻。
「預判嗎？也就是說，敵人會預判我未來的破綻.」
季尋大腦飛速運轉，時刻推演著。
他無法預知未來，但可以製造特定未來。
他現在掌握著戰鬥的主動權，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左右敵人未來的行為。
季尋之前閱讀了大量南大陸的典籍，其中就包括各種騎士軍隊戰術書籍。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職業騎士，他們的行為某種程度是可預見的。
就像是他此刻假如一拳轟出，對面那個硬抗的六階黑騎士必然會暴退百米。等自己追上去，其他六人會集結「六人合擊隊形」衝上來緩解黑騎士的壓力。
念頭一起的瞬間，這種複雜的邏輯就已經完成推演。
事實也如腦中預想畫面上演。
下一秒，季尋一拳轟出，那持盾牌的黑騎士硬抗一擊，暴退百米。
而就在季尋追上去想補刀的時候，其他六人也如預料一樣，呈六邊形隊形追了上來。
眼見著雙方又要陷入僵持。
虛空中，一股強大的龍威瞬息而至。
就這時候，季尋眼底浮現一抹訕笑：「果然來了！」
他毫不意外那個七階紅龍裔絡腮鬍會來。
因為這是自己主動給暴露的破綻。
只要是高手，必然不會錯過。
頭頂上山傾一般的壓力襲來，避無可避。
季尋看著是被逼無奈，只能邁入身邊出現的空間裂縫。
但他心裡卻低估了一句：「我要往左邊八十米空間位移，那老頭必然預判到了。也該動手了」
空間裂縫一瞬閃過，季尋已經消失當場。
有這瞬移能力，他根本不可能被殺掉，哪怕是七階。
這在敵人看來，也是他敢留下來的最大依仗。
所以想要殺掉他，必然得逼的他用空間瞬移。
因為這咒術也是有間歇的。
季尋不可能連續空間行走兩次！
那藏在黑幕中的瞎眼老頭也正是這個想法。
紅龍逼的季尋瞬移的一瞬間，一股黑色光柱就已經衝著百米外，剛邁出一條腿的季尋沖了過去。
如之前的畫面回放，那黑色光柱沖則季尋就來了。
這次是腦袋！
「唰」光柱洞穿了血肉組織。
大半個嘴部，連帶下頜骨一起，完全消失在了黑光中。
也是因為季尋早有防備，否者這湮滅黑光一擊就足以將他爆頭。
缺了半張臉，血肉模糊的季尋，此刻眼裡表現出應有的一瞬恐慌和震驚。
「六解·不滅！」
但瞬息後，手套上封印解開，超強的治癒能量就將傷口癒合，缺失的半張臉也肉眼可見地新生了出來。
用手套治癒代價雖大，效果也是自己治癒的很多倍。
現在可顧得不那麼多。
「差點又死了啊.」
這種死亡貼著腦花掠過的感覺，讓季尋內心興奮到了極致。
好久都沒遇到這種強的讓人覺得「無解」的敵人了。
從來都是敵人被季尋「我即世界」的恐怖算計能力支配。
這一刻，他也體會到同樣的感覺了。
雖然挨了這一下差點暴斃，但也不是完全沒收穫。
季尋心中恍然道：「因果必中？這職業專屬能力很強啊」
接連挨兩次，他才意識到那黑光不是普通的黑暗系咒術【湮滅光束】。
而是這咒術有「魔法鎖定」的效果。
可惜必中是必中，但還沒準確到必然會打中要害的程度。
季尋試探到這裡，已大致摸清楚了那老頭攻擊手段的上限了。
南大陸這些人大概率也沒想到，季尋這樣都沒死。
畢竟被轟爛了半邊臉，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對方運氣好，下一次一定能行。
既然都出手了，南大陸幾人也再沒任何收手，那些人再次沖了上來。
估計是顧忌季尋的空間能力，另外一個七階一直守護在瞎眼老頭身旁。
但即便如此，一個七階紅龍，三個六階，四個五階.這都足以讓季尋節節敗退。
他完全沒有硬碰的資格。
正常人這時候也該逃了。
然而季尋也順勢而為。
他故意表現出了想逃的架勢，逼的那黑幕中的瞎眼老頭不得不第三次倉促出手。
「嗖！」
又是一道湮滅光束襲來，季尋胸口再次被洞穿。
可惜，又差了一點。
沒能將季尋當場暴斃，黑魔手套的治癒能力就短時間內再次讓他生龍活虎。
第三次都沒殺掉季尋，顯然對方也猜到，他是在故意試探了。
雙方其實都明白。
就看誰的底牌更強，更勝一招了。
高手打牌，出牌之後，其實戰術層面就相當於明牌。
試探、示敵以弱、誘敵.等等。
就像是季尋能看穿對方的計劃。
敵人也能猜到他的大部分想法。
唯一差的，就是對方的不知道他的戰術池，到底有多「深」。
季尋看著敵人，臉色已經了些許蒼白，短時間內強行治癒這種程度傷勢，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此刻他也沒有再偽裝示弱，而是嘴角浮出了一抹獰笑：「嘿嘿.」
預知能力就是這樣無解。
哪怕是你知道對方的能力，想要提防，也完全沒用。
因為你在未來一定時間內做出的任何行為，都會被預判到。
所以，季尋剛才要做的，就是判斷出這個「一定時間」是多久！
三次試探，
他已經判斷出來了！
季尋心中飛速思考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譎。
「預知極限大概在四十五秒左右，咒術間隔時間至少十三秒，還會隨著頻繁使用咒術，有延長。第四次肯定會更久，而且【湮滅光束】也同樣有限制.當然，未必不是對方故意打亂了一些時間間歇，讓我誤判，但這個誤差絕對不超過三秒.嘿嘿，果然能邁入頂階卡師領域的傢伙，沒一個簡單的。」
季尋咧口笑了。
他篤定未來半分鐘內，自己一定是安全的。
判斷出了這些情報，該有麻煩的，就是敵人了。
這笑聲聽著對面南大陸那些人突然脊背發寒。
那黑幕中的瞎眼老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預知咒術間歇，他無法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麼。
可遠超同階的感知能力，讓他意識到大事不妙。
趁著激戰，緩了兩口氣的季尋身後騰起了小丑虛影。
一時間，魔神小丑的那種詭譎而壓抑的氣質，仿佛和他融為了一體。
季尋突然拿出了一個捲軸，喃喃自語：「還是得找個幫手啊.」
雖然季尋已經摸清了眼前敵人的幾乎所有手段，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兩個七階真要死保那瞎眼老頭，自己是完全奈何得不得的。
真拖久了，敵人的增援一來，該跑的還是他。
可惜，季尋可不是那種會放棄的人。
但凡有一絲機會，他都要試試。
換做別的地方，這些人打不過，也能逃。
可惜，這遺蹟里到處都是混亂虛空。
他們肯定跑不過季尋的。
如果可能，季尋想把這些人，全都殺掉呢
所以，打不過只能搖人了。
季尋手裡，有一張能通靈出某個丸子頭小姐的捲軸。
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地激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