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收藏家
吃過早餐，季尋就和管家老丁一起去了幾家富商家裡做客。
雖然他很不喜歡這種浪費時間的無用交際，但「查理」需要。
這也是貴族的日常生活。
幾趟下來，收穫了一些值錢的禮物，還有各種曖昧的暗示。
白天就這樣很快就度過了。
晚上八點，季尋乘坐蒸汽車準點來到了棉花街12號的一座豪華府邸。
這是羅蒙爵士的香山公寓，一棟有著漂亮七彩玻璃和花園，處處充滿了藝術氣息的房子。
據說羅蒙爵士是星墜城的一個大收藏家，他來無罪城可不是來當什麼投機客，而是真正想來收集一些舊大陸的好東西。
不過季尋自己的身份都是替代的，他現在看任何人都抱有懷疑態度。
再有一點。
銀月教派那些傢伙，可是會換皮的。
他們會以任何身份冒出來，季尋都不會奇怪。
「查理男爵，您裡邊請。」
下了車，府邸門口就有管家和漂亮女僕恭候多時。
季尋餘光觀察著四周，這位羅蒙男爵確實眼光很獨特。
不僅公寓充氣派，女僕的質量都高的有點誇張。
與之相比，季尋租賃的兩個女僕就有點歪瓜裂棗了。
走進屋子裡，就像是進入了博物館，隨處可見各種古董和藝術品擺放在很不經意的角落。
花盆、牆壁上的油畫、書架、小擺件隨便一件都能嗅到厚重的古物氣息。
那些玻璃櫥窗里，還有一些或古樸或精美的卡牌。
季尋甚至看到了一些黃金品質的卡牌！
「嘶這藏品還真誇張。」
季尋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驚嘆不已。
這些很多拿到拍賣行去都是精品級別的物品，但在這裡隨隨便便就擺放了出來。
以前只是聽說好東西都在貴族的寶庫里，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貴族們寧可把寶貝放在倉庫吃灰，也不會拿出來流通市場。
這位大收藏家這一屋子藏品，價值不可估量。
思緒一轉的工夫，季尋就被女僕領著來到了會客廳。
來的時候，這裡已經坐著七八個人了。
他掃了一眼，大都是昨天曹家的晚宴上見過的各種貴族和大商人。
昨晚的時候就已經混了個臉熟，現在他一來，眾人也不算陌生，相互打起招呼來。
「噢，查理男爵來了。」
「哎呀，真是羨慕啊，昨晚晚宴查理男爵可是唯一獲得卡特琳娜小姐青睞，共舞一曲的男嘉賓呢」
「哪裡哪裡，臉皮稍微厚些罷了。」
「.」
季尋也熟悉了這種商業吹捧，笑呵呵一一應下。
很顯然，所有人最在意的不是他這個男爵，而是昨晚他和卡特琳娜的那曲舞。
這時候，他也摘下了帽子，朝著主位上的那個人行了一個紳士見面禮：「羅蒙爵士。」
這是一個西裝一絲不苟，八字鬍微微上揚的老紳士。
羅蒙男爵聽著，也穩重道：「歡迎查理男爵光臨寒舍。」
「哪裡，能得到爵士的邀請，才是鄙人的榮幸。」
季尋說著，一旁的女僕已經將椅子拉開。
見狀落座。
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收藏家交流會，他也表現出了應該有的好奇。
「噢，羅蒙爵士的收藏品真是太讓人震撼了，我都還以為來到了聯邦博物館.」
「天吶，那些卡牌竟然是黃金品質。這要在普通人眼裡，都是傳家至寶了，在您這兒也就是一個普通擺件。」
「.」
一半是吹捧，一半是真好奇。
季尋也趁機問了好多自己的感興趣的話題。
一通彩虹屁吹過去，眾人也跟著附和。
這種收藏家交流會，很大程度本就是同行間的各種炫耀和誇讚。
要是要沒人知道自己手裡有這些寶貝，收藏的樂趣就少了大半。
不多時，人來齊了。
這是一個小型鑑賞會，一共也才十三人。
季尋也不動聲色地觀察了所有人。
不算什麼太正式的活動，羅蒙爵士主持了開場：「鄙人再次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來寒舍參加這次收藏家交流會最近我的獵人團在舊大陸又收集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藏品話不多說，下面請大家看看我這第一件藏品【奇蹟花盆】.」
說著，他拍了拍手。
就這時，一個女僕就端著一個花盆走了上來。
季尋的目光撇在了花盆上，同時也落在了女僕身上。
他這才發現，好像公寓裡已經見過的十幾個女僕，無不都是這般身段誘人模樣乖巧的美女。
稍微一想也明白了。
不僅僅鑑賞收藏品，好像女僕也是這位羅蒙爵士的收藏品。
在貴族圈裡，女僕的品質也是地位的象徵。
季尋餘光一瞥，其他那些貴族老爺們對女僕似乎興趣也挺大，眸光毫不掩飾的曖昧。
那女僕笑盈盈地將花盆放在了展台上，然後拿出了一顆種子，埋在了花盆的土裡，澆上了水。
再一看，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
那種子就在眾目睽睽下發芽破土而出，然後在十數息間，就變成了一株嬌艷欲滴的盛開玫瑰。
「哎喲，這花盆可真難得了」
「是啊。看上去像是至少五千年前的魔法物品.」
「更難得的是品相保存的還這麼完整。」
「.」
看到這裡，眾人又開始了商業吹捧。
即便是季尋看著也很有興趣。
這花盆不見得多貴重，但稀有是一定是很稀有的。
當世都不見得能找到第二個。
羅蒙男爵開了頭，其他人也紛紛拿出了自己帶來的藏品。
「這是我安德烈家傳百年的【愛麗絲的夢境八音盒】，有安神入夢的奇效」
「這是我商會在遺蹟里收來的【巨人豆子】，據說是上古神樹的種子」
「這是重金求購來的【貝利爾三世的懷表】，這是我見過最精密的鐘表.」
「.」
一件件收藏品被拿了出來。
達不到遺物級別，但都是些有超凡特效的古董。
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季尋也算小開了眼界。
但也只是全程旁觀和適時吹捧。
他自己手裡到底真正的遺物不少，但查理的身份就是一個落魄貴族，哪有什麼好東西能拿出來展示的。
隨著一件件藏品的展示。
季尋也都還不確定這是一次正常的貴族收藏家交流，還是某人別有目的的布局。
直到大半個小時後，羅蒙男爵拿出了一件收藏品，讓他才立刻確定了這次收藏會的深意。
最好的東西自然都是放在最後。
羅蒙爵士看著大家都展示了各自的藏品，再次站了起來：「下面我會展示一件非常特別的藏品。」
這一說，所有人的好奇目光都轉了過去。
這時候，門外走進來了兩個手裡捧著一副被酒紅色綢緞蒙起來的油畫的年輕女僕來。
相比油畫，這女僕的裝束更吸睛。
她們穿著透明紗衣，幾乎全身通透。
這種紗衣不僅性感誘人，還極具年代特色。
季尋之前翻閱過很多古籍，這種性感的紗衣是塔倫王朝宮廷的一種特色服飾。
據說瘋王奧古斯都喜好美色，他的王宮裡的女僕都是這種幾近赤裸的紗衣。
季尋看到兩個女僕這裝束，就猜到那藏品可能是塔倫王朝的古董。
這羅蒙爵士的品味確實不差，兩個身段絕佳的女僕一出場，魅惑氣氛一下子就烘託了起來。
一眾肥頭大耳的貴族老爺們看著忍不住品頭論足，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欲望。
季尋看到這裡表情也興致勃勃。
但心中卻若有所思。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樣，現在也該露出點痕跡了。
女僕還是只是開胃菜。
羅蒙男爵一抬手。
那油畫上的綢緞就被女僕掀開了。
這是副油畫上的內容是人像。
看背景板上的宏偉宮殿，這畫的似乎是某個古代王后還是什麼的大人物。
妙就妙在，哪怕是輕紗蒙面，也讓人覺得畫中的那個女子一定極美。
那個畫師仿佛用了一種神秘手段，隔著幾千年都將這位神秘美女的絕世魅力和神秘感展示了出來。
羅蒙爵士也適時介紹道：「這幅畫的名字叫《蒙蒂妮皇后黃金項鍊》。畫上的這個絕世美人，據說是塔倫王朝最後一任國王的王后蒙蒂妮。這幅畫也有一種特殊魔力，它能讓人感受到世間極致愉悅，請大家放鬆，仔細欣賞」
季尋聽著畫的名字，這才看留意到畫上女人帶著一條金色項鍊。
原本油畫再如何精妙，再是什麼大事作品，對他來說吸引力不大。
可就是這畫一出，他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因為，極具神奇色彩的一幕就上演了。
看著看著，畫上的人竟然活過來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畫中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面紗女人從畫中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
如夢似幻，給人一種美人仿佛從歷史課本中走來的震撼和驚艷感。
一屋子人看得眸光渙散，仿佛陷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美夢幻境中。
然而，詭異也就此來臨。
就是這女人一出來，季尋啟迪面板上立刻就出現了一串提示。
「你豁免了一次神秘術式『歡愉夢境』的催眠」
「你豁免了持續性的信仰污染」
如果無法豁免，也就是說在悄然中就中招了，會毫無察覺。
季尋有【JOKER】能豁免信仰污染。
還有謝國忠從X局總部調來的那件防止克制銀月首領精神秘法的稀有遺物，精神秘術也豁免了。
屋子裡這些人，恐怕只有他一人此刻看出了異常。
一屋子裡眾人看得如痴如醉，季尋也沒表現出什麼異常，同樣滿眼迷離。
而他腦子裡已然就確定了，這羅蒙爵士就是銀月教派的人！
又或者，屋子裡好多人都是。
稍微一回想，季尋也這才確定，從【愛麗絲的夢境八音盒】拿出來開始，自己其實就已經入局了。
那音樂聲能安神入夢，實際就是提前進行了鋪墊。
而銀月教派信仰的那位舊日神明，就是「夢境與歡愉之主」阿拉克涅！
還有那些漂亮的女僕，其實也都是歡愉暗示。
欲望一旦被撩起，很多歡愉術式就更容易中招了。
季尋想到這裡，眸光迷離的同時，心中也呢喃了一句：「嘖嘖.終於是來了啊。」
他接近銀月教派，就是為了這那舊神秘法。
之前還擔心被謝國忠錘了幾次，不敢露頭了。
現在看著這些傢伙還活躍，對他個人來說，確實是好消息。
不過，也不全是幻象。
雖然季尋豁免了精神幻術，但他卻真真實實地看著油畫裡走出來了一個蒙面女人。
而且不出意外，這女人可能就是那個神秘的銀月首領了。
她出現在這裡，大概率是要來親自污染一下這幾個新人。
季尋也能猜到他們找自己來的目的。
高等貴族身邊都有高手，一般底細不明的人，根本沒有靠近的可能。
貿然接近反而會受懷疑。
而這些落魄貴族，就是最好的跳板。
舊日教派的人是不怕被人臥底的。
畢竟信仰污染能改變人的認知的高緯手段，你敢派臥底，隨時都能給伱策反了。
邀請來的人是什麼身份，他們甚至根本不用去調查。
季尋也能猜到那些人找上自己，還是昨晚的高調起了作用。
信仰污染的豁免提示還在不停地閃爍。
季尋反而越來越期待了。
污染之後，大家可就是「自己人」了。
到時候，各種事情都方便。
但他之前也聽謝國忠說過，信仰污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像是迷幻藥劑一樣，需要一點點上癮的。
後面應該有手段。
片刻後，眾人那種夢境狀態中醒了過來。
一個個呼吸沉重，但神色卻瞬間黯然了下來，仿佛享受了極致愉悅後的空虛感。
季尋也照著這狀況演了演。
他閱讀過很多神秘系咒術的相關典籍，身體的愉悅還有一個限制，但精神的愉悅是沒有上限的。
他們沒能豁免信仰污染，認知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被篡改了。
也沒人懷疑什麼。
但季尋也很清楚，哪怕表演毫無破綻，自己其實也暴露了一些東西。
不多時，收藏家的交流會結束。
眾人紛紛對羅蒙爵士表示了感謝，各自離開。
臨走時，幾乎所有人都還收到了一份羅蒙爵士的小禮物。
而季尋收到的卻是兩個貌美的女僕。
在貴族圈子裡，這種互贈女僕的行為並不奇怪。
想著大概是用來持續污染自己的。
他也不客氣，直接就收下了。
而就是這一眾賓客離開香山公寓之後。
二樓窗戶前。
羅蒙爵士看著眼前駛離的車輛，眸光深，邃道：「首領，今天邀請的人里有五個都是最近來到無罪城的陌生面孔。您覺得哪一個合適？」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蒙面女人。
如果季尋在這裡，就能認出這就是之前從畫裡走出來的那個。
蒙面女人琢磨了片刻，也道：「看背景都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但有一個確實很可疑。而且，應該就是X局派來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