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襲

  第30章 夜襲

  據說在某些民族的習俗里,在招待外來貴客的時候,他們也會讓自己的老婆去「陪客」。🐍😂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但現在,遼國末期社會已經極大漢化,排除某些特殊的癖好,正常人是不會坐視自己老婆被那般羞辱的。

  韓已辛看著劉陵,

  劉陵看著韓已辛。

  「我對你的提議沒興趣。」

  「為什麼?」韓已辛眼裡,似乎已經將劉陵當做那種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或者乾脆就是一個軟蛋。

  「劉將軍,你部在城門外接應,咱們一同打開城門,放蕭干入城殺了那個狗賊!」

  說到這,韓已辛的語氣不自覺大了幾分,但想到自己身在何處後,他立刻又壓低聲音。

  「張令徽那賊廝在宴上對劉將軍你是何等態度,伱又不是沒瞧見,這驢鑲的」

  「抱歉,我沒興趣。」

  劉陵伸出一根手指,戳在韓已辛胸口,用力一頂,逼迫韓已辛後退兩步,和自己拉開距離。

  他將手指在韓已辛的衣服上蹭了蹭,翻身上馬,帶著張武等人徑直離開了這兒。

  就算一路沒回頭,劉陵也能感覺到一道悲憤的目光落在自己後背。

  聽著他們剛才的對話,張武也能大概猜出裡面發生了什麼,不由得低聲道:「將軍,張令徽那廝對你恁般無禮」

  「一條狗狺狺狂吠耳,管他作甚。」

  劉陵淡淡道,倒不是他為了顧全大局,如今這石門鎮幾乎成了張令徽的大本營,在大堂里喝酒的時候他又只是孤身一人,一刀剁了張令徽雖說快活,但後面的事卻又怎麼辦?

  就在一行人走到靠近城門的地方時,劉陵忽然抬手示意旁邊的人停下,張武的手立刻按在刀柄上,他們都看到,石門鎮的城門,正在緩緩打開。

  「將軍,今晚石門鎮有兵馬要出城?」

  張武低聲問道。

  「以張令徽的本事,你覺得他能一邊醉酒待客一邊派兵出城夜襲?」劉陵反問道,他撥轉戰馬,僅僅是幾息之內,城外就陡然亮起了無數火把。

  在火光的照耀下,則是一面面遼人的旌旗,在黑夜裡如森林行進。

  蕭干雖說稱帝,但並未立有朝堂,軍中也依舊是遼軍的舊建制,以騎兵居多,此刻無數馬蹄狂奔,頃刻如雷霆轟擊著大地,黑夜裡,仿佛有一頭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撲向面前的孤城。

  雖說是夏夜,但此刻,北地遒勁的大風正迎面而來。

  劉陵揮動馬鞭,低聲道:「是遼人,避開他們!」

  「好酒!」

  張令徽將酒壺重重拍在桌上,抬起頭的時候,韓已辛正站在他面前。

  「將軍。」

  韓已辛的表情有點奇怪,張令徽沒有注意到,冷笑道:「那小子沒答應你?」

  「他警覺得很。」韓已辛回答道,「回絕的很乾脆,末將在想,他會不會已經猜出來」

  「猜出來我就這麼陷害他?」

  張令徽醉醺醺地癱在椅子上,隨意擺擺手:「他猜出來又能如何?石門鎮都是咱的兵馬,若不是怕郭藥師那廝借題發揮,爺爺我早就在他入城的時候就殺了他。」

  趙鶴壽也已經離開,張令徽說話的時候便無所顧忌,他忽然將目光投到韓已辛臉上,戲謔道:「不過,你也是真的捨得。」

  「若非將軍提拔,末將豈能有今日。」

  韓已辛嘴角揚起,輕聲道:「將軍,夜深了,讓她扶您進去歇息吧。」

  「好好好。」

  女人怨恨地看了一眼韓已辛,低頭攙扶著搖搖晃晃的張令徽進了後院。

  火光,已經照亮了石門鎮的夜空。

  這兒以前也是遼人的疆土,但此刻,他們砍殺起自己「同胞」的時候毫不手軟,蕭干則是領著一支騎兵直撲城內官衙。

  在外面,韓已辛穿上甲冑,領著一隊士卒在門口等候已久,見蕭干領著兵卒過來,當即跪在後者戰馬跟前,謙卑道:

  「陛下,賊將張令徽、劉舜仁等皆在後院歇息。」

  在聽到稱呼的時候,蕭干微怔,但很快就點點頭,「你做得很好,朕,會重賞你。」

  「衝進去,要活的!」

  「陛下!」

  韓已辛忽然喊住他,和蕭干對視一眼,他低下頭,道:「劉陵也在城內,請給末將五十騎去搜尋,定能將其生擒!」

  「允。」蕭干吩咐幾句,分給他人手,眼見著韓已辛率兵離開,不久後,進去搜尋的遼兵走出來,喊道:

  「陛下,人跑了!」

  被褥還是溫熱的,女人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瑟瑟發抖,很快就交代了所發生的事。

  剛才一聽到外面的喧譁聲,張令徽立刻坐起來,推開女人,又把旁邊屋子裡的劉舜仁喊起來,在蕭干吩咐人手跟隨韓已辛的時候,就趁著這個空隙,兩人從狗洞逃了出去。

  石門鎮不大,但卻是薊州境內的重要關隘,也就註定了,當城內六成多兵馬都選擇反叛的時候,能躲藏的地方,其實也不多。

  城門處,則是留下了二百多遼兵把守,大概他們還有後續部隊在路上,所以沒關城門。

  但因為城門處的道路狹窄,若是沒能計劃好,就很難一鼓作氣衝出去。

  「保護好將軍,我部兵馬就在城東大營,出去後,咱們就安全了。」

  張武抽出馬刀,隨行的親兵們默默點頭,都圍攏在劉陵身邊。

  他們這一行人數不多,也就二十多騎,先前因為趙鶴壽等人的保證,他們也有自己的兵馬,且是親郭藥師派系的,劉陵便沒有多帶兵馬。

  其實不僅他很難找到正當理由對付張令徽,後者更難找藉口對付他。

  那些逐漸被安插到各處的宋人官僚,則是無時不刻提醒著他們,這兒,已經是大宋的「王土」。

  而劉陵,則是在趙官家面前報過名號的人。

  大部分常勝軍將士既然已經降了,宋人奶的他們心滿意足,也就暫時不願再叛。

  張令徽下髒手弄死劉陵,不管做的有多隱秘,郭藥師最後肯定會把這個屎盆子扣在他頭上。

  這個思路,只要腦子沒問題,都肯定能推斷出來。

  而當韓已辛領著騎兵來到城門處時,劉陵心裡微沉。

  他只猜到了第一層,以為韓已辛那時候是真心想讓自己幫忙,大家一起來弄死張令徽。

  韓已辛在城內打探了一圈,各處兵馬都說沒見到劉陵一行人,只有當初在官衙門口值守的兵卒,說劉陵大概是朝著城門的方向走了。

  而城門處的守軍卻說,沒看到有人過來。

  那劉陵一定是及時發覺了不對勁,從而躲在了城內。

  「關城門!」他喊道。

  守門士卒的軍官走出來,和他對罵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反覆開關城門很麻煩,韓已辛仗著身份,怒懟道麻煩就麻煩,但若是一個不注意讓人沖了出去,你們都有罪!

  不遠處,躲在一處廢舊宅院裡朝外偷窺的劉陵等人知道不能再等了。

  萬一城門關上,自己又找不到出去的機會,等遼兵找到他們,大家都得嗝屁。

  「保護好將軍。」

  張武再度提醒一聲,默默戴好兜鍪,一行人全都翻身上馬,馬蹄聲響起的時候,韓已辛猛然回頭,嘴角微微揚起。

  「原來你就在這。」

  城門口的守軍開始放箭,一陣稀稀疏疏的箭雨,在黑夜裡很難,命中目標,但還是有一名親兵悶哼著翻身落馬。

  隊伍依舊在猛衝,韓已辛饒有興致地看著從黑暗裡衝出來的數十名騎兵,如同欣賞獵物死前掙扎的醜態。

  他示意旁邊的士卒抬高火把,確保劉陵能看到自己,然後戲謔地高聲喊道:

  「劉陵,先前我邀你和我一同殺了張令徽那廝,你不從,

  張令徽說的沒錯,你就是個軟泡蛋,

  現在若是叫聲爺爺,我倒是能放你出城!」

  回答他的,是一支倏然而至的冷箭。

  隨即,城門處響起刀刃碰撞的聲音,幾名親兵縱著口吐白沫的戰馬撞進人群里,頃刻間血肉飛濺,劉陵扔了弓,眼疾手快地拉起一名即將隨著戰馬一同翻滾出去的親兵,他面前已經出現了一條坦途。

  「衝出去!」座下戰馬硬生生撞開一名湊過來的遼兵,劉陵摟著親兵伏在馬背上,有幾支箭矢擦過他耳邊。

  二十多人,頃刻間死了一半以上,但最終還是極其順利地衝出了城門。

  韓已辛從地上爬起來,箭矢深深沒入他的小腿,讓他疼得忍不住皺起眉頭。

  「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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