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哎呀,妾身病了呢

  第178章 哎呀,妾身病了呢

  曲端坐在种師道面前,問道:「末將不明白,莫非這夏國太后真的如同傳聞中那般,如此的厚愛漢王?」

  种師道已經沒了最開始被對方軟禁的那種憤怒,喝了口茶後,才不急不慢道:「夏國國主雖死,但國內應該還有其兄弟,譬如其弟李察哥,當年曾陣斬我大宋西軍大將劉法,本身也不是凡物。🐻💥 69𝓢ħᵘx.𝕔ᗝⓂ 🐜✌

  夏國國相李遇昌,本身更不是易與之輩,自從夏主死在武朔後,這兩人在他們國中一定是各成派系。

  也就是說,他們跟那位耶律太后之間,肯定也有很大的矛盾。」

  以西夏整體的利益來說,耶律太后雖然幾次出兵呼應劉陵,但本身也從劉陵那兒獲得了不少好處,勢力慢慢壯大,夏國朝堂上,李察哥和李遇昌兩人未必會放任她做大。

  耶律太后現在主動為劉陵出力,其實也還是在為自己爭。

  种師道緩緩講解了一會兒,曲端站起身,對著他躬身施禮。

  「末將多謝種相公解惑。」

  种師道喝了口茶,沒回答他,曲端在他面前重新坐下,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道:「漢王已經快要回來了,聽說朝廷被他打的大敗,割讓了河北以北七處州地,河間府也落入他手中了。」

  种師道頓時怔忪,片刻後,低下頭,用手擦拭著眼角,仍舊是默然不語。

  「種公,」曲端看向他,懇切勸說,

  「大宋朝廷也不用你,也不重用其他將士,你瞧瞧朝廷和童貫把咱西軍將士禍害成什麼樣子了?就拿您說吧,要是這次讓您總管兩河軍事,這大宋,又豈能敗成這個鳥樣子?」

  种師道微微搖頭,回答道:「兩河精銳和禁軍都死傷殆盡,別說是老夫,就算是神人過來也無力回天。能廝殺的兵都死完了,你對領頭的將帥再怎麼挑剔,他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西軍要跟夏國廝殺,要被調去打方臘,要征遼,又要跟劉陵的燕雲軍隊廝殺。

  就算軍中都是鐵打的漢子,這十多年下來,也早就很難作為有效戰力了。

  再加上兩次伐遼和這次伐燕全都是以慘敗告終,三次大戰,拋開那些輔兵廂兵民夫不談,死傷的精銳將士實打實超過了十萬,要知道,死的這十萬可都是戰卒!

  內侍梁方平本來奉命坐鎮河間府,手下至少有三千多精銳禁軍騎兵,因為他不戰而逃,那一整支禁軍除卻少部分被殺,大部分都被直接打散分配到鎮遠軍的騎兵隊伍中。

  河北方面的戰報都是由曲端告訴他,种師道聽到童貫在青白口全軍覆沒的消息時就明白,大宋這一仗無論如何也打不贏了。

  先不說國內的將帥很可能因為這一仗直接斷代,大宋軍中接下來會迅速進入青黃不接的階段,光是這其中精銳戰卒的損失就讓人痛徹心扉。

  精銳宋軍,並不是不能打!

  种師道壓下心頭的哀慟,冷冷道:「等漢王回來,你大抵能在他手上加官進爵了吧?呵,曲端,國家朝廷對你不薄」

  「何謂不薄!」

  曲端霍然起身,咆哮道:「爺爺當初在城頭一箭射傷夏主李乾順,而後夏主李乾順因箭傷加重而死,明擺著是咱射死了夏主,守住了城池!

  但就因為那個劉延慶自己犯蠢跑去夏人軍中被殺,老子也跟著吃掛落,朝廷不賞官,那使者甚至喝令咱必須跟著去雲中。

  當時誰不知道,去雲中就有可能是送死,爺爺才立了大功,沒賞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派我來這兒送死?

  你不仁,如何怪我不義?」

  曲端喘了口氣,湊近种師道,冷聲道:

  「你种師道可以指著我鼻子說我不忠,罵我叛賊,好,我認!

  你清高,伱了不起,你种師道自己忠於朝廷,朝廷讓你做什麼你做什麼;但你帶著三萬四千將士入雲中,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帶他們活著回去?

  种師道,你他娘的一個」

  曲端怒而開噴,种師道被噴的一臉懵逼,臉上都是唾沫星子,眼見著曲端又要開口,他忍不住也動了怒,冷聲道:「若非你覺得自己是理所當然地該叛?曲端,做人要點臉!」

  「這趙家的飯碗我伺候不起,不像您老人家牙口軟,什麼都吃得下。」

  「你混帳,滾,滾出去!」

  种師道在桌上重重一拍,顫抖地指向門外。

  「滾!」

  「好,末將滾,末將開開心心的滾,可臨行前還得跟您說一句,這漢王呢,反正是看重著您,接下來是出來做官還是繼續為那個扶不起的朝廷賣命,這得看您自個了。

  我告訴您,咱官家啊,一次性就給了三個帝姬,他連自個的女兒都可以無情扔出去,何況是您這個在朝中人看來早就叛了的老東西?

  蘇武能夠持節不降,那是他被困在匈奴的時候尚且年輕力壯,但您老能熬得過這個冬天麼?

  您一死,身後蓋棺定論,天底下和後世人都只會知道您是個降將。」

  「滾,你給我滾!」

  种師道拿起茶杯砸出去,曲端身上多了塊茶漬,腳底抹油趕緊離開,留种師道一個人坐在屋內發呆。

  燕地以南,白溝河。

  這兒一向都是宋遼的疆界線,但隨著近幾年的連番大戰,燕人更是幾次南下,雄州一帶的軍民官吏,其實也早就意識到了風向。

  酒樓茶館裡,不時有人嚎兩嗓子,但大部分人關心的是另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喲。

  時立愛主動去雄州城巡視一圈,安撫城內軍民百姓,今日才回來。

  他進入公主的營帳中,對著耶律余里衍躬身施禮,恭敬道:「臣,見過殿下。」

  「時公不必多禮。」

  耶律余里衍一直跟著大軍行軍,難免有些疲憊,但看到是時立愛來了,還是主動站起身還禮。

  「妾不過是亡國婦人,如今也只是大王的妾室,而時公是大王的心腹,彼此不可如此見禮。」

  「臣明白了。」

  時立愛有些欣慰,各自坐下後,他主動道:「大王即將班師,不知道夫人有何打算?」

  「自然是迎接大王啊。」

  時立愛笑了笑,回答道:「夫人配合韓將軍拿下兵權,一萬五千故遼降軍全部被韓將軍暫時攥在手裡,大王對韓將軍自然是放心,但對您大王會高興麼?」

  漢王稱王后,雖然依舊在用故遼的名義招降納叛,但已經很明顯地開始要自立門戶了。

  耶律余里衍這一手有利於抬高她自個的影響力,但劉陵肯定不會有多樂意。

  「那請時公教妾該如何做。」

  時立愛微微頷首,淡淡吐出兩個字。

  「裝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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