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夏主薨

  第122章 夏主薨

  夏主身邊的軍隊和耶律大石並非沒有其他選擇,只要願意降,夏國、金國甚至是大宋都是很有可能會接納他們的。♖👤 ❻9𝔰нǗx.𝐂Ⓞм ♔😾

  就以宋人這邊為例,先前譚稹準備設立義勝軍的時候,重金籠絡常勝軍將領,招攬遼國降卒降將,目的就是為了分化常勝軍。

  童貫其實也有類似的決定,他向朝廷奏請河北設置四個總管:中山辛興宗,真定王元,河中楊惟忠,大名王育——這些人不是他的心腹將領就是跟他利害相關,所以既能遏制燕地,也能擴大他的權勢。

  好在金軍準備作壁上觀,宋軍按兵不動,都在等著遼夏兩軍廝殺出結果,也就給了劉陵很大的運作空間。

  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半個月,期間鎮遠軍使者不斷地往來於各處,劉陵終於得到了不少穩定的反饋。

  「東面急報!」

  文吏快步走進來,躬身施禮後,急切道:「哨騎傳報,夏軍中爆發內亂,有兩個大營火光沖天!」

  「再探,再報。」劉陵淡淡道,依舊看著腳下的輿圖,目光有些深邃。

  他之前讓人往夏軍營中射箭書,喊話招降,若是夏主只是詐稱受傷,那就得出來安撫人心。

  但現在,夏軍營中爆發了大規模的騷亂,夏主卻還沒立刻出來,以劉陵的角度思索,依舊是有兩種可能。

  一個可能是夏主確實重傷不治,另外一個,則是他準備最後再賭一把。

  「再派三百騎,繞營喊話招降,萬一夏軍出擊,立刻撤退。」

  「喏!」

  營門打開,三百騎如波浪湧出,馬蹄攢動,打著號旗來到夏軍營寨面前,根據吩咐再度喊話招降。

  此刻是中午,天上卻滿是陰霾,三百騎抵達夏軍大營面前的時候,四處都有小股的夏軍騎兵慢慢涌了過來,但沒有主動進攻,其中兩個膽大,居然策馬向前,用含糊的遼話高聲問道:

  「我等國中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鎮遠軍騎將高吼道:「汝國新朝既定,太后已立,下旨教汝等投降。汝等都是驍勇將士,我軍劉大帥乃是當世英雄,必然不會虧待爾等。

  到時候,大秤撿金銀,大碗吃酒肉,鎮遠軍中只認戰功,若是勇猛不怕死的,你也能在鎮遠軍中做將軍,你我以後都是鎮遠軍的兄弟!

  汝等可以回家,或者是跟著大帥回燕地升官發財,反正,何須在此平白送了性命!」

  這次騎將喊出的党項話清晰了很多,有幾十名夏軍騎兵扔了兵刃,策馬奔過來,騎將對著他們大吼道:「若是帶著汝等同袍來,帶一個人過來,可直接做火長,帶帶三百人以上來,保留原有官職,升官三級,大帥親自為你請爵名。」

  當夜,鎮遠軍大營內直接多了千餘夏軍,其中居然還有三十多人是李乾順親兵營中的騎兵,大致告訴了劉陵軍中的情況——夏主李乾順確實重傷,但幾天死於刺客手中。

  軍中各個軍頭子有人想要回國,有人想要降金,甚至有人想要繼續攻宋。

  但大部分人都對劉陵的提議很感興趣。

  鎮遠軍中六千多士卒裡面大部分人都披堅執銳保持警惕,一整夜都沒睡,過來投降的夏軍絡繹不絕,可劉陵始終按兵不動,只是下令當著那些降卒的面,把軍中的錢財和糧食傾倒在營門處,堆成了一座小山,任憑拿取。

  消息傳開後,夏主軍中過來投降的兵卒將領更多了,其中有一個營的主將直接帶著部曲二千六百多人傾營過來投降。

  至此,雙方才算徹底交心:劉陵清楚李乾順肯定是死了,而夏軍也相信劉陵說的都是真的,因為他們在鎮遠軍的軍營中看到了不少夏國的女人。

  夏國國內有幾個顯赫的家族:衛慕、野利、沒藏、梁,這幾家都是憑藉外戚的身份發家,過來拜見劉陵的夏軍主將名叫梁喆。二十年前夏國梁太后權傾朝野,而後被那時候的遼國皇帝派使者用鴆酒毒殺。

  梁家,也因此而迅速破敗。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陵沒在史書上看到過梁喆的名字,但根據這人的生平判斷:梁喆憑藉一個破落外戚家族的子弟身份做到一軍主將,也是相當有手段和本事的。

  夜裡,帥帳中擺出宴席,劉陵面前,左手側是鎮遠軍將領,右側是夏軍將領。

  梁喆跟著一個鎮遠軍校尉走進來,毫不猶豫地對著劉陵躬身施禮,劉陵微微頷首。

  「梁將軍請坐。」

  「末將不敢。」梁喆再度施禮,然後才在士卒的指引下入座。

  梁喆的面貌類似於党項和漢人的混血,他自己打量了一下那些鎮遠軍將領,主動道:「末將母親乃是漢人女子,是我先父的妾。」

  「敢問令尊是?」有人問道。

  「先父無甚名氣。」梁喆搖搖頭。

  趙鶴壽笑了笑,道:「梁將軍放心,我鎮遠軍中唯崇軍功,不搞私情,伱與你的部曲,只要用心效力,大帥是不會虧待你們的。甚至於,封侯拜官,也能給令尊掙一份顏面,九泉之下,想來他也會欣慰」

  劉陵坐在上方聽著他們說話,有些話,讓手下人先去說一遍,給夏人們透個底,後者若是滿意,就可以直接定下來。

  若是不滿意,劉陵也能和對方有個緩衝,之後還可以親自去再談一次條件。

  梁喆搖搖頭:「那倒也不必。」

  「梁將軍是什麼意思?」

  「末將四歲時,我母被先父欺凌至死,至吾壯時,便將其手刃殺死,奪其妻妾、部族,到今日,差不多已經快有十四年了。」

  宴席間頓時一片安靜,那幾個夏軍將領大概是知道這事,所以沒露出驚訝的表情,鎮遠軍將領們面面相覷,看著梁喆那副平靜的面孔,不由得皺起眉頭。

  梁喆看著那些鎮遠軍將領,眉頭微挑。

  劉陵咳嗽了一聲。

  頓時,席間眾人都安分下來,目光看向劉陵。

  劉陵開口道:「前塵往事不必再提,此後汝等皆是我軍中兄弟,戰時同袍,太平時共醉,大家都能升官發財。來,喝!」

  「喝!」

  梁喆與幾名夏軍將領對視一眼,端著酒碗站起身,「我等此後願奉大帥號令!」

  「真想喝口酒啊」

  校尉悠悠道。

  在他身邊,韓世忠嘴裡叼著一根枯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大營。

  算起來的話,從入雲中到大漠,再從大漠回來,軍中將士幾乎有半年多的時間滴酒未沾了。

  但凡是刀口舔血的,不聞到酒味兒還好,但一聞到酒味兒,那心裡就跟貓撓似的,越來越痒痒。

  兩個人坐在小山坡上,慘白月色籠罩在他們周圍,泛起一片陰冷的光澤。

  校尉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要往營里走,韓世忠吐掉嘴裡的枯草,冷冷道:「去哪?」

  「將軍,我跟後營的兄弟認識,我去幫你討口酒來喝。」

  「回來。」

  韓世忠站起身,對著他的頭拍了一下。

  「今夜,除了大帥和那幾個作陪的將軍外,全營上下幾千人都在戒備,沒一個喊著要喝酒,怎麼,就我特殊?」

  「將軍,我不是那個意思。」校尉想要解釋,頭上又挨了一下,只好委屈地坐下。

  周圍頓時又安靜下來,直到雜亂的馬蹄聲傳來,兩名哨騎一前一後狂奔回來,喊道:「百里加急,遼軍南下!」

  韓世忠的戰馬就拴在旁邊,他以極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冑,隨即翻身上馬,對著周圍吼道:

  「起來!」

  頃刻間,小山坡下面有無數黑影站起身,甲冑的碰撞摩擦聲不絕於耳,大量的鎮遠軍士卒翻身上馬,如同黑色浪潮由近及遠不斷翻湧。

  千餘名重騎兵跟隨劉陵入大漠,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七百多騎,但本身也被磨鍊成了實打實的精銳騎兵。

  這七百騎就是韓世忠現在的本部兵馬,除此之外,外圍還有二千多士卒奉命等候,各自軍官一聽到軍報後立刻開始調動軍隊,這支被劉陵安排在北面駐守的鎮遠軍小半個時辰內就迅速開始拔營。

  遼人南下了。

  耶律大石臉上有一條清晰的傷口,因為天冷,傷口那邊已經浮現出一層紫青之色,他捂著臉,嘶吼道:「鎮遠軍大營還有多遠?」

  聚集在他周圍的遼兵數量也有不少,但士氣低迷,又因為黑夜,路上不斷地有士卒掉隊。

  先前被他派去跟劉陵談判的使者在前頭帶路,這時候趕緊回答道:「快了,他就在朔州西南面靠近武州的地方。」

  夜色深沉,耶律大石捂著臉不知道跑了多久,聽到前面哨騎沖回來匯報的時候,他已經伏在馬背上昏昏沉沉睡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天邊已經微微發亮。

  一支鎮遠軍擋在了他們前面,而且是嚴陣以待。

  跟隨耶律大石一路逃到這兒的遼軍士卒臉上頓時浮現出絕望之色。

  對方幾乎人均披甲,隊伍可以看到弓弩手的存在,兩翼,更是有大量的披甲騎兵壓陣。

  「告訴他們,我與其主帥劉陵有約,讓他們立刻放我們過去!」耶律大石高吼道。

  那名使者立刻挽起韁繩,但座下的馬卻嘶鳴一聲跪倒在地,因為一晝夜的狂奔,它顯然已經不堪驅馳。

  使者穩住身子,慌忙扔了韁繩,連滾帶爬地朝著鎮遠軍跑過去。

  「他說什麼?」

  韓世忠問道。

  前軍的十將回答道:「那使者說,金軍昨日攻破遼軍營寨,遼主已經全軍覆沒,生死不知,耶律大石帶著三千多將士逃到了這兒,後面有金軍騎兵在追擊,求我們遵守約定,立刻放他們過來。」

  那名遼人使者在前軍陣前不斷地乞求,片刻後,前軍忽然散開一點,韓世忠策馬而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將兵刃甲冑全部丟在那邊,然後你們可以過來。」

  韓世忠只是奉劉陵的命令率軍在這兒守了一整晚,他提前得到了一些吩咐,但現在想來,應該是自家大帥早就知道了一些消息,為的是讓他在這兒防備,或是接應遼軍。

  同時,本部大營東面,應該也有一支鎮遠軍駐守著,目的是為了提防夏人。

  他的命令傳過去後,耶律大石怒罵了一聲,隨即扔了佩刀,將甲冑一塊塊粗暴地解開扔在地上,隨即策馬沖向了對面。

  因為後方有金軍在追殺,這些遼軍大多慌忙,見主將都跑了過去,也趕緊丟盔棄甲,一窩蜂地跟著繼續往前跑。

  韓世忠回頭喊了一聲,鎮遠軍的前軍數百名甲士齊聲高吼,列陣往前幾步,明確無誤地禁止遼軍沖入陣列中。

  一支鎮遠軍騎兵出動,指引著大部分遼軍士卒在軍陣後方停下,耶律大石倒是被人一路帶到了韓世忠跟前。

  「劉劉大帥何在,我要見他!」

  「大帥有事,等本將軍今日率軍回營的時候,會帶你見大帥的。」

  「你?」

  耶律大石狂奔了一夜,身子疲憊,已經染上了風寒。

  所以他此刻腦子不是很清醒,見韓世忠面相似乎有點年輕,忍不住惱火道:「我雖未帶足五千之數,但我帶來的三千多人也大都是軍中銳卒,劉大帥如此輕慢於我」

  他沒有再說下去,韓世忠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刀柄上,耶律大石瞥見,頓了頓,怒道:「難不成你還敢殺我?」

  韓世忠握住刀柄,沉聲道:「本將,乃是神武縣前殺夏人太子者,你若是再敢冒犯我家大帥,本將殺得夏人太子,又如何殺不得一個你?」

  「你!」

  他們說話的時候,頭頂天色剛微微發亮,隨即又黯淡下來,韓世忠感覺到一陣冰涼落在手背上,抬頭看了看。

  下雪了。

  雪勢漸大,鎮遠軍已經等到了耶律大石等人,韓世忠跟耶律大石談了片刻,看出對方此刻腦子不大清醒,因為寒冷和過度疲憊,短短半個時辰內,三千多投降的遼軍兵卒裡面就有幾十人直接倒在地上。

  哨騎的身影從遠處出現,韓世忠撥轉馬頭,越來越大的雪花一片片砸在他的甲冑上,他正準備等那名哨騎接近時說話,但眼神驀地一變。

  對方身上的甲冑,分明不是鎮遠軍的甲。

  而是

  耳畔,大風猛地呼嘯起來,雪花狂亂飛舞,不少騎兵座下的戰馬不安地嘶鳴著。

  鎮遠軍駐守的地方在一處山坡前,往前大約有將近半里都是較為平坦的地方,遠處則是再度有山坡隆起,上面覆蓋著一片樹林。

  此刻對面山坡的樹林中陡然飄起了無數旌旗,這場風雪仿佛就是他們進攻的前奏。

  「報!前面是燕地劉陵的鎮遠軍!」

  用的是女真話。

  「報,前方鎮遠軍不足三千,遠遠看見潰逃的遼軍在其後方列陣,鎮遠軍主將的旗是韓!」

  「鎮遠軍使者求見,說他家大帥與我國完顏都統有盟約,不可互相攻擊,他們願意主動後撤。」

  完顏婁室摘下兜鍪,愜意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對著旁邊的將領笑道:「燕地這幾年來,本將軍聽說最多的只有一個劉。他這幾年倒是頗有手段,硬生生折騰起了偌大家業。

  只可惜他此刻不在,若是他在的話,本將倒還給他這個面子。」

  說到這,完顏婁室戴上兜鍪,他正準備下令讓軍陣前壓碾碎面前的鎮遠軍時,就看見對面的山坡上不斷地出現人影。

  戰鼓聲轟隆作響,越來越多的鎮遠軍士卒出現在山坡上方,韓世忠默默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揚起。

  完顏婁室分明看到,在那面劉字大纛的遠處,有不少明顯與鎮遠軍甲冑不一的大群士卒。

  夏人?

  劉陵策馬立在大纛下面,伸手握住一片風雪,臉上沒有宿醉的神情,頭也不回道:「梁將軍,本帥先前率軍踏破了大漠和你夏國的興慶府,你等若是這時候不能戰,不敢戰,那,以後就不要在本帥面前討什麼待遇一致了。」

  「前軍準備!」

  一名夏軍降將拔刀高吼道。

  完顏婁室微微皺眉,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出現的鎮遠軍和夏軍數量實在是太多,更何況,那面劉字大纛出現了。

  他猶豫了一下,冷聲道:「派人過去說話。」

  發燒了,今天只有這些,寫到現在感覺眼珠子都滾燙起來,看不清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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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我對你們真沒非分之想》女主變身文,劇情大概是校園和經商,應該寫的比較精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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