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皇城大寶劍,龍床搖啊搖

  第117章 皇城大寶劍,龍床搖啊搖

  「夏人的男人都死在懷州了嗎?」

  韓世忠拿起一捧茅草,認真地將它捆好後,旁邊幾名親兵面面相覷,有人笑道:「俺先前在燕地時,就聽說過一件事。💝✌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

  「二十多年前,聽說夏人就是有個太后專政朝堂,頻頻與遼宋交惡,結果呢,那遼國的皇帝派了個使者,直接去夏國境內把那太后給毒死了,還政給之前那位小皇帝。」

  韓世忠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搖搖頭,不知道如何評價。

  「將軍,夏人使者送了那麼多糧食女人過來,為什麼大帥還要帶人親自去興慶府,豈不危險?」

  韓世忠清楚劉陵是什麼想法,但要是仔細跟這幾個親兵講解起來,他又覺得麻煩,只得道:「大帥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將軍,那我們為何不跟著一起去?」

  以征服者的身份進入敵國都城,對丘八來說絕對是莫大的榮耀。大部分人心裡以為自家大軍能入興慶府劫掠,所以韓世忠部被留在懷州以西的時候,不少人都有些抱怨。

  在這方面,無論是燕地漢人還是契丹等族兵卒思想其實都差不多。

  只有韓世忠這個原汁原味的漢人,在抬頭看向遠處高聳的山巒時,才會發自內心地為自家大帥驕傲。

  懷州以西有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它成了興慶府西面的一道天然屏障。

  山名——賀蘭。

  十月二十五日。

  天晴,大風,沙塵。

  一匹匹夏人的哨騎不斷地往後傳遞消息,一道道關隘打開,夏人的要害之處,此刻徹底向劉陵敞開,宛若嬌滴滴的小娘子,身上只穿著一件褻衣,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感,讓人忍不住想去上手徹底撕碎,然後壓住肆意蹂躪。

  當大批的糧車和女人被押解出城的時候,不是沒有覺得羞辱,從而奮起反抗的夏國將士,但只要那些頭人和權貴不動,底下敢鬧事的兵卒幾乎都是無甲的農民兵。

  劉陵帶著鎮遠軍一路走一路劫掠燒殺,俘獲的馬匹很多,再加上右廂朝順軍司後來又送了一批軍馬過來,劉陵湊吧湊吧,湊出了三千「鐵騎」的排場。

  重甲,馬鎧,長槍,佩刀,弓箭,全都是儘可能地裝備。

  劉陵最開始養起來的那千餘名正兒八經的重騎兵,甚至做到了一人雙馬的待遇。

  三千鐵騎出現在城外的時候,城頭上的夏國貴人們,仿佛感覺到有一隻露出獠牙的猛獸,正嗅著自己的咽喉。

  在夏國的京城外,萬餘名底層士卒忽然鼓譟起來,在幾個「忠於大夏」的將領率領下,背對京城,面向那三千鎮遠軍騎兵。

  為首的是一個李氏宗族子弟,已經四十多歲了,他本可以默不作聲,隨波逐流。皇帝的位置固然輪不到他,但他可以跟在其他人身後撿好處。

  可是這國祚危難的時候,他毅然站了出來。

  「放肆!逆賊!」

  耶律皇后站在城頭上,看著那些本該被她的命令約束在軍營里的夏人將士,眼裡露出濃濃的憤怒,以及些許的無力。

  她是知道鎮遠軍具體兵力的,而根據哨騎的匯報,她也知道城外的鎮遠軍騎兵,此刻不過才堪堪三千。

  三千,打一萬多?

  「嵬名兄弟,將士們都有點按捺不住了。」

  說話的,是兩個夏人將領,聽著哨騎反饋回來的報告,他們兩個並沒有立刻出兵呼應那些同袍。

  姓嵬名的年老將軍神色平靜,他喝了口茶,平靜道:「按捺不住,也得給我按著。」

  在他面前那個中年人微微皺眉,隨即沉聲道:「只要鎮遠軍稍有半點退卻,我會立刻率軍出擊。」

  嵬名老將軍默不作聲地喝著茶,不反對,也不同意。

  「報!」

  「夏人城外左軍大營營嘯,有兵卒衝出來,對著我軍結陣!」

  「夏人京城外一處營寨叛亂,其守將率軍衝出營寨,意欲與我軍交鋒!」

  「報!」

  一聲聲軍報傳來,仿佛興慶府的十萬多夏軍已然包圍了自己,準備瓮中捉鱉

  劉陵聽著哨騎的匯報,綜合各處消息,估摸著那些叛亂的夏軍士卒最多不過萬餘人,而且其中幾乎沒有頭人率軍加入,只是幾個中層將領自發組織起來的。

  這倒也正常。

  夏國的京城沉默了,城頭站滿了貴人和軍將兵卒,前者神色難看,畢竟,他們已經算是帶路黨了,與鎮遠軍的談判也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若是這時候鎮遠軍主帥戰死在這邊,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但,人終究是有心的,作為夏人,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希望劉陵贏還是輸。

  畢竟,他們最擅長的只有閉上眼睛等結果。

  各處都跟他們一樣,在等著結果,夏人右廂朝順軍司的兵馬在京城另一側,那邊不知道為何,此刻也沒有主動派援軍過來。

  風卷著塵埃翻滾,一遍遍地拂開旌旗。

  萬餘名夏人叛軍此刻開始進軍,那幾個鼓動士卒起事的將領很清楚自家士卒的缺點,再加上這支軍隊裡很多人都不是同一個營里的兵卒,號令不齊,他們乾脆沒有過多指揮,只是給了底下大小軍官一個方向,讓他們帶著手底下的部曲沖。

  一萬多人高呼的聲音幾乎震天動地。

  「你,鎮著中軍。」劉陵道。

  趙鶴壽默默點頭,他知道自己只有左手,做不了多少事情,在劉陵準備策馬離開的時候,趙鶴壽在後面用左手抽出刀指向天空,高聲吼道:「我軍萬勝!」

  「萬勝!」

  洶湧的聲浪在鎮遠軍騎兵陣列中傳開,前排的重甲騎兵開始解下長矛馬槊,鋒刃閃動寒光。

  「萬勝!」

  馬蹄踏起塵埃,傳令騎兵的嘶吼聲在各處響起,無數陣列開始緩緩移動,鎮遠軍的令旗在戰場上一面面展開。

  「萬勝!」

  戰鼓聲轟然而起,劉陵戴上兜鍪,透過兜鍪的小孔看著前方。在他頭頂,主帥大纛匯入即將衝鋒的前軍陣列中,劉陵握緊馬槊,左手握拳用力錘在胸前甲冑上,跟周圍的騎兵一同高吼。

  三千甲騎,正面撞上了一萬多夏軍步卒,在其他人的心裡,仿佛響起了沉重的撞擊聲。

  城頭上頓時爆發出一陣陣驚呼聲,耶律皇后藏在袖子裡的手緊了緊,眼神忍不住追尋著那面大纛的所在位置。

  嵬名老將軍放下茶杯,他站在軍營的箭塔上,愣愣看著戰場的方向,握緊欄杆的手過分用力,已經暴出幾根青筋,只看了片刻,他就頹然低下頭。

  甲冑的碰撞聲和馬蹄聲形成了詭異的樂律,叛亂的夏軍起初占據戰場的大部分,鎮遠軍騎兵是武裝到牙齒的甲騎,對面只是一群無甲的農民兵,就連防禦騎兵衝擊陣列的長矛軍都沒有多少。

  大部分夏卒,持盾提短刀,身上無甲。

  他們很勇敢,因為在國家蒙受羞辱的時候,這些士卒敢拋下一切,反抗上官,自發地組織起來,只為了眼下與攻入他們國家的敵軍廝殺一場。

  但當最前排的鎮遠軍騎兵直接碾入他們的軍陣中時,夏卒頭頂的天光頓時黯淡,到處都是他們同袍的慘叫聲。

  蒙古軍有一種很出名的戰法,就是利用弓騎兵的機動性不斷放箭,待得敵軍步卒軍陣潰散後,再度進行衝鋒追殺。

  防守嚴密的步卒軍陣,足以讓敢直接懟臉衝擊它的騎兵付出慘重代價。

  在眼前的戰場上其實也是這樣,全面鋪開、占據了大半戰場的夏軍,其領頭的幾名將領希望形成步卒軍陣縱深不斷消磨鎮遠軍騎兵的衝擊力度,然後合圍進行剿殺。

  但他們對於底下兵卒的戰鬥力認知嚴重不足。

  夏人向來號稱民風彪悍,但若是只剩下這一點的時候,燕地的人會告訴他們什麼叫真正的民風彪悍。

  主帥的大纛隨軍鑿開了夏人的前軍,繼而是中軍,後軍。

  城頭上再度一陣驚呼聲,不少人嚇得連滾帶爬跑下了城頭,因為城牆前只有那萬餘名夏軍擋著,鎮遠軍騎兵殺穿了萬餘人的軍陣,自然也就到了城牆面前。

  劉陵透過小孔看到了城牆,他知道自己已經策馬站在夏人的京城外。

  他仿佛看到那些夏人權貴驚恐的目光。

  所以當著他們的面,劉陵大聲喝令,命令再度傳遞開,胸前甲冑和戰馬都已經沾滿鮮血的騎兵們撥轉戰馬,背靠夏國都城,再度沖入了戰場中。

  耶律皇后看見一個夏人兵卒被擦肩而過的鎮遠軍騎兵一刀砍掉了整條手臂,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張嘴似乎要哀嚎,但隨後而來的另一名鎮遠軍騎兵直接用長矛破穿他的胸膛,將其整個人挑起。

  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戰鼓聲一響,兩軍開始毫無花假地對沖。

  然後,仿佛快刀砍肉,戰場從中間撕裂開,夏軍被直接分割成了兩段,鎮遠軍騎兵返過身再沖,夏軍分成了四段,直至戰場滿地屍骸斷旗,再無一面能立起的夏軍旌旗。

  鎮遠軍經過這兩戰,在看向周圍那些死了的和還活著的夏人們,眼神凶戾。

  一群廢物。

  你憑什麼不服?

  你,為什麼還敢反抗?

  鎮遠軍旌旗投落下的一片陰影中,仿佛有一頭巨獸緩緩睜開眼眸,流露出無盡的暴怒。

  劉陵策馬轉身,他摘下兜鍪,第一次完整看見了夏人的城池。

  好破爛。

  這是第一個念頭。

  大宋的京城雖然露出了一種浮誇的氣質,但不可否認,它確實對得起宋人的經營,整座城池當真是恢弘壯麗。

  「萬勝」的吼聲直逼城頭而來,耶律皇后定了定心神,聲音嘶啞道:「開城門。」

  戰場上不是沒有鎮遠軍的屍首。

  那萬餘名叛亂的夏軍在鎮遠軍鐵騎下被碾成血肉齏粉之後,一部分鎮遠軍士卒跳下馬,把戰死同袍身上的甲冑解開,然後把屍首抱在懷裡重新上馬。

  當他們瞪著殺紅的眼睛看向周圍時,原本部分覺得鎮遠軍騎兵才殺過一場肯定已經沒力氣的夏人軍將們頓時熄滅了心思。

  京城的大門,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

  城門的守將戰戰兢兢地帶著一小隊兵卒跪伏在城門處,馬蹄聲不斷經過他的身邊,但這名本來也熱血上頭想要出城跟鎮遠軍廝殺的守將無比慶幸自己在關鍵時候軟弱了。

  現在,他能做的只有跪在城門處,不斷撅高自己的屁股。

  耶律皇后看著根本沒客氣直接進入城中的鎮遠軍甲騎隊伍,她抿了抿嘴,示意侍從帶自己過去。

  宣和六年十月二十五日,

  夏國,

  京城外有大風,風自燕地西來。

  「砰。」

  兜鍪直接砸在地上,劉陵身上的札甲被宮女慢慢解開,落在皇宮的地面上,不斷地發出沉悶聲響,解完甲冑後,兩個宮女手上都沾了不少血跡,一臉恐懼地退開。

  耶律皇后跪坐在龍案後,目光冷冷看著這個男人。劉陵沒有刻意禮貌,直接把這兒當成了自己家,示意旁邊的宮女給自己搬來個繡墩坐著。

  耶律南仙對臣民說是國主李乾順殺了太子,無情無義,但她怎麼可能不清楚兒子李仁愛到底是死在了誰的手裡。

  這個男人和他的軍隊。

  但仇恨湧起的時候,城外萬餘軍隊被鎮遠軍騎兵一遍遍殘忍撕碎的場景頓時在她腦海里出現,耶律皇后閉上眼睛,睜開的時候,勉強露出幾分笑意。

  「論親屬,我也該是伱的姑姑。」

  劉陵娶遼國公主耶律余里衍,各國基本上都知道。耶律皇后這時候自然也會把這層關係趕緊撿起來用。

  但在她的注視下,劉陵微微搖頭,開口道:「皇后娘娘。」

  耶律南仙眯起眼睛。

  「本來說好了降,但你忽然在城外來這麼一出,本帥,需要你給出一個解釋。」

  「你跟本宮要解釋?」耶律南仙的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

  劉陵看著她沒說話,嘴角甚至露出一絲笑容。

  耶律南仙立刻道:「都是底下軍將自行生事,本宮先前也未曾有過耳聞。」

  「未曾有過耳聞?」劉陵在她的注視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後豎起來,輕輕吹了口氣。

  「都是成年人了,說話過過腦子。」

  「真的跟本宮沒關係!」

  劉陵站起身,來到耶律南仙面前,感受到那股兇橫的氣勢撲面而來,她身體頓時繃緊,下意識地低下頭。

  「京城外一戰,本帥的將士這次死傷了二百多個,不管是其中哪個,就算你夏國用一千個人換我一個,我都不能容忍。」

  耶律南仙的呼吸急促了一些,道:「女子,錢財,都可以給你,作為補償。」

  「哦?」

  劉陵微微彎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感受著細膩的手感,嘖了一聲,然後,才對上那雙又羞又惱的眼眸。

  講道理,耶律南仙這時候才三十多歲,在古代這邊雖然已經步入「中年」,但身居皇后高位,在今年之前,她還挺受李乾順寵愛,所以保養的極好,身上那股子人婦的韻味仿佛能流淌出來,一舉一動,風情搖曳。

  劉陵想起了李清照。

  易安居士今年四十出頭,臉還是較為清瘦秀麗,但也能明顯看出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看起來已經開始衰老。

  容貌上,確實已經不能相比,氣質上,一個出塵,一個嫵媚妖嬈,自己還是更喜歡後者。

  「劉劉公,還請自重。」耶律南仙忍耐著心裡的火氣,冷聲道。

  「如果我不呢?」

  「宮中也不是沒有將士宿衛的,本宮」

  「本帥三千鐵甲盡在城中,屠不了夏國京城,屠你一個皇城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聽到屠城兩個字的時候,耶律皇后頓時放下了所有矜持和不滿,再度想起了城外血腥的場面,手微微握緊。

  不少夏國權貴和頭人、乃至於那些監軍、兵頭子們不怎麼願意反抗的原因之一在於:宮中還有個一兩歲的皇子,相比於李乾順,明顯是前者更好掌控。

  劉陵可以大刺刺地喊出不聽話就掀桌子,他自己還能有機率帶著兵馬逃出去。

  但是耶律南仙肯定是必死無疑,若是小皇子也死了,夏國必然大亂。

  她其實沒得選。

  「宮中有貴妃吧?」

  「不可!」

  耶律皇后幾乎是喊了出來,她是個很會當家的女人,之前不光是跟李乾順相處,跟後宮中其他妃嬪的關係也相對好,而且確實是關係不錯。

  劉陵呵呵一聲,迎著耶律皇后最後的倔強目光,湊到他她耳邊,毫不留情地低聲道:「我家裡有兩個姓耶律的女人,不介意再多一個。」

  「本宮」耶律皇后的胸膛不斷起伏,手一次次的握成拳頭,但是當迎上劉陵的目光後,她顫了顫,終究沒敢再說什麼。

  「宮中除了曹氏,其他人皆可。」她低下頭,聲音苦澀。

  「這曹氏是誰?」

  「是小皇子的生母。」

  「就她了。」劉陵看著不斷搖頭目露哀求的耶律皇后,笑道:「她是孩子的生母,那你怎麼做太后?」

  耶律皇后愣住了。

  「除了曹氏以外,我還要祭天的禮器。」劉陵補充道:「本帥,要在賀蘭山祭天。」

  耶律皇后明顯對這事沒什麼意見,只是低下頭思索著。

  劉陵再度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看到耶律皇后眼裡再度浮現出那種忍受恥辱的眼神時,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姑姑,侄兒有些累了,煩請,伺候著。」

  耶律南仙披著薄毯,光潔白嫩的肩膀露出。她伸手按住男人壯碩的胸膛,撫摸著上面一道道的傷疤痕跡,沉默不語。

  劉陵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示意外面侍奉等候的宮女走進來幫自己更衣。

  「這麼快就要走?」耶律南仙問了一句,隨即用薄毯蒙住臉。

  自己這話,倒像是在挽留他一般!

  這個死鬼男人!

  劉陵笑了笑,攬著旁邊宮女的肩膀,大聲道:「祭完天,我就要去殺你丈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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