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龍,虎,狗(上)

  第111章 龍,虎,狗(上)

  夏主李乾順死的不僅是一個普通的兒子。💙☹ ❻➈𝓢H𝐮χ.𝒸ᗝ𝕞 ☯🐺

  和「後嗣眾多」的趙官家相比,李乾順子嗣稀薄,其皇后耶律南仙為遼國賜婚的宗室女,兩人恩愛,育有一子,名為仁愛,又將其立為太子。

  本來應該在幾個月後鬱鬱而終的西夏太子李仁愛,戰死在了神武縣。

  問題,瞬間就大了無數倍。

  劉陵當即下令全軍拔營前往神武縣,哨探不斷匯報夏軍的動向,但本應該作為援軍加入戰場的宋軍,這時候居然就停留在河東路北疆不走了,統帥劉延慶甚至派了使者去弔唁。

  「他擱這把臉湊過去給人踹呢?」劉陵正在看軍報,冷笑一聲,「李乾順明面上就那麼一個寶貝太子,現在正是沒地方發泄的時候,他劉延慶不趕緊過來,是打算讓我背負丟地的罪過?」

  天氣開始明顯炎熱了一些,營帳里悶的難受,劉陵說話難免帶點火氣。

  時立愛喝了口溫水,不緊不慢道:「這個太子的死,有蹊蹺。」

  「啊?」

  耶律南仙是遼國宗室,太子李仁愛本身通遼,時常勸說其父親舉兵伐金助遼;但現在,無論是劉陵時立愛還是宋人那邊,其實都已經猜測到夏主李乾順很可能已經私底下投了金,只是暫時還沒宣布出來。

  所以,一個通遼的太子,一個本身就是遼國宗室的皇后,哪怕李乾順捨不得,可對金人來說,他們顯然就是兩個定時炸彈,順手抹掉也極有可能。

  時立愛緩緩地分析給劉陵聽,顯得很耐心,後者並不懷疑這其中的曲折,也不是很感興趣。

  「但問題,這口鍋栽在我頭上了。」

  劉陵輕輕敲了一下桌子,道:「傳令給韓世忠部,讓他離開帶著朔州剩下的兵馬後撤與我匯合。」

  「這樣做,是給宋人留口實。」時立愛微微皺眉,有些不理解劉陵的做法。韓世忠部下那將近三千的兵卒裡面還有千餘重騎兵,若是丟了確實讓人肉疼,但萬一讓宋人有理由借題發揮,無疑是不划算的。

  「再者,韓世忠部留在那兒也不過是冒些風險,領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帥對他甚厚,就算他」

  「夠了,就這樣辦,傳令讓他後撤,與我部匯合。」

  劉陵心想你懂個屁。

  他給韓世忠的命令是擊潰包圍神武縣的夏軍,現在韓世忠已經做到。如果這過程中韓世忠戰死,劉陵可以怪自己指揮出錯,或者只能說韓世忠命不好。

  但現在再留在原地沒有任何好處,劉陵寧可自己過後跟宋人打口水戰,他怕的,就是那個萬一

  什麼好處拿不到,還得賠個韓世忠,這買賣可太虧了。

  說到底,這雲中府的疆域,跟他劉陵沒什麼關係。你宋人要我死守,可你也不看看伱自家的軍隊在幹什麼?

  簡單的商議完,劉陵下令拔營進軍。他領著八千戰卒西進,但真正算起來的時候,是要隨行的輔兵、民夫一塊算進去的,所以對外號稱五萬鎮遠軍。

  但夏主李乾順那邊,二十萬兵馬沒有,實打實的四五萬戰卒是有可能的,兵力還是比劉陵這邊高出太多。

  時立愛拿著輿圖聚精會神地看著,忽然指著上面一處,道:「神武縣不在朔州境內,在武州境內。」

  鎮遠軍往後方呈遞的軍報裡面,之前一直說的是「朔州神武縣」,大小算是個失誤,若是真的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劉延慶完全可以往劉陵頭上栽贓,說是前方軍報有誤,自己走錯了道路。

  韓世忠找的是當地遼國舊人帶路,後者也沒敢說什麼,反正把韓世忠帶到地方就算完事,因此造成了一個可大可小的誤會。

  聞言,他當即看向時立愛,認認真真道:「您看錯了。」

  「哦,是了,是地圖有錯。」

  時立愛微微頷首,目光沿著地圖往上走。

  鎮遠軍大軍如今在朔州境內以東,離朔州城至少還在五十里開外,雙方的哨騎或許能察覺到一些異樣和動向,奈何因為丟失「愛子」而氣急敗壞的夏主李乾順,這時候已經率領主力不管不顧的南下武州。

  李乾順喊著要踏平神武縣,活捉韓世忠。這樣,他對國內還有個交代,之後也可以順理成章地向金人請求聯姻。

  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夏軍從朔州往西一帶的所有城池,現在都可以說是空門大開。

  鎮遠軍雖然參入這場戰爭,但其本質依舊類似於「僱傭兵」,宋人的利益在很大程度上跟劉陵不相關聯,劉陵占據的是燕山府和大半燕地,雲中府這邊跟他沒什麼關係。

  接下來劉陵麾下大部分幕僚文吏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慢慢地經營發展。

  但時立愛想的比他們更長遠許多,在他看來,金人只要把國內最艱難的這幾年熬過去,南下,幾乎是必然的事。

  到時候燕地擋在大宋北疆,要麼是降,要麼就是硬碰硬,把家裡這點好不容易攢下來的瓶瓶罐罐打的稀爛。

  休養生息,不適合當前的鎮遠軍,只有以戰養戰。

  至於說輸了怎麼辦,時立愛壓根沒考慮過,他只知道贏了好處會很大,而且自家這邊不是沒有贏面。

  他默默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大帥,可敢往西走一遭?」

  往西,就是西夏。

  李乾順坐在軍中,身披甲冑,臉上有汗,但當看到軍報的時候,仿佛這炎炎夏日的風,此刻也變得涼爽起來。

  夏人號稱披甲數十萬、全民皆兵,占據的地方不是很好,但能跟宋人打的有來有回,其實也證明其底蘊還是有的,只是不多。

  皇后,她這時候應該哭的很傷心吧。

  想到這裡,李乾順微微搖頭,喚來一個親兵吩咐幾句,親兵出去後不久,領著一個穿著金人服飾的使者進來,對著李乾順行臣子之禮。

  李乾順心裡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接受。

  這是下國國主見大國使者的禮節,一開始李乾順還想坐著接受,表示一下平起平坐的地位,但金人使者說,夏和遼是甥舅之國,金滅了遼,那麼夏國只能做大金的藩屬。

  可見金人不是不懂禮節的蠻夷。

  但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自己這邊太弱,根本沒有讓對方尊重的資格。

  「外臣王阿海,見過陛下。」

  「天使請起。」

  李乾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問道:「大金的兵馬,什麼時候可以到?」

  「這個,可能有點不湊巧。」

  王阿海抬起頭,看著李乾順回答:「我國國內事務繁多,兵馬難以抽調,再加上燕地鎮遠軍主帥劉陵,與我國都統、將軍都認識,看在以往故舊情面上,他們實在是不忍心與其交兵,希望陛下諒解。」

  李乾順深吸一口氣。

  神特麼不忍心!

  看到他的臉色後,王阿海不慌不忙地補充道:

  「聽說陛下在此地的大軍有十餘萬,足以據守武朔,待得今歲年末時,我國便會正式派使者,交割故遼山後之地,到時候,希望夏主能按時將雲中地交來。

  若是宋人守住武朔,到時候所商定好的千里山後之地,可能也會大打折扣。」

  李乾順微微點頭:「攻取雲中不難,現在,就算是宋人也不好跟朕說什麼了,朕,有理由繼續南下和向東攻打。」

  「什麼理由?」王阿海好奇道,他清楚知道李乾順不過是個兩面討好的小人,如果沒有把握,一般不會這麼肯定的說話。

  李乾順抬起頭,凝視著王阿海:

  「朕的兒子死在了宋人的手裡,算不算理由?」

  「宋人?不是鎮遠哦」

  王阿海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心想著李乾順只要把這口鍋栽在宋人頭上,就算接下來西夏國內反對再進行戰爭,李乾順也有的是理由去推動。

  這種人,讓他想起了雪山上等待獵物斷氣的鷹鷲,只要獵物一死,它們就會迫不及待地撲在屍體上大快朵頤。

  「外臣告退。」

  「天使慢走。」

  「什麼,後撤?」

  韓世忠收到命令的時候愣了一下,他雖然是現在才正兒八經地開始領兵打仗,但他畢竟不是才當丘八的人,多年的積累和經驗,讓他很快就開始熟悉軍中事務。

  自己這邊打贏了,哪怕夏主南下在即,接下來就應該圍繞神武縣一帶構築防線,到時候鎮遠軍、宋軍主力聚集防守,他夏人有多少兵馬夠送的?

  高鳳心裡憋著氣,上下打量著韓世忠,悶聲道:「你領著所有剩餘騎兵北上繞到朔州,與大帥本部兵馬匯合,我領著你剩下的兵卒和旌旗南撤。」

  夏人那邊看的是將旗,一旦打著韓世忠旗號的軍隊拔營南撤,夏軍八成會繼續追擊——他們一貫如此,因為他們指望能靠著戰爭劫掠到財富,再往南一點,隨手就能扒拉到宋人的口袋。

  當然,領著南撤兵馬的肯定不是棄子,因為高鳳南撤退到的是大宋河東路北疆邊境,他們接下來肯定是不用繼續幹仗了,可以等個幾天,然後啟程回燕地。

  高鳳納悶的是,自己雖然敗在劉陵手裡,但那也是時也命也,自己這個多年的老將,劉陵不帶著打仗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拿他換韓世忠回去,顯然是要用韓世忠打仗!

  我哪裡比不上他!

  他看著韓世忠,韓世忠看著他,一時間,高鳳心裡多了種「明明是我先來的」的委屈感覺。

  「這是大帥的命令,你不服,回去找他說去!」

  韓世忠聽出了高鳳話語裡的不滿意味,但他還以為是高鳳覺得自己在質疑大帥,所以才面露不悅。於是他趕緊賠笑道:「高將軍說的哪裡話,既然是大帥的命令,韓某奉命便是。」

  「哼,趕緊走吧,你還打算留在這吃頓飯不成?」

  韓世忠站在原地,對著高鳳拱手道:「高將軍代末將率軍後撤,此乃危險之舉,末將自是感激。但,希望高將軍一定要提防夏人,防止其已經有了準備。」

  「我多年為將,豈能不知要仔細?」高鳳不耐煩地坐在主將的位置上,沉聲道:「走你的。」

  一小隊騎兵在營中狂奔,隨即兩個騎兵大營都開始拔營而出,裡面的輔兵民夫則是留下,匯入剩下的兵卒隊伍里,高鳳撤軍的命令傳遞下去後,他站在城頭看著離去的大隊騎兵,身後響起腳步聲。

  朔州守將韓正走過來,躬身施禮後,盯著高鳳問道:「鎮遠軍為何要後撤?」

  高鳳看都不看他,只是冷哼了一聲。

  韓正固執地繼續道:「城內還有難以撤退的百姓,傷兵,再者,無論是朔州武州,還是腳下的區區神武縣,現在都是大宋的領土。我是遼國降將,現在兀自能固土守城,汝等都是精銳戰卒,為何反而一戰即走?」

  「我鎮遠軍又不是宋軍。」高鳳開口了。

  這又不是他們的地盤。

  韓正:「」

  他深吸一口氣,還想繼續勸說。

  人,畢竟各不相同,不是所有人都能頂著三姓家奴的名頭而毫不知恥。

  韓正多年鎮守朔州,在降宋後,他已經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名節名聲了,只希望能夠守住朔州,保一方太平。

  高鳳打斷他的話,懶洋洋道:「我鎮遠軍行事,無需向你解釋。你只要知道,宋軍在河東路頓足不前,雲中府除了我鎮遠軍,已經再也沒有能幫你的大軍。」

  「你領著這些傷卒和百姓趕緊跟我往南撤,雖然路上會死不少人,但更多的人,能活下來,宋人那邊也不是傻子,你手底下這些平民百姓,他們也還是願意放在治下的。

  你呢,興許還能保著官身,以後在宋國做個官,好過你戰死在這裡。」

  高鳳認為自己已經是壓著耐心好言勸說了,但這時候,韓正忽然問道:「既然鎮遠軍大軍在雲中,那麼其他的鎮遠軍在哪?」

  對方沒有回答,韓正從他眼裡讀出了危險的意味,但他沒有退縮,而是不管不顧地繼續道:「神武縣後面還有兩座城,為何要連著神武縣全部放棄,我聽說鎮遠軍的劉大帥是當世英雄,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怕了夏人!」

  韓正笑了笑,輕聲道:「你讓我帶著傷卒和平民百姓,你明知道這樣會拖延行軍速度,但你還是這麼做了。」

  「高將軍,你這麼做不是好心。」

  高鳳臉上的神情明確無誤地禁止他再說下去,韓正敲了敲城牆,回憶著自己當年第一次站在朔州城頭時看到的風景。

  朔州城是他的故鄉,那裡,現在應該被夏人毀了吧?

  「不過也幸好,因為這證明了——我們不是棄子,我們是誘餌。」

  「高將軍,但這還不夠,您肯定是不想死在這裡的,所以最終表露給外人看的動靜,就不夠真實,夏主,很有可能會察覺到一些端倪。」

  韓正伸出手,敲了敲高鳳胸前的甲冑,聽著清脆聲響,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甲冑,心裡有些羨慕。

  「到時候,請讓末將帶著那些殘兵斷後,末將,來幫您補完這些瑕疵,讓他確信殺他那個狗兒子的韓將軍,就在這裡。」

  在韓正的判斷里,如果夏主確信韓世忠真的就在前面不遠處,那他肯定是會繼續追擊的。

  韓正有些傷感,有些惆悵,他仿佛看到自己被逼著跪在夏主面前,高呼著「我為韓將軍斷後,雖死而無憾!」

  他想再跟高鳳說點知心話,這些話在李嗣本死後,他已經沒人可以訴說了。

  萬一高鳳感動,兩個人彼此交交心,也算是讓他死前有個寄託。

  但下一刻,高鳳點點頭,很果斷地同意了。

  「好。」

  韓正:「:(」

  一條簡單的軍令傳遞下去,就是千軍萬馬地調動。

  夏人,如蝗蟲般涌了過來。

  李乾順打著為兒子報仇的旗號,領著大軍南下,做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劉延慶先前伐遼喪師被降為一鎮節度,安置別地,實際上就是冷落。

  他現在又得以起復,還是靠著童貫的勢力,所以他只要儘可能地保證自己不犯錯,不丟兵馬,那他這趟出來就已經贏一半了。

  那怎麼不犯錯呢?

  答案是什麼都不做。

  到時候他可以用路途遙遠、糧草難繼等多重問題搪塞朝廷,畢竟有童貫在上面頂著,只要理由說得過去,劉延慶到時候拿到手的就是幾句不疼不癢的責罰。

  相比之下,他劉陵才是真正的被架在熱鍋上烤。

  夏人兵力是他鎮遠軍的好幾倍,你退一步,就是丟地之過。

  劉延慶心裡很得意,覺得自己把劉陵這狗東西算計死死的,辛興宗站在他旁邊,這主意是他先提出來的,現在果然行得通。兩人肆意嘲笑著劉陵這次狠狠吃了個啞巴虧。

  就在這時候,副將快步走進來,急切道:「武州和神武全部失守,夏軍南下了!」

  「有鎮遠軍擋在前面,怕什麼?」辛興宗笑道。

  「不是聽說武州部分鎮遠軍已經南撤到府州,府州知州折可求在外求見大帥,希望大帥趕緊率軍北上,要不然,西北恐有震動之危!」

  「放肆,胡言亂語!」

  劉延慶一拍桌子,沉聲道:「事情都是他劉陵惹出來的,跟我軍有何關係,速速派人,去北面攔截南撤的鎮遠軍,再派使者去跟夏主解釋。」

  「喏。」

  折可求站在外面,副將走出來跟他很客氣地說了幾句,折可求當即如同失魂落魄一般,緩緩離開帥帳。

  一旦夏人南下,他坐鎮的府州幾天內就會遭到攻打,你劉延慶肯定不急,兵權反正在你手上,你頭頂上還有童貫罩著,你前面後路都有路走,我怎麼辦?

  行,你了不起,你牛!

  折可求慢慢地朝前走,就算手裡有事,他也懶得去做了,走了一會兒,走到將士們住的地方,見一群人正圍在一處營帳旁高聲說著什麼。

  他示意旁邊的親兵走開一點,自己穿著常服,那些正在爭論的人雖然看見他靠近過來,但還以為他也是普通士卒。

  一個很囂張很嘴臭的聲音傳來。

  「那個劉延慶就是個狗慫的貨色,聽說兩年前在白溝河那邊聽到遼人打過來,嚇得尿了湯,直接棄軍而逃,他辛興宗更是狗慫噙出來的」

  說話的,是個略有些年輕的男人,穿的好像是都將的服飾,折可求打量著他,這人嘴裡污言穢語,反正是辱罵劉延慶那一套,周圍士卒聽的直樂呵。

  都是同袍,大部分人彼此間還是有情面的,畢竟上戰場後靠著這份情面,說不定真的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夫妻晚上還敢互相皇帝皇后喊著說點情趣話呢,何況是一幫粗莽丘八,但敢光明正大說這些,也證明那人情商著實太低。

  「哼,都是姓劉,咱們頂上這大帥,明明的就不如那位劉大帥,爺爺要是有路子,早就去」

  見說的實在是不像話了,而且要是有心人捅到劉延慶那邊,算他一個鼓動士卒的罪名,這人百分百倒大霉。

  折可求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身後的親兵都走過來,周圍的士卒看見他那樣子就有些慌了起來,外圍的十幾個兵卒撒腿就跑,那男人心裡一寒,嘴裡當即停了下來。

  「叫什麼名字。」

  折可求冷冷問道。

  「末將曲端。」

  「什麼官職?」

  「涇原路通安寨兵馬監押」曲端現在可謂老老實實,折可求當即冷笑一聲,「屁大點的官,也敢在此胡言亂語,滾回去,自己領三十軍棍。」

  「您是」

  曲端確實是狗膽包天,這時候心裡還有點僥倖,畢竟他也算是個軍官,要是眼前這個中年人是裝的怎麼辦?

  「本官,知府州折可求,怎麼,難不成要本官親自替你動手?」

  「原來是上官」曲端當即滿臉懊喪,趕緊躬身施禮,老老實實回去領棍子了。

  折可求看著他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軍中上下,不是自己不敢打,也不是將士們不敢打,可偏偏朝廷就像是沒腦子一樣,派了個不敢打的劉延慶做都統制率軍,還有那辛興宗,哎呦,這兩人就好像是蒼蠅和屎一樣

  接下來幾天內,折可求不斷地派人給童貫送信,終於有了回信,童貫下令讓折可求自領一軍去府州坐鎮,劉延慶去北疆駐守。不准輕舉妄動,除非夏主親自率軍攻打邊城,要不然不准主動交兵。

  同時,他也下令允許鎮遠軍撤入北疆。

  臨行前,折可求找到熟人,從他手上把曲端要了過來。

  「這次去北面,必然是一場血戰,」折可求沉聲道:「你也別怪老夫,若非手底下實在是沒什麼將官可用,此行危險,若是能守住城池,老夫會為你專門向朝廷報功。」

  「恩相說的這是哪裡話。」

  曲端笑嘻嘻道:「有仗打,末將歡喜還來不及呢。」

  六千字大章,算作三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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