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的春祭。
天還沒亮，元軟打著哈欠從被窩裡面鑽出來。
七歲的元軟皮膚白皙如暖玉，四肢纖細，巴掌大的臉上，五官精緻脫俗。
不過當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眨巴眨巴看過來，再露齒一笑，依舊還是一團孩子氣的軟萌模樣。
就比如祈悅，她看著如今打著哈欠的元軟，依舊心軟軟，將對方當寶寶，而且是小寶寶在看。
祈悅走過來後，先從宮女端著的水盆上拿來手帕，細心地給元軟擦臉。
然後她輕聲道：「今日何必要起這麼早？」
元軟打了個哈欠：「衡山王好不容易回京了，想去聽聽前線如何。」
祈悅聽著元軟的小奶音，給元軟梳辮子，同時道：「嗯。不過小九不必擔心。你看兵部尚書天天精神抖擻地和戶部尚書要錢，就能大概推測出，前線情勢不錯。」
元軟聽到這笑出聲。
最近她每次上朝，都能看見一個必演項目。
——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唇槍舌劍。
不是兵部尚書大聲哭訴，希望陛下催促戶部尚書儘快補上輜重。
就是戶部尚書大聲喝斥兵部尚書不要臉，居然派人圍堵在戶部門口，像是嗆到一樣抱著輜重就跑。
兩人吵得和唱大戲似的，回回「銀錢爭奪戰」的花樣都不一樣。
說實話，最近一年支撐元軟偶爾早起上朝的理由，就是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新樂子。
元軟笑著點頭：「七姐姐說得對。不過還是想去聽聽。」
——主要是想看看有沒有新關聯的瓜。
在系統之前的瓜中，如果先打陳國或者蜀國的話，四年起碼拿下一個半國家了。但現在先打了楚國，雖說四年邊軍都是傳來好消息，但一直沒徹底拿下一國。元軟還是有些心不安。
……
祈悅敏銳地察覺到元軟的擔憂，她不再多說。
這時，宮女端著早膳過來。
祈悅掃了一眼，皺眉道：「整蛋不易消化，換成蒸蛋，還有這肉片菜湯，去吩咐庖廚剁碎些。」
宮女一愣，看向元軟。
元軟其實有些膩剁碎的飯菜，但她既不想和祈悅爭，又喜歡被祈悅細心照顧，於是便對宮女揮了揮手。
宮女恭敬行禮，將碗筷撤走。
元軟將新送過來的早膳吃完，拉著祈悅一起上早朝去了。
忘了說，去年大夏開放了武科，祈悅一舉奪魁，領了可以上朝的武職。
如今朝堂上，雖然只有祈悅一名六品官吏。
但在大夏，六品以下的女性官員已經多達四十多人，並且因為她們的存在，大夏民間送女子讀書的風氣日漸濃郁，日後進入官場的女子也會越來越多。
元軟和祈悅前後腳走進了朝堂。
很快，皇帝上朝，宣衡山王覲見，授獎。
衡山王站在正中央，捧著奏疏，闡述著前線將士的艱難與奮鬥。
衡山王的文體過於老派，辭藻與吹捧齊飛。
這種十句吹捧中只有一句真正信息的表達方式，實在令元軟犯困。
她戳了下系統：【統兒，有沒有衡山王的瓜能概括一下的。】
系統：【衡山王的瓜啊。我看看啊……哈，還蠻多的，比如這個……衡山王偽造軍令。】
聽得有些瞌睡的滿朝文武渾身一個激靈。
嘶，這麼刺激？！
第一個瓜就是殺頭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