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婉地開口道：「那個……柳大人，在下有一句很想問，不知道您決定幾年後來夏國居住呢？」
柳使臣眨了眨眼，淡定道：「今日。」
大學士倒吸一口涼氣，道：「這樣嗎？但大人你剛不還和他們說，讓他們去陳國柳家找你……」
柳使臣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學士，道：「讓他們去找陳國柳家麒麟子，與我夏國柳明夏有什麼關係。」
大學士：……
柳使臣又看向祁寬：「可還有疑問？」
祁寬微笑著搖頭：「沒有。歡迎柳大人，不……柳明夏來到大夏。」
柳明夏站直，行了個布衣見官的全禮：「不敢。多謝大人。」
然後她看都沒看大學士，非常灑脫地離開了。
大學士憋不住看向祁寬，壓低聲音道：「完了完了。這任務算不算失敗了啊。她不回陳國，怎麼為我們傳遞情報，我們……」
祁寬耐心地等大學士說完，然後才開口道：「大人，細作可以策反很多，但柳使臣這樣的主角能人很難遇到。」
在主角兩個字著重一下，祁寬繼續：「她願意徹底與陳國割裂身份，留在夏國就是好事一件啊。」
大學士一頓：嘶，他險些忘了，圍觀研究「女主」，是他們的初心。
祁寬又補充了一句：「況且，陛下對科舉很看重。她值得。」
大學士點點頭：「知道啊。但和她有什麼關係？」
太子、李丞相、王丞相全部派出去盯著科舉選拔人才的事，足以看出皇帝有多重視了。但這個與柳使臣又有什麼關係呢。
祁寬一時有些無語，看大學士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家憨憨三王爺。
因為這麼一點熟悉感，祁寬忍不住多嘮叨了兩句。
他道：「柳使臣會換身份科舉，那麼她的性別，才華，將會成為科舉受益人的最好旗幟之一。有這樣的旗幟人物頂著，足以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這樣，陛下在推動男女科舉一事上，勢必會暢快許多。」
大學士被點醒了，誠懇道：「對對對。是我之前想岔了……」
說到這，大學士猛然一怔。
對啊，怪不得柳使臣剛剛的話自信又有底氣，感情是早就想通這一切了。
嘖嘖，不愧是復仇文女主。
……
太后外戚案的風波不光在大夏掀起浪潮，陳國，楚國都在持續關注。
陳國皇帝一連下發了五道指令，讓陳國使團趁亂拉攏夏國官吏，儘快將三座城池都收攏回來，為此他們可以賠償一定的金銀。
不過這五道指令在入夏國國度之前，在柳使臣的放水下，統統被錦衣衛拿下。
錦衣衛們將上面的「三座」城池改為了「兩座」，將「可以賠償一定的金銀」改為「不惜代價地賠償金銀和礦石，加強與夏國太后的合作」。
然而留在夏國的陳國使團們。
他們先是發現柳使臣「疑似溺亡」的真相，嚇得頭皮發麻，畢竟他們與柳使臣是最後矛盾人，就怕被懷疑是殺人兇手。
如今又看到陳國「焦慮」的指令，更是慌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亂得不行。
最後，周使臣出來主持大局道：「柳使臣是陛下心腹，少年英才，我們必須立功了再回去，加錢，給太后多加錢，儘早拿到對陳國有利的消息，再回去。」
也因此，夏國的戶部尚書看著一摞摞的金磚，笑得牙不見眼。
他甚至給負責製造假情報的兵部尚書說：「真真假假的消息都摻和一點。穩住陳國使團，羊啊就得慢慢薅毛，別一下子把羊搞死了。」
兵部尚書無語，但在給陳國假消息的時候，他把九假一真的消息改成了六假四真。當然，他絕不是因為被戶部尚書承諾的加軍費這一句話動搖的。
……
楚國皇帝命令四皇子去聯絡夏國太后。
楚國四皇子得令以後，疾步找到光頭大國師，詢問對方怎麼辦。
光頭大國師輕輕搖頭：「夏國敢以雷霆之鈞的速度處理太后外戚，足以見太后處境極為不好。貿然接近，恐有詐。」
楚國四皇子卻微微蹙眉：「那大國師的意思，是讓我們徹底放棄太后這一條線嗎？」
光頭大國師誠懇道：「正是如此。」
楚國四皇子驟然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道：「大國師，你孫女可有透露過何時願意來楚國看望您。」
光頭大國師心底一沉，嘆了口氣：「老道此次提議絕無私心，四皇子若不信，以後不說便是了。」
楚國四皇子瞬間意識到剛剛態度不妥，他連忙躬身扶起光頭大國師：「大國師，我絕無他意，只是父皇已經下了令必須要接觸太后，還望大國師給些建議。」
光頭大國師只能努力打起精神，繼續給予建議。
但他卻在內心嘆息：夏國的陽謀啊！即便他對四皇子坦誠相對，但兩人的關係也一去不復返。
……
至於蜀國，即將下朝的時候，蜀國官吏對攝政大皇子匯報夏國太后外戚倒霉一事。
蜀國大皇子聽完只有一個反應：「五台山？嗯，派人過去。」
蜀國官吏：？
夏國太后都從五台山回來了，現在安插人手過去做啥？
這其中，有一位雄心壯志的官吏於途，謹慎地拱手道：「殿下可是想探查遺留下來的相關情報？臣早年安排人在五台山附近……」
「你怎麼不早說。」蜀國大皇子立刻看向於途，「速速將五台山附近的景色、名勝古蹟，好吃好玩的都寫一份章程給朕。還有附近玩意，全買回來。好了，退朝。」
說完，蜀國大皇子起身離開。
於途一臉懵逼：「啊？」
於途的好友同情地開口道：「那位陳國貴族，近日拿了很多五台山的小玩意以及禪意故事，將幾位女眷哄得很開心。殿下應該是起了好勝心。」
於途一臉崩潰：「什麼！這，這……昏君……」
於途的好友連忙捂住於途的嘴巴：「別嚎了。好歹在其他政務上，大皇子還是很靠譜的，比如之前處理土地兼併，以及過路商稅的事。你要是讓大皇子下去，上來皇帝？萬一當朝裸奔那啥啥……你選哪個？」
於途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沉默許久，忽然扯下官帽，轉身就走。
於途好友一愣，剛追過去，就聽見於途說：「媽的，兩坨shi都不想選。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