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情況快要混亂起來,太子沉穩地站了出來,凝眉:「諸位大人鎮定!小國運無事,但若你們再無法控制情緒,沒事都要出事了!」
絕大部分朝臣們瞬間清醒起來,後背脊除了一身冷汗:是啊,幸好老百姓們都行跪拜大禮,要不然肯定會發現不對勁,萬一也跟著他們一起躁動衝擊車輛,那會要發生慘案了。
恰在這時,系統的心聲響起:【阿軟你怎麼樣?痛嗎?】
元軟:【不不不,第一下是痛,現在,現在是頭有些好暈。視野好高,越來越高……】
朝臣們聽到元軟的心聲,放下了一半的心。
……
太子不再看靜下來的朝臣,他登上馬車。
見車內氣氛依舊凝重,太子勉強擠進去了一點,低聲道:「父皇。小九如何?」
「太擠了!別過來,給小國師多留些空間。」自從小國師雷電劈了逆賊,救了他一條命後,隨行御醫就成為小國運的堅定擁護者。
現在看小國運之前喊痛,現在又高燒,御醫急得不行,除了皇帝誰都喝斥過了。
太子麻溜地讓開一個身位。
「渴。」元軟的臉頰越來越紅。
皇帝第一時間給元軟餵水。
王丞相急得扯鬍鬚:「怎麼回事,剛剛不是說……」他強行將聽到的心聲給咽回去,「這可怎麼辦,怎麼還這麼燙?」
李丞相抿了抿唇,拱手道:「陛下,燒必須得退,臣立刻去找太醫令,安排他在郊祭等著接應。至於春祭,不如……」
李丞相原本想說,讓人扶著元軟完成,但看皇帝沉得發黑的臉色,李丞相敏銳地調轉話頭,「不如換個替身去完成儀式。」
戶部尚書震驚地看著李丞相,什麼?祭祀農神的時候用替身?你瘋了嗎?這可是春祭啊!豈能如此欺瞞上天!
皇帝道:「不可。」
戶部尚書鬆了口氣,同時準備自告奮勇幫著小國運去完成儀式。
皇帝手放在元軟滾燙的額頭,斬釘截鐵道:「等不及太醫令去郊祭再匯合,立刻讓馬車掉頭。」
眾朝臣:!!!
什麼?!掉頭?!
陛下使不得啊!
這可是迎農神的場合,馬車若是走了一半就回頭,這,這多不吉利啊!
到時候,光四國民眾的憤怒都能凝聚成一股對大夏不利的巨大狂風啊。
李丞相都顧不得奉承了,拱手勸道:「陛下,這,這不可啊。可以攙扶著國師一起……」
皇帝平靜地看了李丞相一眼,淡聲:「忘了上一任國師掉腦袋的日子?」
朝臣們渾身打了個冷顫:……
怎能忘記,是上一任國師祭天神靈,祈求神靈賜福君王的日子。
這是絕不容出錯,且每一位皇帝有且只有一次的儀式。
結果上一任國師居然在半路上敢對陛下要挾承諾與好處,被陛下一個不耐煩地斬下頭顱,這天不光國師掉腦袋,附近曾勸說的官吏,有一個算一個全死了。
在這一刻,車廂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不敢開口,就怕下一秒極限求生。
恰在這時,元軟的心聲響起:
【呼……爽了,涼快了,頭不暈了,我好像超脫出來了,可以一眼萬里了。】
皇帝眾人:!!!
小國師舒服了?
皇帝立刻伸手去摸元軟的額頭,上一秒,還燙的可以煮煎蛋的額頭,如今卻是溫溫涼涼。
皇帝臉色瞬間轉暖。
朝臣們都快喜極而泣:太好了,不用面對殺氣騰騰的陛下了。也不用調轉馬車了。
元軟:【好,時機來得正好,哈,陳國那壞傢伙居然偷偷趴在車頂準備看我熱鬧。哈,我要發力了。】
吃瓜朝臣們先是一愣,緊接兩眼放光:!!!
小國運這是要大發神威了啊!
戶部尚書忍不住掀開車簾,探頭探腦,生怕錯過一點。
忽然間,他們覺得一陣激烈的晃動,以及失重感從身下傳來。
皇帝第一時間用手擋住元軟的腦袋。
「救駕!」李丞相驚呼一聲,想要往皇帝那邊去,身體卻直接往王丞相方向甩過去。
王丞相勉強躲過去了一點,「哎喲」一聲扶著自己被撞的肩膀。
太子先將險些摔出馬車的戶部尚書給拎了回來。
然後他下盤很穩地衝到皇帝身前,一手扣住車梁,一手抱住皇帝的腰身,警惕地低聲道:「父皇,等會你先帶九妹躲好。」
並且做好了隨時帶著三人一起跳車的準備。
眾人情緒緊繃之時,系統的爆鳴聲響起:
【阿軟你幹啥啊!陳國國師在十多米外的車上啊。】
元軟:【救命,這個玩意看起來容易上手,但真搞起來簡直像在玩真人吃雞,說明書我看了,我眼睛會了,但我手瞄不准啊!!!等等啊……統兒你給我開個輔助掛,我好瞄準些。】
吃瓜眾臣:……
等等?
這車是被你抓的?
但小國運不是還在皇帝懷中呼呼大睡嗎?!你咋抓的?
這時,馬車停止了飄動。
車廂內眾人面面相覷,努力喘氣。
……
此時駟馬王座已經恢復平靜,但之前的不對勁也足夠引起外人議論。
在這一刻,沒有貧窮富貴,只要見過馬車之前怪異彈跳的都死死地盯著馬車,好幾個還抽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孩子他爹你看見了嗎?剛剛馬車是不是飛了一下?」
「好,好像是吧,孩子他娘……我怎麼還記得馬車好像懸空了好一會呢?」
「是吧,不是錯覺吧!難道是農神顯靈了嗎?」
……
此話一出,老百姓們看向駟馬王座的眼神瞬間炙熱起來。
好些農戶甚至往馬車方向擠,似乎想伸手摸一摸,沾沾福氣。
宮衛長當機立斷,將馬車裡三層外三層地包裹住,先是安排人守在車簾、車門附近等著接應,另外最外層的宮衛們亮出鋒利的武器,並且維持秩序。
這才沒讓狂熱的老百姓成功靠近馬車。
……
與此同時,數米之外。
陳國國師一臉懵地看著後方突然躁動的馬車。
他扭頭看向楚國大國師,道:「大國師你看看那邊,好像夏國皇帝乘坐的座駕出么蛾子了。」
楚國大國師也爬上車架眺望,微微蹙眉:「應該是鬧出了什麼動靜,且動靜非同尋常,否則這些老百姓不會這麼激動,難道他們是在造勢……」
陳國國師不解道:「造勢?」
楚國大國師指著馬車附近熱切的農戶們,然後又指了指天空。
楚國大國師冷靜道:「夏國乾旱三年之久,民怨沸騰,皇帝上位手段殘忍,名聲不好。所以老道在想,大夏皇帝或許想借用這一次春祭為國師造勢,重新籠絡大夏老百姓的民心。」
「為國師造勢?籠絡民心?」陳國國師臉上閃過一抹不屑,「再造勢有個屁用,我給他們準備的這一份大禮,絕對會讓他們身敗名裂。」
楚國大國師看向他。
陳國國師卻隱隱激動起來,繼續道:「等夏國名聲徹底臭了,以後就算他們曝光我的身世又能如何,世人只會當他們在潑我們教污水,我與爹再無危機。哈哈,對啊,何必等到春祭儀式開始,趁著現在大夏民眾氣勢高漲,就現在,本道立刻送上一份大禮。這也是本道對大夏民眾的一份善念,避免他們被大夏皇室哄騙太久,哈哈哈。」
楚國大國師忽然心生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預感:「你做了什麼?不要太過衝動。」
陳國國師打了個響指,他挺直背脊,眺望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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