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後宮那麼多妃嬪, 容翦從沒生過任何心思,甚至連跟她們在一塊待久了, 他都會很煩躁。

  在溫窈沒進宮之前, 容翦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對哪個女人有興趣。

  甚至,在和她同榻前,他都還沒有特別強烈明確的情動。

  他也從來都不知道, 自己竟然能對她這麼有玉望。

  之前, 有時候他興致高,折騰太過, 她很累, 也不是很情願, 他都清楚, 但他就是忍不住——天天摟在懷裡, 又著實喜歡, 這挑戰實在太大。

  有時候是看她實在太累,才用最後的意志力控制著,不那麼折騰。

  前幾日, 他也確實不太有心情, 不是沒感覺, 是不好意思。

  怒氣沖沖發了那麼一通火, 轉頭又要折騰她, 他也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而且,他原本就下了決心, 不逼她。

  本著這個決心, 他生生把自己給推上了一條煎熬絕望的不歸路。

  煎熬著煎熬著, 他竟也漸漸習慣了,甚至還當成了修行。

  修對她能克制到什麼程度, 修她什麼時候會心軟,對他主動。

  以她之前的行事風格和小心翼翼,容翦原本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的,卻沒想到這才不過數日,她便心軟動搖了。

  欣喜的同時,還有意動。

  他以為他忍得住——他也確實已經忍了這麼多天了,都沒破功。

  但當她手覆上來那刻,容翦徹底明白。

  假的。

  他根本就忍不住!

  她只要動動手,就能讓他魂顛夢倒。

  也許是壓抑了太久,也許是有了新的觸動,亦或許是她的主動撥動了他最深的那根弦。

  原本聽到她在心裡嘀咕著算了主動幫她的時候,容翦是決定了的,不折騰那麼狠。

  但他到底是肉骨凡胎。

  她又難得主動,最後他還是折騰狠了。

  直到結束,停了手,他依然心緒難平,壓著她親了許久。

  溫窈累得不輕,手特別特別酸,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她就知道可能會很累,但沒想到容翦今兒竟然這麼難纏,她手都要廢了!

  到最後她真的動一下都費力,容翦才終於放過她。

  然後她就直接被親到力氣全無,昏睡過去。

  失去意識前,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等她睡過去,容翦借著燭火瞧著她微腫的唇,不知饜足地又親了一下,這才罷休。

  這一夜,溫窈睡得極累,一直在做夢,總夢到有怪獸追她,嗷嗷叫著要吃她,她一直跑一直跑,最後實在跑不動了,乾脆不跑了,癱在那兒等怪獸來,夢裡剛躺下沒一會兒,她就醒了。

  睜開眼的瞬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好累啊!

  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她眯著眼打哈欠,哈欠打到一半察覺到不對,扭頭就對上了還沒起床的容翦。

  溫窈:「?」

  她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太陽都出來了,容翦竟然還沒起床?

  聽著她心裡的嘰嘰咕咕,容翦心情甚好地挑了下眉頭。

  第一次聽到她在心裡喊他的名字時,容翦其實是很彆扭的,倒不是討厭,只是因為幾乎沒人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就乍然一聽,有點不太習慣。

  後來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

  不過今天他突然覺得,她喊他的名字時軟軟糯糯的聲調,他特別喜歡。

  「醒了?」

  他輕聲問道。

  溫窈覺得,她只是睜開了眼,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還在睡夢中,猶豫片刻,她搖了搖頭,咕咕噥噥道:「沒有。」

  正要說,醒了就起身的容翦:「……」

  眼睜睜看著她又閉上眼,看著她又沉沉睡去,肚子早就餓了的容翦:「………」

  都等到了這個時候,乾脆就繼續等下去好了,要不然不白睜著眼到現在?

  這一日,無論是松翠宮的宮人還是御前伺候的宮人,都很吃驚,但只驚在心裡,沒人敢往外說一個字,哪怕是看到彼此,都心照不宣。

  溫窈這一睡,又睡了一個時辰,才再次沒精打采地睜開眼。

  還是沒睡夠,像是被套著麻袋打了一頓一樣,提不上力氣。

  只是不能再睡了,再睡,晚上該睡不著了。

  揣著這個念頭,她才強撐著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次醒了沒?」

  耳邊突然傳來這道嗓音,溫窈登時打了個激靈,她轉頭,和容翦四目相對。

  怎麼回事?

  怎麼容翦還穿著睡衣?

  一直都沒起?

  不是吧!

  昨晚明明是她累好不好,容翦竟然也睡到了現在,他……腎虛麼?

  容翦沒想到他只是詢問一聲醒沒醒,就被污衊腎虛。

  他虛不虛,她不知道?

  ……好累啊。

  腎虛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溫窈懶懶打了個哈欠,腦袋還有些發昏。

  容翦瞧她一臉懨懨的樣子,稍稍有點心虛,他坐起來,直接把人從榻上撈起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好了。」

  溫窈懶懶嗯了一聲。

  容翦撥開帳子要喊人——

  「皇上……」

  軟綿綿略沙啞的嗓音響起,容翦心尖被撓了一下,他看著她。

  溫窈正盯著他,見他看過來,她眨了眨眼:「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終於對他提要求了啊,容翦勾起嘴角,笑著道:「嗯,你說就是。」

  「皇上以後可不可以稍稍、節制一下,不要這麼狠了?」

  容翦嘴角的笑僵住。

  「……臣妾實在撐不住。」

  容翦臉漸漸有些僵硬。

  見他不說話,溫窈抿了抿嘴角,又道:「這樣其實對皇上身子也不太好,太過放——唔!」

  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了。

  容翦繃著臉:「朕知道了!」

  溫窈:「……」

  雖然是繃著臉,眉頭也微微攏著,但溫窈這次明確感受到,他不是生氣,只是有點憋屈和不好意思。

  喲?

  困頓的身體和靈魂,難得來了興致,溫窈心裡好笑不已,還知道不好意思呢?

  沒完沒了的時候,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啊!這會兒不好意思上了?

  本就很不爽的容翦聽到她心裡嘰嘰咕咕,臉都要綠了。

  溫窈沖他眨眨眼,示意他鬆開自己。

  容翦鬆開手。

  看到她勾起嘴角偷笑,容翦忍無可忍,撲過去就把人壓在了榻上。

  溫窈:「……」

  她嚇了一跳,一邊求饒一邊掙扎。

  容翦在她臉上咬了一口:「就親你一下,別亂動!」

  溫窈不敢亂動了。

  等她再次暈暈乎乎的時候,容翦才放開她。

  終於可以好好喘氣的溫窈在心裡咬牙,要不然以後不讓他上榻好了,太過分了,欺負她力氣小打不過他麼?

  心頭的鬱悶一掃而空,容翦現在心情很好,一點兒都沒把她這會兒的嘀嘀咕咕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在過『嘴癮』,反正她肯定不會。

  南巧和竹星進來伺候的時候,連頭都不敢抬。

  尤其是更衣時,看到主子身上的痕跡,兩人臉都紅了。

  雖然沒一個人說什麼,可皇上和主子一直到現在才起身,什麼原因,還用說?

  竹星雖然紅著臉沒說話,但不太能掩藏自己的情緒,她本來就很震驚了,現在又看到這些,心裡早就翻天了。

  這!麼!激!烈!的!麼!

  皇上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心疼她們主子啊!

  這也太過了罷?

  主子看著隨時都要倒下去啊!

  金魚久了的男人果然很可怕!

  主子好慘啊……

  容翦:「?」

  沒被溫窈氣死,這會兒差點被這個不住在心裡長吁短嘆的宮女氣死。

  因為起的太晚,兩人直接用得午膳。

  溫窈不太有胃口,只喝了碗湯,吃了幾口菜蔬,便不吃了,爬去暖榻上摟著丸子打盹。

  難得有了一絲進展,容翦便沒去看摺子——好在最近摺子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他一天不看也不打緊。

  在暖塌另一邊坐下,看著她昏昏欲睡的樣子,容翦主動提議兩人下棋——五子棋。

  「不下了罷?」

  溫窈懶洋洋睜開眼,因為剛打過哈欠,眼角還帶著水光,她就這麼看著容翦,懶懶道:「反正臣妾怎麼努力也下不過皇上。」

  她實在提不起神。

  容翦是怕她再睡過去,晚上睡不著,便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興許今兒就能贏了朕呢?」

  溫窈看著她,眨眼:「皇上這是打算放水麼?」

  容翦:「……」

  溫窈:「上次就放水,臣妾不也沒贏?」

  容翦:「……」

  溫窈:「以為臣妾沒看出來?」

  容翦:「………」

  被拆穿了依然面色無異的容翦,笑了笑道:「就當陪朕下好了。」

  溫窈沒動,想了想,而後道:「不如臣妾再教皇上一種下法好了,也挺好玩的。」

  一聽新的下法,容翦頓時來了興致。

  溫窈鬆開丸子,吩咐南巧去取紙筆,她在宣紙上點出一個個小圓點。

  容翦看了眼用圓點點出來的六角突然,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東西?

  化好簡跳棋盤,溫窈翻出黑白子,她執白子,容翦執黑子,先擺好了棋子給容翦試驗一盤。

  「一條線上,隔一個子,無論白子黑子,只要隔著一個就可以跳,像這樣連著隔子,就可以一直跳……都可以,你自己決定怎麼走……然後,誰先這樣子攻占對方的老巢,就算贏了!」

  容翦一聽,覺得很簡單,但真下起來,卻發現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又下了一會兒,容翦終於發現了。

  不是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是太簡單了,很多手段都用不上,是他想複雜了!

  他嘴角抽了抽,看著正下得興致勃勃的溫窈,無奈笑笑。

  她腦子裡怎麼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兩人下了一下午跳棋。

  下得沒時間陪丸子,丸子都生氣了,一直在旁邊喵喵叫,溫窈只好把它摟在懷裡繼續下。

  等到用了晚膳,洗漱完,躺到床上,溫窈才驚覺,今兒這一天,她還什麼都沒做呢,盡紙醉金迷,浪費生命了。

  不過轉念想想,不浪費好像現在也沒什麼要做的。

  明兒就是十五了,她還挺想去看看京都城的元宵節燈會的。

  容翦洗漱歸來,剛掀開帳子就聽到她在心裡嘰嘰咕咕著想看元宵節燈會,他心頭微微一動,突然起了個念頭。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揭開被子就直接把人摟到了懷裡。

  溫窈都習慣被他摟著了,不過現在跟以往不同,她剛剛在心裡盤算過,昨兒容翦之所以這麼能折騰,是因為憋久了,所以不能憋著,免得積累得久了,到最後還是她遭罪,就這樣每天紓解一下,總不至於太那啥。

  所以容翦一上榻,她便眨著眼直勾勾盯著他:「臣妾幫皇上?」

  原本看她今兒這麼累,再加上昨兒確實折騰得狠,想放過她讓她好好睡的容翦,聽到這話,再對上她水潤潤的眸子,容翦突然就起了反應。

  但理智告訴他,今兒得讓她休息。

  他沉默著,沒說話,也沒動。

  溫窈眉心動了動,心裡有點奇怪,怎麼回事?

  想什麼呢?

  難不成,不要她幫忙了?

  不是吧?

  以前不是天天都折騰得麼?

  今天她腦袋實在不太靈光,容翦這會兒的表情和眼神又實在詭異,溫窈仰著腦袋看了會兒,心道,不會真的腎虛了罷?

  容翦:「……」

  又等了一會兒,見容翦還是只盯著自己,並不說話,溫窈想了想,真虛了要休息的話,那她就安生睡覺好了。

  這般想著,她又問了一句:「不要麼?」

  ……不要幫忙的話,她就睡覺了。

  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就被容翦直接堵了回去。

  容翦翻身,直接壓在她身上。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