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西塔賽場出口。¸,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出來了出來了!」

  正在出口外等待的媒體記者一聽到這話,紛紛起身,擠上前,鏡頭對準出口,要採訪到第一個出局的主力隊成員。

  宗政越人面無表情地從出口走出來。

  「宗政越人,請問你對這次出局有什麼感想?」

  「在大賽最初,各方勢力都評論你會和姬初雨有最終一戰,現在突然冒出來的衛三把你挑出局,請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請問當時出局時,你在想什麼?」

  「宗政越人看這裡,衛三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

  無數燈光照在宗政越人臉上,各種問題砸向他。

  平通院的老師過來帶著他,擋住記者的話筒,想要將宗政越人帶離現場。

  這種事情,誰也沒想到。

  當時衛三破水而出,對上了宗政越人,平通院的老師甚至還幻想宗政越人能將衛三斬於水面,結果反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宗政越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有把握打贏衛三嗎?」還有記者大聲喊道。

  「走。」老師想帶著宗政越人離開,他卻主動停下來。

  宗政越人停下看著鏡頭,任由鏡頭照著他,面無表情道:「下一次,我會贏,衛三絕不可能再用我的招式贏我。」

  「如果衛三又贏了呢?」

  「不可能。」宗政越人雙手緊繃,顯然再一次想起在星船上的恥辱,這是他一輩子最大的恥辱,輸給那樣一個人。

  一直以來,他心中唯一的對手只有帝國軍校的姬初雨。

  衛三?

  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落裡,冒出來的玩意。

  下一次他會讓她嘗到出局的味道。

  ……

  星船開向終點島,兩所軍校時不時就斬殺尾隨的星獸,可謂是坐等收割資源。

  光幕一次又一次亮起。

  南帕西軍校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和這幾所軍校有什麼糾葛,埋頭趕自己的路。從一開始見到平通院和塞繆爾軍校光幕亮在一個方向,到現在平通院宗政越人出局,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光幕替代那兩所軍校亮起來,高唐銀便知道星船已經落入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手中。

  「之前我以為宗政越人是唯一能和姬初雨抗衡的人,現在看來,姬初雨依舊是最強單兵。」昆莉·伊萊看著海面上時不時升起的光幕道。

  「平通院這次大創,塞繆爾軍校估計也不會太好,我們要抓住這次機會。」高唐銀回頭看著南帕西軍校隊伍,「我們加快速度前進。」

  「是。」

  ……

  塞繆爾軍校。

  他們從下水之後,一路逃到礁石灘上,靠著高學林的感知攻擊,但他無法完全護住整支隊伍,中途還是發生了戰鬥,有校隊成員出局。

  上岸之後,高學林顧不上自己頭疼欲裂,抓住吉爾·伍德問:「之前在星船上怎麼回事?」

  吉爾·伍德伸手扶著高學林,不讓他倒下:「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間感覺身體輕鬆了許多。」

  「難道感知等級真的可以進化?」肖·伊萊向來說話沒遮沒攔,想到什麼說什麼,「我聽說幻夜星那邊有星獸開始進化了,那我們人類進化也不算什麼。」

  高學林:「……」

  雖然各大世家都到處安插探子,但肖·伊萊這麼一開口,不亞於向所有人告知,伊萊家有探子在幻夜星。

  肖·伊萊還在那幻想:「吉爾·伍德都能進化,想必接下來就快要輪到我了,到時候我成為超3s級,衛三直接被我打出局。我們塞繆爾絕對能得到冠軍。」

  「好了,你去偵查周圍環境。」高學林將肖·伊萊支開,再聽他講話,自己可能要被氣暈過去了。

  吉爾·伍德看著肖·伊萊走開,便道:「指揮,我確實感覺雙s機甲不夠用了。」

  「這次我儘量幫你兌換出3s機甲需要用的主要資源。」高學林扭頭對南飛竹道,「從現在開始,你整合一下吉爾的數據。」

  雖然還不確定吉爾·伍德是否進化成3s級,但高學林願意冒這個風險,將所有資源換成3s機甲所需要的東西。

  全員3s級才有可能去競爭那個位子,才會讓帝國軍校把他們看進眼中,而不是說不和弱者合作。

  ……

  夜晚降臨,衛三睡不著,靠著甲板船舷坐下,正好旁邊守夜的人是霍劍。

  她抬頭朝霍劍那邊打量,看了半天,最後覺得霍家這些人當中還是霍宣山看起來更順眼。

  「你不去睡覺?」廖如寧在對面喊她,「那你過來幫我守著,少爺熬不住了,要去睡覺。」

  衛三起身,拍了拍膝蓋,朝廖如寧走去:「年輕人精神這麼不好?」

  「少爺我要保養,不能年紀輕輕和你一樣,掛著兩個大黑眼圈。」廖如寧說完一溜煙跑了,生怕衛三動手。

  衛三站在甲板旁,望著水面下的星獸,和盤旋在把半空的飛行星獸,嘖了一聲,這些星獸簡直如附骨之蛆一樣。

  不過都是活生生的資源。

  「我下去熱熱身。」衛三沖旁邊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校隊成員道。

  一個小時內衛三不停地在水面下動手,廣播聲也一道一道響起。

  原本看直播看睡著了的觀眾們,被這機關槍似的廣播吵醒,睜大眼睛看著直播鏡頭。

  更不用提星船上本來休息的人了,金珂睜開眼聽了一會,便重新倒頭睡下,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不是衛三就是廖如寧。

  衛三在下面攪了個翻天覆地,破開水面出來,正準備回到自己位子,繼續守夜,突然發現甲板上多了一個人。

  是帝國軍校的應星決,她目光掠過他腰間,有點不適地背過身,她不太想見到那支試管,尤其是裡面的東西。

  偏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應星決從船尾走到船頭,又從船頭巡視到船尾,總要經過衛三,她不可避免地見到他腰間的試管。

  「應指揮還不休息?」衛三乾脆主動開口,「你們指揮需要多多休息,恢復感知。」

  「剛才聽見廣播,一時睡不著。」應星決淡聲道。

  衛三眉心微皺,這是在怪她吵了。

  「是嗎,剛才一時手癢,下次晚上你們休息時,我不會動手了。」衛三虛情假意道,「應指揮現在可以去休息,我保證不吵了。」

  應星決墨色眼眸對著衛三,似乎許多話要說,最後也只是輕輕揚起唇淺笑。

  月夜之下,海風拂面,長發俊秀少年揚唇淺笑,按理說衛三不吹個口哨,都不符合這美好場景。

  可惜,她目光全落在應星決不經意搭在腰間試管上的手。

  如果沒有看錯,剛才應星決再對上她眼睛後,隨即視線便若有若無落在試管上。

  這是……暗示?

  衛三望著轉身離開的應星決,他在暗示自己什麼?

  算了,衛三想不明白,等比完賽再找他問清楚。💜🍫 ➅9ѕᕼᵘχ.Ć๏m ♞♨

  星船還在前行,海面看似無比平靜。

  霍宣山休息完後,便出來接班,見到衛三:「廖少爺呢?」

  「睡了,你守著,我去睡了。」衛三拍了拍霍宣山,往裡走去。

  「好。」

  霍宣山過去時,正好和霍劍擦肩而過,兩人視線對上,他點了點頭示意,霍劍徑直離開。

  ……

  一夜平安無事,眾人出來,精神大好。

  「可以開始幹活了。」廖如寧活動手腳,「金珂,快說今天要多少資源,我們幫你弄回來。」

  金珂打開光腦,在賽場內光腦的信號被上方飛行器攜帶的屏蔽儀屏蔽了,只能接受到高空上方飛行器提供的數據。他看了看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還有多少沒有兌換的星獸:「越多越好。」

  他沒忘記衛三的機甲還是不完整的超3s級機甲。

  駕駛星船起碼要花四天的時間,才能抵達終點島,走陸路的時間會成倍翻。

  他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在海面上獵殺星獸,這次資源絕對管夠,只不過不一定能兌換到好的機甲材料。

  畢竟像當初兌換處被動流入收藏處的材料的好事,只會發生一次。

  兩所軍校呆在星船上,互不干涉,各自劃分區域對付星獸。

  今天衛三沒下水,不知道從哪撈來的椅子,挪到甲板上,就這麼大剌剌坐下,開始閉眼曬太陽,單腳放在膝蓋上,腳還一抖一抖的。

  直播現場。

  眾多觀眾和主解員:「……」

  解語曼:「……」

  項明化咬牙切齒:「……我就知道,她一天不搞出個新花樣就皮癢,看看人家帝國軍校的機甲師不下水,都站在甲板前關注戰況。」

  「應成河呢?」聽見項明化提起機甲師,解語曼不由去注意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機甲師。

  項明化一愣,看著鏡頭,始終沒見到應成河在哪。

  過了半個小時,應成河雙袖擼得極高,不知道從哪轉出來,走到衛三身邊,仰頭看了看半空中還在和飛行星獸糾纏的霍宣山:「我剛才去檢查了一遍補起來的船板,沒有漏水,只要不碰上什麼暴風雨就不會有問題。」

  他話說完,陡然安靜下來,和坐在椅子上睜開眼睛的衛三對上。

  衛三:「你剛剛是不是立了什麼旗子?」

  應成河:「……沒有,我剛才說話了嗎?」

  「沒有,我什麼也沒聽見。」

  兩人齊齊看著平靜的海平面,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會吧,好端端的天氣總不能突然起暴風雨。

  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透過鏡頭完完全全傳到直播間內。

  【恍恍惚惚,如果真的出現暴風雨,一定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錯!】

  【他們這個隊烏鴉嘴幾次了?】

  【往屆有星船遇上暴風雨的軍校嗎?】

  【有啊,隔幾年就會有軍校碰上,運氣好就這麼過去了,運氣不好……我記得大概往前數七屆,是哪所軍校抽中了星船,結果碰上了暴風雨,被卷得老遠,等他們好不容易從暴風雨中掙脫,星船又回到了原點,反而被走陸路的軍校奪了冠。】

  ……

  兩個人安靜異常,金珂幾個人上來的時候見到他們這麼安靜,甚至有點不自在。

  「怎麼了?」金珂問道。

  「沒事,我下去再檢查檢查船板。」應成河主動道。

  「哎,成河。」廖如寧喊住他,「你幫我看看機甲,剛才被底下星獸戳破了防水罩,差點機甲艙都被淹了。」

  應成河只好留下來,給廖如寧檢查機甲。

  「我下去看看有沒有地方漏水。」衛三起身道。

  「你會補船嗎?」應成河回頭,當著所有人的面特意問道。

  衛三比了個手勢:「會。」

  她順著樓梯走下去,一路檢查之前補好的船舷,碎船板全部拼接好,用黏膠封住。

  水是不漏,但牢固性堪憂,只要那些星獸用力撞一撞,立刻碎掉。現在完全是靠著外殼塗層糊弄水下面的星獸。

  衛三走到第一個被破壞,也是最大的一個碎船板前,這是被小酒井武藏弄碎的船板。

  她沿著縫隙走了一圈,這裡應該是應成河動手補的,和他改造機甲的手段一樣,每一處都追求完美,所有數據要保持一致……

  衛三彎腰伸手摸了摸旁邊一塊縫隙,這裡沒有膠好。

  她蹲下來,撥開黏膠,外面黏住了,沒有水漏進來,但碎船板內部間隙有一點沒弄好。

  不像應成河的風格,他有強迫症,不可能漏掉這塊。

  衛三起身往回走,找一個機甲師要來黏膠,回去把那塊小縫隙補好,補好前還拍了照。

  「成河,那塊最大的碎船板是你補的?你剛才檢查了?」衛三補完回來,應成河已經在給霍宣山修整機甲。

  「昨天我補的。」應成河蹲在霍宣山機甲上方,頭也不抬道,「我剛才檢查過了,出什麼問題了?」

  「有個小縫隙沒弄好。」衛三把照片給他看。

  應成河聞言,停下手中的活,仔細看著照片:「這裡?我之前補好了,剛才檢查的時候也沒問題。」

  衛三皺眉,應成河雖然不打理自己頭髮,邋裡邋遢,但對待這種事情上向來仔細,甚至有強迫症,他既然確定沒有問題,那就沒有問題。

  「怎麼破了?被誰弄開了。」應成河放大照片,「這種痕跡,不像是外部破開的,可能是我黏膠碰到了什麼,沒粘好。」

  衛三關掉照片:「算了,我剛才已經粘好了。」

  ……

  應星決坐在房間內,單手撐著桌面休息。

  這裡面有攝像頭,但他們可以選擇關閉,應星決一早便關掉了。

  過了會,應星決睜開眼睛,將腰間的試管拿出來,擺在桌上。

  試管內的黑霧依舊在裡面緩緩移動,不見任何疲憊。

  應星決的感知始終覆蓋在上面,他看著這團黑霧,便心生殺意,想要將其毀去,但他一直在控制。

  他指尖搭在試管身上,盯著這團黑霧,思緒擴散。

  忽然,應星決抬手往後一揚,實體化屏障罩住房間內的通風口處。

  他轉身望著那邊,目光一頓。

  ——黑色蟲子。

  更確切地說是一滴血形狀的黑色蟲霧。

  應星決拿起桌上的試管,靠近那滴血蟲霧,驟然發現試管內的黑霧轉動速度開始變快。

  他看著兩團黑色蟲霧不斷掙扎,沉思半晌,最後抬手刺開指尖的血,滴在那滴從通風口處移來的黑色蟲霧上。

  應星決低頭看著試管內的黑色蟲霧,它們快速轉動蔓延,甚至有撞擊試管壁的舉動。

  而通風口那團黑色蟲霧在掙扎,明顯貪戀他的血,想要占據裡面的能量,卻又無法承受,最後漸漸融化消失。—(••÷[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應星決沒有掉以輕心,反而用自己的感知粉碎這滴血,此刻試管內的黑色蟲霧似乎感受到外面的蟲霧死去,再次恢復原先緩慢遊動的樣子。

  這些東西……看來數量大時,可以吞食人類的血肉。

  或許還有星獸。

  應星決站在房間內,垂眸深思:所以幻夜星深淵下那些星獸和軍隊掉下去之後便消失無影無蹤,而超3s級的感知或者血能壓制這些黑色蟲霧?

  他在腦中快速回憶起幻夜星那些犧牲在深淵下的軍人名單,無一例外,全是雙s級以下的人。

  那些人實力不夠強,所以裂縫開始時,他們沒來得及反應,全部掉入深淵。

  當時東南方向也有雙S級的高階星獸掉入深淵,照樣消失不見,可以推測這些黑色蟲子能夠吞噬雙s級及以下的星獸和人

  超3s級可以壓制,而3s級……不明。

  應星決站在房間內遲遲沒有動,剛才通風口的那滴血狀黑色蟲霧,又是誰的血?

  ……

  「主辦方好人。」廖如寧捧著盤子真誠道。

  星船不光能一路開到終點島,還有個大食堂,上面擺滿了速食,雖然比不上食堂,但也好歹比營養液口感豐富。

  衛三盤子裡堆滿了各種食物,她不能帶特製營養液進來,暫時又恢復了無底洞的胃。

  「我剛剛看了看兌換處的清單,沒什麼好東西。」金珂對衛三道,顯然在說機甲材料的事,「我先換了別的東西。」

  「無常還能撐。」衛三無所謂道,兌換處資源有限,到時候比完賽,她再去其他地方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發動機和發動機液。

  金珂卻不這麼認為,靠近道:「你昨天把宗政越人弄出局,有很大因素是你出招讓他懵了。」

  雖然之前大家都知道衛三喜歡現學別人的招式,但那是對付星獸,昨天衛三突然用到人身上,還是用宗政越人的拿手招,是個人都傻了。

  不過下一次,宗政越人有了心理準備,護住能源燈和衛三打,不一定誰能贏。宗政越人十幾年的機甲也不是白練的,他本身就是天之驕子。

  金珂悄悄指了指對面桌的姬初雨:「那位恐怕心中已經有對付你的方法。」

  衛三嚼著口中的軟餅:「只能看看在賽場能不能找到合適我的材料。」

  「難找,只聽說過公儀柳在穀雨賽場那邊留過東西,沒聽說誰還其他賽場有留下什麼寶貝。」金珂一本正經嘆氣。

  衛三伸腳在桌子底下踢他,「那你說這麼一大堆。」

  「你踢我?」廖如寧抬頭對衛三道,伸腳就往霍宣山那邊踢去。

  霍宣山哪不知道廖如寧藉機生事,收腳猛踹廖如寧,但廖如寧腳往衛三那邊靠。

  應成河默默收回自己的雙腳,任由四個人開始大亂踢,順便端起自己的盤子,防止桌子被踢翻。

  對面帝國軍校的人聽見他們桌子震動的聲音,不由下意識看過來。

  「……」

  這幫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怕是有毛病。

  眾人正放鬆心情時,平空一道雷聲響起。

  衛三突然一頓,朝應成河看去。

  應成河僵硬道:「……哈哈,不會有暴風雨吧。」剛才一定是錯覺。

  眾人飯也不吃了,直接跑到甲板上看外面什麼情況。

  天一下子黑了起來,原本平靜的海面,現在已經蓄勢待發,像是炸藥桶,隨時會爆發。

  衛三:「你們的嘴開過光?」

  應成河:「……要不然下次專說反話?」

  廖如寧看著應成河:「你要有暴風雨了?」

  應大師看天望海的,就是不看主力隊其他人。

  金珂還算冷靜,他走到中間,和應星決碰面:「看現在的樣子,暴風雨就要來了,星船沒沉,我們還是一條船上的人,沉了,咱們就各走各的道。」

  應星決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他說的話。

  金珂心中有些詫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應星決比起昨天又沉默了許多,雖然話都是一樣的少。

  「那屆抽中星船的軍校就是帝國軍校,原本以他們的實力穩贏,結果碰上暴風雨,把星船帶到起點,他們反而成了最後一名。」廖如寧還在和衛三科普。

  「那屆總冠軍依舊是帝國軍校。」霍宣山補充道。

  應成河自我安慰:「實力太強,運氣差也沒關係,比如我們。」

  所有人進入機甲內,保持戰鬥狀態,以防星船破損,掉入水面被附近的星獸圍攻。

  天越來越黑,一直黑到如同濃墨一般,將所有光線遮擋的一乾二淨。海面終於開始浮起翻滾,周圍的星獸暫時沉下水面,伺機找到圍攻的機會。

  眾人立在星船之上,穩穩站立。

  應星決遠遠望著海面,等著海浪爆發。

  ……

  平通院自從失去宗政越人後,便憋著一口氣,埋頭前進,遇獸殺獸,速度極快。

  天空閃過驚雷後,他們才慢下來。

  路時白抬頭望著開始迅速黑下來的天,又看向暫時還平靜的海面,嘴角似笑非笑:「暴風雨,看來帝國軍校從來沒有坐星船的命。」

  霍子安朝遠處礁石灘看去:「暴風雨來臨,陸面上的星獸也會躁動,我們需要小心。」

  路時白回頭望著平通院沉默的隊員們:「即便星船被搶,閣主出局,我們也必須要拿到名次,才對得住閣主。」

  「是!」

  礁石灘上,響起整齊低沉的聲音,所有平通院的人都憋著報仇的氣。

  小酒井武藏低頭,他臉上有一小道口子。之前握著連烏弓砸星船時,破碎的船板炸開,有一塊細屑刺穿機甲艙,在他臉上劃破了一道口。

  他低頭的瞬間,無人知曉小酒井武藏眼睛瞬間變成全黑色,仔細看能發現那些黑色是可以流動的蟲子。

  再抬頭時,小酒井武藏又是原來的模樣。

  ……

  天空中雷聲不斷,黑雲壓頂,風雨欲來。

  「衛三。」

  泰吳德站在衛三背後,趁帝國軍校的人沒注意,小聲喊她一聲。

  衛三聽著,沒有回頭。

  這點上,兩人還是比較有默契的,不在帝國軍校的人面前表現的熟悉。

  「你們達摩克利斯軍校是不是掃把星轉世?」泰吳德沒忍住吐槽,「只要碰上你們就倒霉。」

  「怎麼不說帝國軍校才是掃把星轉世?你們以前碰到暴風雨,還轉了回去呢。」衛三壓低聲音道。

  泰吳德不由嘆氣,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前幾屆軍校大賽,感覺只是比賽,也沒什麼難度,但是這屆除了第一場還算和平外,每場都能發生點什麼事。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總兵,能打敗那些駕駛A級機甲的雙s級單兵,已經是高光時刻,萬一帝國軍校拿到總冠軍後,他還能回去和父母吹一吹,在親戚面前顯擺。但現在泰吳德總覺得這大賽越往後,小命就如同那風箏的線,隨時要斷。

  「行了,你們主指揮肯定能護好你們。」衛三背對著鏡頭道,「他感知那麼強,你們不會有事。」

  「也是。」泰吳德站好,打起精神來。

  「那是海嘯?」霍宣山和司徒嘉飛在半空觀察海面,遠遠望見海面升起的海牆,立刻回到星船上告知所有人,「海嘯在逼近。」

  ……

  直播現場。

  習浩天不由摸了一把臉:「這屆軍校生比賽狀況確實多了點,什麼意外都要碰上一遍。」

  魚天荷望著鏡頭內保持高度警惕的兩所軍校隊伍:「我倒很想看看他們有什麼應對方法,除去星獸外,面臨自然環境會如何。」

  習浩天拿起台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發自內心道:「原本這幾所軍校,每一隊拿出來都能在各屆拿總冠軍,結果今年全撞在了一起,可惜了。」

  旁邊路正辛笑了笑:「能在這種激烈競爭下脫穎而出的人,將來必能在歷史上畫上重重一筆。」

  習浩天下意識點頭:「應星決、衛三、姬初……」

  他話還沒說完,自己忽然意識到不對,什麼時候衛三的排名在自己潛意識中已經提到了姬初雨前面。

  下面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老師已經開始抱著頭,各自望天看地,他們想不通,為什麼達摩克利斯軍校總能遇到一系列意外。

  項明化認命:「算了……我覺得我們的目標還是放在學生能平安走完整個大賽。」

  這一次一次,天天提心弔膽的,他人都麻了。

  「再看看。」解語曼排解道,「不一定出事。」

  這些賽場發生的情況,單拎出來都能津津樂道好幾年,現場一場接著一場,確實讓人接受不過來。

  ……

  西塔賽場內的天徹底黑了下來,沒有一絲光線,天空、海面沉的分不清哪是哪,閃電、滂沱大雨。

  遠處的海嘯,已然逼近星船,帶起的海浪,讓星船高高抬起,而迎面而來的巨大海牆還在不斷升高,比星船高太多。等待海嘯聚成勢後,遲早要拍下來,到時候海牆帶來的巨大壓力,足夠讓星船變得粉碎。

  更不用提,升起的海牆內還有星獸,即便星船不碎,這些星獸被摔在甲板上,也足夠造成一陣騷亂。

  「我覺得……」應成河看著還在升高的海牆,「我們現在逃還來得及。」

  金珂望著海牆沒有說話,轉而看向應星決。

  「你實體化屏障能撐多久?」應星決扭頭問金珂。

  「二十分鐘,我的極限。」金珂一怔,隨後道。

  應星決點頭:「我們現在出手。」

  「護住星船?」金珂問道。

  應星決目光落在海牆上:「不是。」

  他們要聯手壓制升起的海牆。

  金珂豁然明白,有些難以相信,但心中同時又升起一股澎湃,指揮實力化的能力為何不能這麼用?只要足夠強。

  所有人開始往兩人身後移動,應星決和金珂站在最前方,兩人在甲板上,聯手釋放感知實體化屏障,籠罩住湧起拔高的海牆。

  在感知接觸到海面的那瞬間,金珂能感受到底下傳來的巨大翻滾的力量,這底下在劇烈震動,動能轉化,給海面帶來源源不斷的力量。

  從感知傳來的力量,明明白白告訴金珂,他撐不住。

  然而,實體化感知屏障籠罩的那刻,竟然真的讓海牆停止了升高。

  金珂下意識朝應星決看去,是了,還有他。

  應星決分去了大部分海牆傳來的力量,那一刻,金珂再一次清晰認識到超3s級指揮的能力,但他……還能進步!

  兩個指揮硬生生壓住海牆,讓其不再升高,但同樣海牆沒有被壓低,只是沒有升高。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雙方還在僵持,而金珂已經有些鬆弛,他的感知不夠他撐太長時間。

  應星決同樣面色蒼白,地底下還在震動,如果這次海牆沒有壓下去,它會反彈的更厲害。

  他回頭看向衛三:「你們進去,破壞海牆。」

  像之前極寒賽場一樣的做法,只不過稍有不同的是,當時衛三用須彌刀毀掉的是灰色巨牆內的無狀物質,而這一次他們毀掉的海牆之間的動能聯繫。

  姬初雨皺眉看向衛三,應星決作為帝國軍校的主指揮,轉頭對話的第一個人居然是衛三,即便他明白兩人之前合作過。

  帝國軍校其他主力隊員的臉色也有些許變化。

  明知道應星決的一舉一動都是從利益最大化來做的,但心中仍舊存有芥蒂。

  衛三帶著霍宣山和廖如寧冒雨率先衝進實體化屏障內,她率先領頭揮起須彌刀砍在海牆上,廖如寧兩人有樣學樣,只不過水牆砍過去,有種白砍的感覺。

  下一秒姬初雨暴起,衝進實體化屏障內,他躍在海牆中間最高點,握住太武刀,徑直劈下。

  海牆硬生生被他一分為二。

  在海牆重新合一時,應星決抓住這個機會,實體化屏障同樣一分為二將海牆分開。

  星船上兩所軍校的隊員對這兩人的配合,看的目瞪口呆,直播現場的所有人同樣驚嘆不已。

  帝國軍校的領隊老師不無驕傲道:「這才是帝國雙星的實力。」

  有一學一,兩所軍校主力隊開始將海牆不斷切分,而應星決則分散自己的感知屏障,一點一點將海牆壓下去。

  旁邊金珂看著應星決的做法,學得吃力,他才剛剛掌握實體化屏障,無法像應星決一樣做到得心應手。

  霍宣山射出冰弓,廖如寧快速劈碎海牆,旁邊衛三劈開海牆之後,須彌刀插進去之後,便讓海牆塊結成冰,再握住刀把用力一轉,海牆塊便碎了。

  不停蓄能的海牆無法用須彌刀凍結,只有斬斷分割之後才能凍結打碎。

  他們切割海牆,有應星決不斷兜底,一面要傾覆星船的巨大海牆居然被這麼逐漸開始消弭。

  廖如寧和衛三說悄悄話:「那個姬初雨怎麼回事,是不是嫉妒應星決先喊你。」刀都砍得有點瘋魔了。

  「這又什麼好在乎的。」衛三不解,「他喊我無非因為在極寒賽場是我們倆合作的。」

  廖如寧搖頭:「誰讓咱們強呢。」

  衛三朝那邊的姬初雨看去:他剛才那一刀,我不一定能接得住。」

  「謙虛。」廖如寧十分自信道,「宗政越人是第一個,下一個出局的人就是姬初雨。」

  看似悄悄話,他們這時候所有一舉一動都被鏡頭傳到直播現場。

  帝國軍校的老師們忍不住嗤笑,想說廖如寧在痴人說夢,原本應星決先喊衛三名字這件事都過去了,誰也沒怎麼在意。偏偏被他點出來,怎麼聽怎麼膈應的慌。

  「在回落了!」星船上的軍校生們發現那面巨大海牆開始回落,紛紛喊道。

  應星決也發現了,他乾脆繼續釋放出感知,將海牆再一次壓下,金珂感知已經隱隱有枯竭的症狀,發現應星決還能釋放感知時,心中已經麻木了,只能超3s級就是這麼厲害來安慰自己。

  金珂同樣跟隨繼續用感知壓制海牆。

  肉眼可見,原本升起的海牆被漸漸壓下去了。

  等到海牆被壓制到星船之下時,應星決才撤回感知,胸口一悶,口中傳來熟悉的鐵鏽味,他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神志混亂。

  金珂也好不到哪裡去,直接往地面上倒,被後面的應成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海牆回落,主力隊單兵也準備回到星船上。

  「虛驚一場。」廖如寧拍著自己胸口道。

  衛三卻猛然抬頭,朝船尾看去。

  一道龐然大物從船尾處升起,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衛三渾身的細胞都在告訴自己危險。

  「逃!」

  衛三隻來得及提醒一句,那個龐然大物尾巴一甩,直接將星船拍碎。

  「操!」廖如寧飛快趕去破碎的星船,拖著靠船尾最近的隊員離開。

  兩所軍校隊員還來不及高興完,星船到底還是破了,他們入水時還處於一陣茫然中。

  衛三飛快入水,沒有輕舉妄動對付那個龐然大物,而是和廖如寧、霍宣山護著人離開。

  黑暗中也分不清哪個人是哪所軍校的人。

  衛三見所有人都分散開來,沒有被那個龐然大物所傷,這才沉水往前走,順道撈走沒有反應的一台機甲。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往這邊走。」霍宣山和輕型機甲單兵們飛在半空中,喊道。

  衛三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往霍宣山那個方向摸黑過去。

  直播現場。

  觀眾還沒閉上張大的嘴,這一出一出的,太慘了,慘無人道,慘絕人寰!

  他們甚至還沒感嘆完兩所軍校的牛逼,又來這樣的意外。

  主解員和底下的老師們久久陷入沉默。

  這他娘的叫事?

  塞繆爾軍校的老師率先幸災樂禍道:「這就是奪人之物的報應。」

  項明化已經心淡如水:「人沒事就好。」雖然慘了點。

  解語曼:「……等他們出來之後,帶去拜拜佛。」

  越來越離譜了。

  船都翻了,兩所軍校的臨時『友誼』自然破裂,各自分頭上岸。

  中途還在水下碰到星獸,好在因為剛才的海嘯,那些星獸暈暈乎乎的,也沒有太大的攻擊力。

  等上岸時,天空中的黑雲才漸漸散開,大雨也慢慢停了。

  霍宣山在清點上岸人數。

  主力隊全在,校隊有人受傷,但無人出事。

  「你腳下是誰?」霍宣山飛回來,見到衛三腳下還躺著一台機甲。

  「不知道校隊的誰。」衛三下意識低頭。

  這時候天空中最大的黑雲散開,光線清晰,甚至還有陽光照下來。

  衛三低頭看著熟悉無比的黃金愷:「???」

  霍宣山:「……」

  廖如寧湊過一看,翻了翻黃金愷的手臂,抬頭緩緩道:「你把人家主指揮撈了上來。」

  衛三:「……」

  直播現場所有人:「……」

  直播間的觀眾也徹底愣住了。

  【???】

  【發生了什麼?】

  【絕了,達摩克利斯軍校這是什麼運氣?現在直接挑了應星決的能量燈,第一個主指揮出局的歷史又是他們創下的。】

  【我看到了,帝國軍校的主指揮倒下時,剛好船尾被拍碎了,站著的公儀覺根本沒反應過來就掉進水裡了。】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主指揮也倒下來了吧,被他們機甲師拉住了。】

  項明化盯著鏡頭內達摩克利斯軍校一干人,臉色古怪,但並沒有太高興。

  旁邊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老師神色各異,唯獨不見興奮之色。

  他們甚至有點擔心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接下來的做法。

  「衛三,你都沒發現是他?」廖如寧搖頭站起身。

  「我怎麼知道。」衛三從機甲內出來,「水面下那麼黑,還下著雨,我以為是哪個被拍暈的校隊成員,隨手撈過來了。」

  霍宣山看著躺在礁石灘上的機甲,腦殼疼,走到應成河那邊:「金珂怎麼樣了?」

  「暈過去了,估計是感知消耗過度。」應成河剛把金珂從機甲裡帶出來。

  一個個……霍宣山搖頭,帶著輕型機甲單兵守著外面。

  衛三蹲在礁石上,沖應成河喊道:「你看看你堂哥。」

  應成河起身過來,花了一段時間,才把黃金愷的機甲艙們拆開。

  他每一次動手,都讓直播現場的帝國軍校老師們心驚肉跳,生怕應成河把能源燈給滅了。

  應成河拆得滿頭大汗,扶著腰:「衛三,你幫我把我堂哥拉出來。」

  衛三跳下礁石,熟門熟路進去,應星決面色蒼白,同樣處於昏迷中。

  她將人拉出來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應星決腰間的試管,伸手去碰,發現還有感知附在上面。

  人都暈了過去,還有感知覆蓋在試管上,可見他的執念。

  衛三把人拉了出來,交給應成河:「你堂哥你看著。」

  應成河:「這……不太好吧。」

  可惜沒人聽他說,應星決仿佛被徹底遺忘,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事。

  另一邊帝國軍校也上了岸,清點人數,發現他們主指揮不見了,所有人陷入茫然狀態。

  「怎麼會不見了?」姬初雨站在中間,問公儀覺,「你在旁邊,星決人呢?」

  公儀覺臉色難看:「我見到主指揮脫力跪下,原本想要去扶主指揮,但是掉進海里,等反應過來,已經看不到主指揮的身影。」

  很好,再得一個噩耗,星船破碎時,應星決可能陷入了昏迷。

  姬初雨下海來回找,還有司徒嘉也在附近半空中尋找,始終沒有發現應星決的蹤影。

  帝國軍校的人站在一片礁石灘上,所有人沉默異常。

  泰吳德突然小聲道:「會不會在達摩克利斯軍校那邊?」

  司徒嘉第一個反駁:「如果主指揮昏迷了,被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抓住,他們一定會讓主指揮出局,這麼好的機會,不動手,怎麼可能?」

  泰吳德繼續縮回去當一個安靜的校隊總兵,他只是提供一個可能性而已。

  「或許被衝到什麼地方去了。」公儀覺低聲道,「可能還在昏迷,不然他可以用感知勾連到其他指揮。」

  「既然沒有廣播聲,就證明主指揮沒事。」過了會,霍劍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趕赴終點島。」

  姬初雨僵持半晌,最終同意他的說話,只要廣播沒有響起,便代表應星決沒有出局。

  「我們從這個方向翻過去。」姬初雨面無表情道,「隨時注意有沒有主指揮的蹤跡。」

  他們全然不知道直播間都在喊泰吳德是預言家。